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蕊說:“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理。”
如果能自己理,就不至于現在躺在這里了,既然起了頭,又怎麼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柳蕊。”
應夏語重心長道:“你以后如果想要好好生活,有時候或許得學會自私一點,不要事事總為別人考慮,人生苦短,你得把取悅自己,當作人生的一個重要課題。”
“你也在為我考慮,你也沒有學會自私,你依舊可以好好生活。”柳蕊不解道。
應夏鼻子一酸,“因為有人替我把我的苦難都扛了。”
“是陸先生?”柳蕊問。
應夏點了點頭,頓了幾秒后,忽然笑了笑,“我其實很自私的,在你沒看到的一面。”
柳蕊偏頭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才說:“我要變得很優秀,才能配得上別人對我的好。”
應夏微微搖頭,想說,卻沒說出口。
該要怎麼告訴這個單純的孩子,可以不完,但依舊值得被。
真正的人,不論有多不堪,都會。
邢遠辦事利索,很快就找來兩個護工,兩人和柳蕊打了照面,自己安排白天晚上兩班倒。
折騰了半天,應夏也有些累了,把柳蕊的手機留下,起道:“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柳蕊偏著頭,一直看著應夏從門口消失才哭出來。
護工趕給遞了兩張紙。
隔壁床的大姐道:“你這個姐姐對你是真好。”
柳蕊拿著紙巾蓋在臉上,泣著,“其實不是我姐姐,我們一點緣關系都沒有。”
大姐連連說命中有貴人。
柳蕊想著,怎麼不是呢,真是命中的貴人,給了第二條命。
陸錦川一直在門口等著,畢竟是婦產科的病房,他不方便進去。
見應夏出來,接過手里的包,把水遞給,“喝一點,都干了。”
之前哭夠了,緒早已平復下來,拿著礦泉水慢慢喝了幾口,想起來最近他都特別忙,也不知道耽誤他工作沒有。
醫院里來來往往人多,電梯每一層都停,很慢,幾人在電梯口等著。
“公司是不是還有好多事?我陪你去公司吧。”應夏抬眸。
陸錦川低下頭,旁若無人地在額角親了親,“沒事,什麼事也沒有老婆重要。”
邢遠站在后看得一清二楚,別開臉,沒眼看啊沒眼看。
對后幾個小弟招了招手,“你們好,跟我走樓梯。”
正這時,陸錦川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邊接著電話,手還搭在應夏肩上,時不時“嗯”一聲。
電梯口斜對面就是護士站,幾個護士在那兒聊天。
一人說:“那個小姑娘可憐的,才十九歲。”
一人附和,“是啊,以后都生不了孩子,這種很難找到合適的人了,有幾個男人能接?這就是現實。”
接著,應夏聽見了之前催繳費那個護士的聲音。
“這就自作孽不可活,十幾歲懷孕去墮胎,就是活該。”
另一人反駁,“這也怪不得,聽說家里人都不管,小孩子是容易走岔路的。”
那護士嗤笑了一聲,面帶不屑,“你怎麼不換一個角度想呢,家里人都不想管了,你想想,這平時的私生活得有多混家里人才不愿意管。”
一名護士提醒,“這話也太難聽了,你積點口德吧。”
護士“哼”了一聲,繼續道:“我不過是實事求是,而且住院兩天,正常況下讓他懷孕的男人總得出現吧,結果呢?說不定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
陸錦川正聽周信匯報著工作,忽然覺手下一松,還沒反應過來,懷里的人已經沖了出去。
那個護士還講得神采飛揚,“爸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樣的家長就有什麼樣……”
還沒說完,一個東西朝飛過來,護士“啊”的尖了一聲,抬手擋開,看了一眼地上的礦泉水瓶,又看向應夏。
怒吼道:“你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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