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蕊低著頭，說：“陸太太，又麻煩你了。”

應夏轉過頭，車往外，柳父還在張，只是看不清里面的況。

點火，開車，剛出小區柳蕊便道：“就在這里把我放下來吧。”

“你要回去？”應夏問。

柳蕊搖了搖頭，“不回去，我去我朋友那里住幾天。”

應夏看了一眼中控顯示的時間，馬上就到十二點，便在路口掉頭，“先去吃飯吧，吃完我送你。”

柳蕊上帶著傷，應夏找了家安靜的私房菜館，座后把點完菜把單子遞給服務員。

應夏問柳蕊，“你以后準備怎麼辦？”

柳蕊絞著手指，“我準備把他生下來。”

應夏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有工作有收或者有存款嗎？”

柳蕊噎了噎，“我之前在一家餐廳當服務員，老板都說我勤快，如果我回去應該還是會要我的。”

應夏吐了口氣，“我可以幫你介紹工作，文職之類的。”

柳蕊搖頭道：“不行的，我沒讀過大學，高中就輟學了。”

“你今年幾歲？”

柳蕊囁嚅道：“十……十九。”

才十九？看起來應該有二十二以上，可能是長相和穿打扮比較顯。

應夏說：“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講，我們素不相識，但是我還是想再問幾句，你愿意說就說，不愿意就算了，姓葉的對你出手應該還算大方，你自己沒有存款嗎？”

柳蕊咬了咬，“我弟弟他……”

“尿毒癥，我知道，但是據我所知，尿毒癥析一個月一萬應該夠了吧。”

柳蕊默了默，眼淚又落下來，“我爸賭博欠了很多債，每次葉給我錢，他們只會給我留一點生活費。”

“你爸爸他經常打你？”

“我跟了葉之后就不打了，上有傷不好看，今天是第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跟姓葉的之前經常打了。

應夏深吸了口氣，更氣了。

柳蕊又道：“陸太太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今天已經很謝了。”

說完又低聲嘟囔了句。

過了半天應夏才反應過來說的什麼。

說：“我要是能不這麼弱，像你這麼厲害就好了。”

“柳蕊，”應夏沉了口氣，“不是誰生來就是這樣的，我以前也有過弱的時候，你羨慕別人的堅強，你也可以試著做這樣的人。”

柳蕊點點頭，“陸太太，你真善良。”

應夏愣了愣，忽然笑了，“你錯了，我不是什麼大善人，我也不喜歡多管閑事，今天之所以幫你，只是因為我是個人。”

這個“人”字，吐音特別重。

“如果見到暴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況下都不出援手，未免也太過冷了。”

應夏嘆了口氣，“但我并不同你，我只是覺得可惜，路是自己選的，你選了一條不好走的路。”

柳蕊噎得更厲害。

包里的手機一直在震，柳蕊拿出來看了一眼，神有些驚慌。

應夏注意到上面一個y字，估計就是姓葉的打來的。

電話熄滅后不到十秒又亮起來，對方一直在不停地打。

應夏喝了口茶，“接吧，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

柳蕊接起電話，還沒開口葉州的聲音便傳過來。

“孩子打了沒有？”

柳蕊看了應夏一眼，鼓起勇氣道：“我不打了，我想把他留下來。”

葉州劈頭蓋臉開罵，“柳蕊你玩兒我呢是吧？我怎麼跟你說的？孩子打了，三十萬，現在你把孩子留下是想漫天要價？我告訴你，不打你一分錢也別想拿。”

柳蕊道：“不管你給不給錢，我都要把他生下來。”

葉州還在罵，柳蕊直接掛了電話。

應夏說：“你剛才其實可以說你和我在一起。”

柳蕊搖頭，“已經麻煩你很多了，不能再把你牽扯進來。”

這話讓應夏有些容。

正好服務員傳菜上來，應夏把一盅燕窩推到面前。

柳蕊低頭吃著，時不時抬頭看看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