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被推進了icu病房。
他的上連接著各種監測生命征的儀線,icu不能陪護,蘇沅兮便隔著一面玻璃,站在外面遠遠地著。
自小到大,從未見過蘇承這般虛弱的模樣。
好在結果比預想的要好,至手功,后續只要能清醒,避免并發染,就不會有大礙。
走廊上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蘇沅兮循聲側目,是那名做白祁的保鏢,先前在飛機上沒留意,原來容晏把他也帶上了。
白祁端著一個醫用托盤,走到容晏面前,垂首道,“五爺,您要的東西。”
托盤里裝的是從蘇承上取下的彈片,有幾塊還沾著干涸的跡。
蘇沅兮凝眸看了一會,突然走過去,用鑷子夾起了那枚變形的彈頭。
“發現什麼了?”容晏問。
蘇沅兮盯著彈頭,語氣異常肯定,“這不是狙擊槍的子彈。”
師父曾教認識過幾百種不同類型的槍支和子彈,每一種都記于心。
“規格和傷害力不符,應該是由私人軍工廠制造,特意改裝過的。沒猜錯的話,打傷我二哥的那把槍,同樣也是。”
這時,白祁略微抬頭,看向蘇沅兮的眼神里摻了不一樣的深意。
容晏微揚起角,“還有呢?”
蘇沅兮淡聲道,“現在想想,如果真的是遠距離狙擊,恐怕我二哥的整個口都已經炸一個,連搶救都不用了。”
蘇沅兮擱下鑷子,把自己的手放進容晏的掌心,“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對方擺明了想置他于死地,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這個問題的答案大概是無解了,因為在他們抵達醫院前,對方所有參與過火拼的人員,全都一個不剩地亡了。
死因不明。
思及此,蘇沅兮地到頭疼。
而這種不適,早在下飛機時就有了預兆,仿佛潛意識里在排斥著來到這個地方。
容晏手替按著太,“先不想這些了。”
蘇沅兮點頭,順勢靠上男人的肩膀。
見此,白祁頗有眼力勁地退下了,而充當背景板已久的容晚往前挪了兩步,弱弱地喚道,“五哥……”
容晏涼淡地看一眼,“你怎麼還在?”
容晚:“……”
要鬧了!真的要鬧了!
“我有話要跟姐姐說。”容晚理直氣壯。
蘇沅兮起跟著走到一邊,“怎麼了?”
細看之下,容晚的神也顯得憔悴,眉宇間沒了素日的活潑靈,“姐姐,如果說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你會怪我嗎?”
蘇沅兮面平靜地道,“你先告訴我原因。”
“大概從幾天前起,每次回到酒店我都覺有人在跟蹤我。我無意中提起過這事,二哥以為是我惹來的飛車黨想報復,就安排了手下每天送我回去。”
容晚著角,有些底氣不足,“但昨天晚上,我請他吃了飯,所以他才會親自把我送回酒店,耽誤了時間被那群人伏擊……”
“跟你沒關系。”
蘇沅兮輕聲打斷的話,看著拘謹的神態,淺淺地笑了笑,“既然對方知道他的行蹤,就算昨晚沒有得手,也不會善罷甘休。他這個人啊,張狂自大慣了,平時也沒跟人結怨。”
后半句話若是被蘇承聽到,恐怕昏迷著也要從床上爬起來。
“不過你也要記住,以后如果出遠門,必須得帶上保鏢。”
見蘇沅兮并未責怪,容晚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彎起眼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五嫂最好了。”
小妮子,還不忘拍馬屁。
而此時的蘇沅兮沒有想到,眼下這個喊五嫂的孩,未來有一天會為自己名正言順的二嫂。
這混的輩分。
……
幾個人在icu外的走廊一直坐到了天亮。
早上八點左右,蘇承當真不負眾地清醒過來。
但礙于傷勢嚴重,不到五分鐘,他又沉沉地陷昏睡。
幾名醫生來檢查過后,確認況良好,再觀察半日就可以轉普通病房。
至此,蘇沅兮繃的神經才逐漸松弛下來。
“回酒店休息一會,下午再來?”容晏低頭看著眉眼倦怠的孩。
蘇沅兮挽住他的手臂,點了點頭。
幾個人去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家星級酒店,出于安全考慮,容晚也從原來的酒店搬了出來。
七八月的m洲正值旅游旺季,熙熙攘攘的大堂里有來自各國的游客。
休息區里,蘇沅兮剛拿出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了一條號碼顯示空白的短信。
“這個酒店的風景很不錯,從頂樓能俯瞰m洲的全貌,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蘇沅兮的周無端涌起一詭異。
當然不覺得這是個惡作劇,顯然,有人盯上了自己。
蘇沅兮打開前置的攝像頭,舉起手機,以自拍的姿勢對著周圍的人群轉了一圈。
四周來來往往都是人,想要分辨出誰在監視,并非那麼容易的事。
眼前一暗,容晏站到了蘇沅兮側,手掌落在頭頂輕了,“怎麼了?”
蘇沅兮關掉攝像頭,給他看了那條短信。
容晏掃了一眼,繼而把手里的房卡遞到蘇沅兮面前。
巧了,正是頂樓的房間。
按理說,旅游的旺季,酒店視野最好的房間極會有空出來的時候。
怎麼就偏巧讓他們趕上了。
蘇沅兮淺淡一笑,“去看看吧,也不枉有人苦心安排這一切。”
頂樓的房間都是套間,中規中矩,沒什麼特別。
除了臥室。
誰能告訴,為什麼唯一的一張大床是水床?而且床頭和天花板分別還有鏡子?
這跟.趣酒店有什麼區別。
蘇沅兮頗為膈應地收回視線,重新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
這樣的視野下,外面的風景的確漂亮,遠遠的,能看到蔚藍的海岸線和飛鳥群,大街小巷開滿著馥郁的鮮花,還有隨可見的,印著菲爾德家族徽印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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