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姽嫿安靜地靠在椅背上,默不作聲地轉著手上的扳指。
來找薛家三人,並非只是簡單的恐嚇或者顯擺,而是為了「種因」。
為了景知年認可的妻子后,便獲取了景知年的一部分能力和法。
手上的這枚因果戒,便是其一。
凡事有因才有果,因果戒,可查看任何一人或幽魂上的因,而後目睹他的果。
這是堪稱預知命運一般的神技。
但因果戒的可怕之並不止於此。
因能改變,果也可以改變。
這個世界並非善因一定結善果,惡因結惡果,因果戒的作用,便是使用者可以讓一切走上正軌。
薛晏,用著害死親姐姐的錢一步步發家,最後還和仇人在一起,這是曾經的果。
可原主薛嫿對待這個弟弟,盡心儘力,從無怨言,不管從何講,的死,都不該結出這樣的果。
姽嫿做的,就是將一切撥回正軌。
用著害人命的錢,那會遭到怎樣的反噬,便都是他們自己求來的了。
姽嫿不會為了自己的痛快,直接出手解決了薛家三人。
那樣誠然痛快,可對於這幾人而言,又有什麼教訓呢?
只有自食惡果,每一日都被折磨,這才真正的報復。
至於謝?
姽嫿輕勾起角,藉助那麼多魂的幫助才換來今日的功名就,既如此,反噬也得著呀。
所謂的錦鯉福瑞,在一次次地消磨抵扣下,還能剩多呢?
在姽嫿沉思之時,前面開車的人,則悄咪咪打量了好幾眼姽嫿。
他正是那日迎親的書生,簡行舟。
他是景知年的左膀右臂,負責在他沉睡之時打理人幽界諸事。
景知年這數千年間不在幽界,更在人界積累下了數之不盡的財富,這些都需要一個信任的人來打理。
薛嫿的出現,其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數千年間,想要為鬼王新娘的人並不,但從未有人能夠功召喚出靈契,薛嫿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最難得的是。
簡行舟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姽嫿的手指上那枚扳指。
靈契結后,薛嫿得到的,居然是景知年的本命法之一的因果戒。
這代表的是景知年的認可,更是景知年上那力量的認可。
或許,真有可能達靈契之約,結束這數千年的混沌。
姽嫿所說的因果報應來得極快。
先是薛家三人,他們從買了那套新房子后,便開始諸事不順,尤以薛晏為甚。
先是薛晏總是無緣故的生病和做噩夢,整個人都變得神不濟,結果在外出的路上,騎著自行車不小心撞倒了一位七十多歲的,左骨折了。
本也沒什麼特別大的事,給些醫藥費好好養一些時日便可。
可這位老人家就住在醫院不走了,今兒這裏疼,明兒那裏疼,各種檢查做了一個遍也查不出什麼。
這擺明就是要訛錢了,可是在縣城這樣一個小地方,到都是人,薛父薛母還真不敢和老太太鬧翻,到時候再被人指指點點。
加上薛晏最近被縣裏推選去市裏參加競賽,本就備關注,薛家父母也擔心這件事鬧大了影響自己寶貝兒子參賽。
最後,薛父薛母只好破財免災,給了老太太家裏十萬,這才將這件事平息下來。
儘管家裏有了三百萬的進賬,但是對於苦慣了的薛父薛母來說,拿出這十萬還是比割他們還疼。
「兒子,這次競賽你可得好好表現,別讓爸媽的錢白花,要不是為了你的競賽,咱們也不能老實給那個老太婆錢。」
薛母一邊給薛晏夾,一邊叮囑道。
一旁的薛父也連連點頭,看著也想張說些什麼。
薛晏啪一聲將筷子狠狠扣在了桌上,說了一聲我吃飽了,而後便轉回屋關上了門。
屋,薛晏盯著眼前的競賽押題,卻半點也做不進去。
薛父薛母因為那十萬,給了他無形中太多力,彷彿自己這次不拿個金獎回來,便對不起這十萬塊錢。
他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些了解的,在縣城能算出眾,可去了市裏,怕是名都排不上。
突然,他想到自己一個朋友提到的,每年競賽會有概率泄大題,猶豫再三,他拿出手機,給朋友發了一條短訊。
「你上次說的那件事,能詳細跟我說下嗎?」
在薛晏糾結之時,謝的日子也不好過。
上次容闕說的那些話,雖然沒有讓張隨正同疏遠,但是送出玉玨這件事,卻招來了張家人的不滿。
「族長,你糊塗!那枚玉玨對張家代表什麼您是知道的,那是鬼王的承諾,卻被這個小妮子就這麼隨便用掉了,您居然還護著!」
說話的是張家的族老,也是一位德高重的老天師。
他看謝不順眼很久了。
不學無,心思全然不放在正途,偏偏家主還就偏。
張隨正皺了皺眉,對族老的話並不贊同,「那鬼王每百年就蘇醒不過半年,若真有事求助於他,難不還要趕在那半年發生不?遇險,恰逢鬼王蘇醒之時,用掉玉玨又有何妨?」
族老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一旁的張家眾人也紛紛皺起眉頭,看向謝的眼神愈發不友善。
理完張家的事後,謝便暫時住在了張隨正的別墅里。
此次驚不小,也想好好養上一段時間。
至於薛嫿和鬼王的事,在聽完張隨正為詳細講述鬼王娶親的功率有多低之後,也放下心來。
應當只是機緣巧合,而且如果了鬼王新娘,不得第一個來報復自己,如今自己已平安過了好幾日,想來薛嫿應當是失敗后灰飛煙滅了。
就在完全放下戒心之後,危機卻突然襲來。
耐不住無聊的謝,又開始恢復了每天紙醉金迷,逛街嗨皮的生活。
當然,大部分錢是張隨正出的。
張隨正每日事務繁忙,沒辦法隨時隨地陪著謝,不過謝自恃自己的錦鯉制,任何事都逢兇化吉,所以倒也不在意。
晚上九點多,剛剛在外和新認識的男模吃完了晚餐,謝開著車往別墅行駛著。
進了一段小路時,兩邊本亮微弱的路燈,在忽閃了幾下后,突然同時滅掉。
謝頓時提高了警惕,緩緩將車停在了路邊。
雖然學藝算不上天師,但好歹也是跟著張隨正學過幾年的,立刻判斷出,這是有魂作祟。
可是,一向對自己友善好的魂,為何會突然來找自己麻煩?
剛準備拿出手機給張隨正打電話,突然,後一道冰冷的氣息勒住了的嚨。
「你答應給我的人祭呢?謝,你在耍我麼?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下手!」
是婚那晚的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