秦新月深吸了口氣之后,總算穩住了心神,原本一句“你怎麼能出院”吞腹中。
換了一句:“你來送我?”
魏庭西坐在椅里,臉上的腫消了些,但依然慘白。
他沒說話,倒是他后推椅的方淮開了口,“不是,我們也去加拿大。”
“你們?”秦新月驚得不小,“你們去加拿大做什麼?”
魏庭西想要別開臉,但是脖子上的護頸不允許,只好垂下了眸子。
方淮語氣淡定,用下指了指魏庭西,“還能做什麼?這家伙死活要跟著你去加拿大。”
“醫生同意出院了嗎?”秦新月問。
“哪兒能呢,多肋骨斷裂哪兒能那麼快好,我這不是跟來了嗎?”
“方淮。”魏庭西喊了一聲,讓他適時停止。
秦新月死死盯著魏庭西,想罵死他的心都有。
秦老太太原本就沒離開,這會兒也看見了魏庭西,也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西子這是怎麼了?”老太太上前,“怎麼這樣了?”
魏庭西笑了笑,捂著口,“秦,出了個小事故。”
“這還小。”秦老太太嗔怪,又問:“上哪兒去這是?”
魏庭西看向秦新月,目里帶了點繾綣。
老太太一點就,拄著拐在地上頓了兩下,“哎喲,還這樣,折騰個什麼勁。”
“可不是麼,”方淮接話。
他指了指行李車上的一大個醫療箱,“我給他當一回隨行醫生,不過要是在飛機上遇到枷、氣、休克什麼的,他要作死我也攔不了,兄弟義我也算是盡了。”
秦新月聽了這話,心里咯噔一聲,開口道:“你別去。”
但是老太太在場,多的也不敢說太多,只是態度依舊強。
老太太抹了把眼角,對魏庭西道:“西子啊,我和你那是幾十年的誼,你可不要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魏庭西默了片刻,抬起頭笑了笑,“沒事兒。”
哪怕秦新月的眼神要在他上盯出個窟窿來,他也忍著沒往的方向看一眼。
“去辦手續吧。”方淮對后的人吩咐道:“對了,醫療箱可別托運,飛機上隨時有可能用得到。”
秦老太太連連搖頭,秦新月一言不發。
眼看魏庭西的司機已經把一個箱子提上傳送帶,秦新月三兩步走過去,抓著把手拖下來,“哐”一聲丟地上。
回過頭怒視他,“魏庭西,你到底想干嘛?”
魏庭西兩手撐著扶手,想站起來,了卻好似沒力氣,坐了回去。
“沒想干嘛,北城呆膩了,這個時間又冷,到轉轉。”
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北城下了雪,加拿大肯定都過了零下,還能暖和得了?
秦新月咬咬牙,張口罵,接到老太太疑的目,又閉上了。
真是有口難言。
“你們兩個……”老太太終于是沒忍住。
魏庭西一把拉住秦新月的手,“秦,我……”
“你閉!”秦新月手捂住他的,勉強笑了笑,“,我們不是從小吵到大嗎,吵習慣了。”
秦老太太點了點頭,視線移到兩人握著的手上,抬起手指了指,“那……”
秦新月忽然醒悟,使勁一手。
本是個平常作,但是魏庭西拽得太,這一用了不小的力氣,魏庭西的順勢向一邊倒去,頓時趴在椅扶手上起不來。
方淮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來查看,只見魏庭西一手捂著口,劇烈息,另一只抓著扶手的手都拽得發白了。
方淮簡單查看了一下,對司機道:“快去救護車。”
秦新月嚇壞了,蹲下,“你有沒有事啊?”
魏庭西劇烈息,側頭對安地一笑。
看著那張面目全非的臉還在對笑,秦新月眼眶都紅了,任他握住了手。
機場里本就配備有救護車,很快魏庭西就被抬上了擔架。
秦新月的手還被他握在手里,只好跟著擔架一路小跑。
直到被抬到救護車前,方淮把兩人的手扯開,跟著上了車,回頭對秦新月道:
“你就別跟著了,耽誤你登機,我們怕是去不了了。”
魏庭西想起,又被方淮回去,警告道:“不要命了你。”
秦新月紅著眼站在車尾,車門被救護人員關上,救護車揚長而去,還呆楞在原地,目送著救護車消失在視野里。
秦老太太已經跟了上來,拍了拍的手臂,“看得出來,要是舍不得走,就別走了,人生只有一次,錯過了或許就回不來了,別讓自己后悔。”
這話讓秦新月心一震,是啊,他們已經錯過了八年,人生還有多個八年?
那頭救護車一開,魏庭西就劈頭蓋臉對著方淮一頓罵。
“都準備跟過來了,你還讓走,我媳婦跑了你賠?”
方淮招呼著醫護人員,“別管他別管他,沒什麼事兒。”
然后在仄的車廂里翹起了,“這你就不知道了,不能把人得太,要是心里不痛快怎麼辦?”
魏庭西:“那要是真坐飛走了怎麼辦?”
“你看剛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是飛走了,明兒個也得飛回來。”
方淮表淡定,儼然一副宗師的樣子。
魏庭西就納悶了,“你說你連個人都沒有過,哪兒來這麼多手段?”
方淮頓時默了,轉過頭看向窗外,“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你有?”魏庭西反問,“兄弟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
方淮冷“哼”了一聲,“你懂個屁,會兒秦新月來了好好給我演,否則浪費我費心給你出謀劃策。”
“演不來怎麼辦?”
方淮掃了他一眼,把握好力道在他口一拍,魏庭西頓時一臉煞白,張著疼得連喊都喊不出來。
醫護人員急忙上前,方淮淡定道:“放心,巧勁兒,死不了。”
是死不了,罪就是了。
方淮笑了笑,“這下不用演了吧?”
魏庭西指著他,還是說不出話來。
時間回到二十四小時之前。
自那天秦新月表明要回加拿大之后,便再也沒去過醫院。
魏庭西左右心里不踏實,晚上整晚整晚睡不著覺,方淮這個導師就派上了用場。
這次不是免費,方淮看上魏庭西給老爺子準備的一塊鎮紙,小七位數的東西,用來換追妻計,不虧。
如果兩人真能修正果,事兩家人遲早都會知道,魏庭西干脆把事告訴了自家老太太。
要不是他尚在病中,老太太的掌就要印在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上。
但是還能怎麼著呢?除了配合他,只能配合。
魏庭西也是對自己狠,跟著魏老太太去秦老太太那里負荊請罪。
路都走不穩的人,是撐著跪在了秦老太太跟前兒,最終玩了這麼一出里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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