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停云……樊停云……樊停云……”
這聲音初聽起來只是有些飄渺模糊,時間長了,漸漸讓樊停云覺得有些森可怖。就像覺到了他的抗拒一般,呼喚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響,還伴隨著某種金屬撞的聲音。
咚!
煩躁地一拳打在隔間的墻壁上,聽到尤遷驚訝地問怎麼了,他長嘆一口氣道:“沒什麼,我先出去等你。”
“哦哦,行,你要等不了就先回房間吧,我現在也不怎麼怕了。”
這家伙,堂堂大男人把“怕不怕”的掛在邊也不覺得丟臉嗎?
樊停云無奈地搖搖頭,擰開水管洗手,順便往臉上潑了點涼水,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抹掉臉上的水珠,他往外面走廊走的時候,發現原來除了他和尤遷外,還有一個隔間有人,他從門板下面看到對方的腳了。
不過這人都不吭聲,估計也不是他們認識的人。嘖,可能是另外那批客人里一臉倒霉相的那個中年男人吧?
瞧瞧腳上那雙運鞋,都被泥糊得看不出品牌了,也不知道打理一下,難怪一把年紀還得給倆把妹的富二代跑……自己以后可不能為這樣失敗的人。
習慣地從兜里掏出煙盒抖了抖,發現沒煙以后,樊停云低咒了一聲,把煙盒一團隨手丟進走廊垃圾桶里。
一抬頭,他看到個悉的人拐出了民宿的后門。
“胡乾?”他們隔壁這群打牌的看來也散場了啊……
樊停云本想問胡乾這大半夜的冒雨跑出去干嘛,轉念一想——洗手間就三個坑位,剛才他和尤遷還有那個大叔各占了一個隔間,胡乾如果也是來方便的話,大概也只能去野外解決了。
沒有多想,樊停云慢慢踱步回自己房間。
就這一會兒功夫,耿明似乎已經睡了,聽到他進來也沒吭聲。
看了對方鼓鼓的被子一眼,樊停云打了個呵欠,也沒占掉剩下那張床,自己主躺進了地鋪的被窩里。
沒辦法,誰讓他是領隊呢?作為一個領隊,當然得把好的都讓給隊員們,這是男人的責任。
聽著如白噪音一般催眠的雨聲,沒一會兒樊停云進了夢鄉。
“起床了朋友們!吃早餐了!”
覺還沒睡多久,樊停云就被一個大嗓門吵醒了。他痛苦地捂著頭,對方在走廊里奔跑發出的咚咚聲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的神經上一樣,讓他非常煩躁。
好不容易離開溫暖的被窩,他一回頭,發現房間里竟然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臥槽,耿明他倆有這麼嗎?都不我一聲,太沒義氣了……”撓著頭發自語了一陣,樊停云趕忙洗漱一下往餐廳趕。
結果到場了他才發現自己的同伴里面來吃早餐的也就三個生還有剛才在走廊里嚷嚷的金林。
“其他人呢?耿明和尤遷應該比我早起啊!難道都吃完了?”樊停云拉開椅子坐下,疑的問。
金林道:“這不是雨停了嗎?他們有幾個說要去下面河邊看看能不能釣魚。我靠,胡乾那孫子肯定昨晚就坐不住了,大半夜的就出去看了一次,回來的時候腳也不沖干凈,在我的睡袋上踩了好幾個泥腳印。”
“你沒揍他?”樊停云笑問,“我昨天半夜看到他從后門出去,還以為他是去方便呢。”
“噫……你們惡不惡心啊,不要在餐桌上說這些好不好!”丁雨淳嫌棄地皺起一張臉。
這時候才意識到在生面前講這種話題好像有點毀形象,樊停云二人趕道歉。見柳嵐垂著頭拿筷子不停碗里的粥,好像食不振的樣子,他隨口問:“小柳你沒跟胡乾去釣魚啊,他不帶你玩嗎?”
“切,那是我們不讓阿嵐跟那個傻子玩。”丁雨淳說著,一副護崽老母的樣子把柳嵐抱在懷里,“你還記得上次去山上玩看到的那兩罐棋子嗎?胡乾居然悄悄揣了兩枚回來,也沒告訴阿嵐是山里撿的,還害昨天做噩夢了!”
“做噩夢?但東西不是都拿回來好幾天了嗎,怎麼現在才做噩夢?”樊停云很是不解。
“大概是山主應到了,所以提醒我們還回去吧……”李欣然幽幽地說。
分明是晨曦初現的好清晨,被這麼一說,樊停云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冷。
“什麼山主之類的,李神婆你夠了。”金林笑著推開椅子,“我下去看看他們釣魚的那幾個有收獲沒。剛才老板說雨后水位會上漲許多,萬一他們沒注意岸邊況,踩空了也危險的。”
“去吧去吧,我一會兒也來。”樊停云揮揮手,一抬頭卻發現另外那批游客里唯一的那位正安靜地打量他們這邊。
他怔了怔,拘謹地放下手。
倒不是面對陌生時忽然變得矜持,而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從昨天看到這個生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不太舒服。明明對方比某些當紅的星還要搶眼,但就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看到對方,他聯想不起任何會讓人覺得好的東西。
對了,是寂靜。
這個生的上有一種讓人畏懼的,仿佛死亡的寂靜氣質。
也許這樣形容不太恰當,但這就是他的覺。
撇開眼,樊停云裝出專心致志吃早餐的樣子,不再看休息區坐著的生。但他不看對方,對方卻主朝他們這邊走來了。
眼角余看到對方在靠近,他匆匆加快了進食的速度,仿佛這樣就能趕在對方過來之前吃完跑路似的。
“你好,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什麼山主之類的,莫非你們也對神鬼傳說興趣?”
生的聲音很好聽,樊停云本來的張在開口之后莫名緩解了一些。
不過人家并不是在和他說話,而是在問柳嵐們。
李欣然難得遇到同好,有些興地抬起頭來:“是啊,我們……”
“救命啊!快來人!”
一聲高呼打斷了李欣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