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不是對你有什麼誤會？”文工團的領導態度特別的溫和，從言語上本就沒察覺到的不對勁，以至于周雪一直在不停的說著棠家兄妹三人的壞話。

“哪里有什麼誤會，我看他們就是泥子，骨子里的劣，還真以為……”見領導的臉不太好，周雪也停了，“領導，總之我和棠連長不合適。”

領導點點頭，很是平靜的說道，“你們兩個的確不太合適，棠連長的領導打電話來和我說了他們一家都是農村人，不太懂禮數，我還生氣的，可是小周你剛剛的那番話讓我覺得你思想很有問題。”

也不給周雪狡辯的機會，領導又冷聲的說道，“英雄不問出，棠連長家可是正苗紅的貧農，出再清白不過了，就算是你這個城里人往上數三代，那也是農民，你憑啥瞧不起人家。”

“我看你這個小資產階級的思想最是要不得，依照棠連長的教養，我不信他們家的人會像你說的那樣，肯定是你對人家沒有好臉，人家才這樣對你的。”

周雪臉一白，下意識就要否認，“我沒有！”

“你有沒有，心里最是清楚。”

棠子安見過文工團的領導，也是知道的人品，沒把話說的太明白，倒是拐了個彎讓看清楚周雪的真面目。

“小周，不是我說你，人不能太現實，總要往長遠了看，我可是打聽過了，棠連長的就絕不會止步于此，將來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周雪臊的不行，卻無力反駁領導的話，一方面是怕日后穿小鞋，另一方面也是被領導中了心最暗。

*

十一點鐘剛過，棠家三兄妹就到了手表廠大門口，停好了二哥不知從哪里淘來的三車后，他就不見蹤影了。

二哥閑不住，棠恬也不強求。

以前吧，棠恬肯定不能放任他出去瞎逛，現在吧，覺得二哥瞎逛有瞎逛的好，說不定悶不吭聲就要做大買賣。

而還就喜歡干大事，賺大錢。

扯了一張塑料網墻，將時髦顯眼的服掛在了眼上。

大哥第一次賣貨有點張，“小妹，一會兒來人了，我該做些什麼？”

“我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剩下的就給我。”

“好。”

棠恬：……大哥果然無時無刻不在發揚自己的優點。

十一點一刻剛過，手表廠的大門口陸陸續續就有職工出來，男職工看見三車上堆滿的服，連看都不看就走了。

倒是職工會停駐下腳步，指著眼上懸掛的駝大說道，“這個要多錢？”

“五十元。”

當初聽到這個錢數的時候，棠大哥嚇壞了，他們一年拼死拼活才賺二百元，現在一件大就要五十元，貴的不要太離譜。

他懷疑本就賣不出去。

“五十元？怎麼那麼貴？”

“五十元一點也不貴的，我們大的品質和商場里賣的都是一樣的，不信你，面料很，穿在上很舒服，一點也不刺人。”

“你的服怎麼還能和商場的比？”

“同樣的服，同樣的品質，難道因為在哪里賣就否決了它的好嗎？同志，一看你就是個有品味的人，肯定在百貨商場見過這樣的大，也知道他們里面賣多錢，不于一百元吧？”

“那又怎麼樣，你這兒又不是商場，還賣那麼貴？”

“一分價錢一分貨，如果我的大賣十幾塊，你敢穿嗎？之所以我的大賣的這麼便宜，就是走街串巷，沒有任何的費用，也不需要售貨員，這其中省下了錢，所以正我這里才賣五十元。”

人聽了，覺得有道理的。

棠恬見狀，立刻乘上追擊，“同志，他們商場不讓試穿，在我這里可以試穿，你看這樣好了，你試試看，好看了就買，不好買就不買，反正你又不損失什麼。”

被說的心了，人半推半就的穿上了服，正想說穿上也看不見自己好不好看，那頭棠恬就招呼著大哥把鏡子拿過來。

雖然鏡子不大，但好歹能看出上半，人發現自己穿這件服還好看，立刻就心了。

想買卻又覺得自己一分錢沒講下來，有點不太甘心。

“不能便宜點嗎？”

“同志，這真的是最低價了。”

“我真的看好了，你便宜點，我就買了。”

人旁邊的幾個同事也跟著起哄，讓棠恬便宜點。

“同志，我的服都是明碼實價的，你看這樣好了，價錢不變，但是你介紹來一位客人，功在我這里購買了一件服，我就給你提一塊錢。”

“啥？給我提？”

“對，有一個人買一件服，就提一塊錢，兩件服就兩塊錢。”

頭一次聽到這樣另類的講價方式，其他陪著買服的同志也很激，“那我們也介紹別人來買服，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一塊錢？”

“當然可以。”

“如果我找了五十個人來買服，那這件大豈不是就相當于白送嗎？”問話的正是最先看好大的同志。

“沒錯，可以這樣理解。”大風小說

“這麼一算，我們賣服還能賺錢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說賺錢，棠恬連忙擺手，“不是賺錢，咱們這是給老客戶的優惠。”

“那這件大我買了。”

棠大哥聽的腦袋都轉不過勁兒了，總之這群同志興的，應該都能買。

剛這樣想的，其他人蜂擁而至開始搶服，“我要這件服，還有那件。”

“等等，這件是我先看好的。”

“什麼你看好的，你還沒付錢，就不是你的。”

棠恬還真怕他們打起來，連忙扯著嗓子喊，“大家都不要著急，服還有很多，你們先看樣式，如果喜歡了來我這里付款，有帶朋友過來買服的，一定要和我說一聲，提就不會給錯人了。”

“如果朋友來不了，我能不能幫忙代買？”

“當然可以。”

一時間小三車圍滿了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里有人在聚眾鬧事兒呢？

棠大哥忙著打包，頓時就忙的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