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失去意識,甚至修改記憶都只是小手段……”隨著何舟說完這話,歸途中一行人再也沒有任何流。
把容意和杜榮送到暮山小苑四棟樓下,裘致二人省略寒暄,直接離開了。
杜榮看著絕塵而去的敞篷越野車,有些不著頭腦地說:“這倆是被前輩您的神通震撼到了嗎?看著魂不守舍的。要我說他們也太不懂把握機會了,發現邊有高人應該第一時間抱大啊!呃,我說的哪里不對嗎?”
他講了半天才注意到容意看自己的目有些一言難盡。
“能夠心大到你這程度的也是不多見,難道這也算你的特殊天賦?”容意心想,裘致他們兩個分明是終于發現了修士和普通人之間巨大的鴻,所以心生退之意了,杜榮居然連這都看不出來。“你沒有朋友或許也是件好事。”
杜榮震驚瞪眼。
前輩,這好好說著話,您怎麼就對我進行人攻擊了呢?
“其他人的事先放一放,我得給你說一下此行的發現,關于我的來歷,這個世界的本質,關于那個殘破府,還有我們的師門。”領著人回到404號,容意在沙發上坐下,擺出長談的態度。
原本并不認為自己會在此界久待,所以從沒考慮過要告知杜榮太多事,畢竟他知道了也沒用。但現在況有變,在繼續教對方法之前,有必要讓他知道這條路的前方是什麼。
“第一個重點是,此界是已經進末法時代的修真界,如果沒有特殊的機緣,你和其他那些修士無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突破境界。這不是因為大道傳承斷絕,更是因為修真界的氣運欠缺。”如果修真界的氣運仍在,即便沒有任何典籍功法流傳下來,也會有天才自創法門。
杜榮人都還沒坐穩就忽然被容意迎面扔了這麼個震撼消息,當場仿佛蹲馬步似的,要坐不坐地僵在半空中。
明白自己所說的對其無疑是很大的打擊,一時半會恐怕也緩不過氣來,所以等待也無意義。容意沒有拖泥帶水,繼續道:“第二,我原本所在的宗門名為‘玄冥’,為一眾邪修聚集共建的門派,在距今……嗯,既然史書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保守估算,至是七八千年或者萬年前,被正道修士所滅。”
“玄冥?!”
“怎麼了?”容意不解杜榮怎麼忽然這麼大反應。
后者無比激地說:“玄冥不是傳說中的神嗎?哎呀,我們師門是神明創建的?”
“我們說的大概不是一個。”容意無地打斷對方的幻想,“玄冥,取的是幽遠深寂之意。要說現代有什麼跟本門意象相近的,那應該是間吧!神?神于修真界中,不過三千大道的其中一條罷了,生于信徒的頂禮拜,亡于信徒的背棄忘。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如履寒冰,輝煌落魄都寄于外力,不得自在。”
聽得迷,杜榮緩緩坐下,陷沉思。
按理說一直以來對神明的想象被容意所推翻,他應該覺得幻滅或者難過,可聽著口中對神明的點評,他又莫名有種熱沸騰的覺——從前輩的話聽來,人也可神,甚至神還是不自在的人,不如自我修行的瀟灑修士!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杜榮期待道:“前輩,照您這麼說,我們宗門應當曾十分輝煌吧?”
輝煌嗎?
聽到這問題,容意心神也有些恍惚。又想起了久遠之前師門里的景,要說人丁興旺也算是的,但要說輝煌……
“最高修為不過金丹境,談何輝煌?”認真想來,或許從那時候起這方世界就已經開始進末法時代了,只是大家都沒有察覺,都當多年無人功踏神境界是修為不足的緣故。“我當年為了突破金丹境界而離開師門游歷,在那期間,滿門上下被正道那邊一個名為歐廣澤的神尊者率人屠殺殆盡。”
在殘破府中,那名魑魅大約就是從容意腦海中探得一星半點關于滅門的記憶,所以就自行導演了一出狗大戲。事實上容意本沒有親眼看到同門被殺的景,修真界中消息流通不像現代這般便捷,當得知師門被滅的消息時,距離事發生都過去數年了。
得知消息后想的也不是回師門給眾人收尸,而是先自己匿起來修行,等真正突破境界,才有余裕想其他。
也正因為當時足夠理智謹慎,所以才一直拖到快要渡劫時才被歐廣澤等人發現行蹤。
容意述說宗門過往的語氣很平淡,杜榮則控制不住地設地想象了一下換自己落到那種舉目皆敵的境地會是怎樣的景。
大概是無比的悲戚、憤怒和絕吧?
“這些正道果然自古以來就是人面心的偽君子!”想象完,杜榮狠狠地唾罵道。
“你在胡說什麼呢?”容意問。
杜榮道:“難道事實不是我們宗門有什麼寶引來正道覬覦,所以他們打著為民除害的口號上門明搶?”他說完,發現容意非但不氣,臉上甚至還出現了一……笑意?
容意:“你當我們玄冥宗是什麼行善積德的門派不?盜人尸骨,攝人魂魄,將妖鬼煉為法……雖不是人人都這麼做,但師門上下每個人都都沾一點。即便正道那邊確實目的不純,我們也并非無辜。”
杜榮聞言瞠目結舌。
“就連我的鎮魂青燈。”攤手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容意看著青燈中安靜燃燒的青碧火焰在室投下的猙獰鬼影。“你不是也見過它如何焚盡厲鬼的?”
“……”
看杜榮接不上話了,容意方才收起青燈道:“修真界中弱強食,所謂正邪不過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道可不分你的對錯。今日就先說到此吧,我準備閉關一段時間,期間你不要來打擾我。若是后悔跟我修行,你也可以自行離去。”
說完,輕輕擺手,杜榮便到一無形力量控制著自己走出404號,從外面替容意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