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和邢遠見到這個笑容，心里頭頓時一凜。

“陸總，您這樣，太太看見了該心疼了。”周信忍不住勸說。

陸錦川角的笑容更大，“起來罵我才好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越來越沉，周信連忙轉走進消防通道。

方淮接到周信的電話后，開著車一路疾馳，不到一小時就到了。

搶救室的門閉，陸錦川已經從地板上挪到了椅子上，正對著搶救室的大門。

他臉極其平淡，甚至比他平日里辦公的時候還要和一些，正耐心的和邢遠說事。

“海城那邊的人到機場了嗎？”

邢遠點頭，“到了，但是這邊查了記錄，關力沒上那班飛機，他又買了飛往全國各地四十多個航班的機票，不過我們一直在追蹤，看他到底上哪一班飛機，好去截人。”

陸錦川看了一眼搶救室大門，“快一點吧。”

怕等不及。

陸錦川平靜道：“爛尾樓里的線索都查一下，還有附近的監控，那幾個人一定要抓回來。”

方淮走上前去，“我已經聽說了，乙醚大劑量才會致死，嫂子會沒事的，我是醫生，相信我。”

陸錦川好像現在才發現他，把旁邊椅子上沒過一口的水拿開，對他說：“坐吧。”

方淮看見這樣陸錦川，忽然怔住。

不該是這樣的反應，越是平靜，越是讓人心驚。

陸錦川又說：“把趙如一帶走，不用等陸錦程了。”

邢遠：“好。”

陸錦川微微擰眉，想了想說：“昨晚下雨，臺上都是喜歡的花，你讓人看看吹壞了沒有，壞了就換，找像一點的，免得認出來。”

周信抿著沒有回答。

“聽見了嗎？”陸錦川忽然抬眸。

“聽見了。”周信看了一眼他滿是泥水的鞋子，上也全是灰塵。

“要不要人送一套服過來？”

陸錦川垂眸看了自己一眼，“送吧，有點潔癖，不喜歡臟。”

周信正準備說話，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醫生走了出來。

陸錦川立馬起迎了上去，“怎麼樣？”

“并發癥，伴有驚厥……”

后面的陸錦川再也聽不見了，搶救室的門還沒關上，陸錦川直直地盯著那個方向。

急救床上的人上和里都著管子，不自主地搐著，兩名護士把死死地按在病床上。

陸錦川看得雙目發紅，猛地往里一沖，方淮和邢遠連忙把他抱住。

“你冷靜點！醫生正在搶救，別給醫生添麻煩。”

方淮的話還是給陸錦川找回點理智，踉蹌兩步坐下，手撐在上急急息。

幾分鐘后，他終于平靜下來，閉上眼，仰起頭靠在墻上，說了兩個字。

聲音太低，幾人都沒能聽清。

“您說什麼？”周信問。

“袖扣，”陸錦川重復了一遍，“更室最左邊的那個柜子里，有一對深灰的方形袖扣，幫我一起送過來。”

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著袖扣。

方淮眉心越擰越深，所有看似平淡的話語，全都著不正常。

方淮“嚯”一下站起來，怒罵道：“你他媽腦子里在想什麼，現在把那些念頭都給我去掉。”

他在想什麼，這樣說話等同于代后事，無非是想著萬一人沒了，他陪一起走。

陸錦川睜開眼，一雙眼睛赤紅。

他說：“不喝粥，但是只會煮粥，連飯都不會做，誰給做飯？”

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問早上吃什麼一般。

在場幾人是真的容了。

方淮仰起頭緩了緩，堅定地說：“嫂子會沒事的。”

從早上，一直到中午，搶救室的門才再次被打開。

“救回來了，先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