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兮關上辦公室的門,倒了一杯熱水,放進聶綰檸冰涼的手里。
“好了,現在沒有別人,難過也不用裝了。”
聶綰檸輕笑了笑,蒼白的面龐有了些許,“難過什麼,沒有希就不會有失。”
“那你還去救他的前友?”蘇沅兮毫不留地揭穿,“聶綰檸,你真可夠大度的。”
瞧瞧,連名帶姓地,是真氣了。
聶綰檸當即抱住蘇沅兮的胳膊,討好地撒,“寶貝,我救不是為了沈京惟。姜清瑤好歹是劇方欽點的大主,萬一出了意外,這個項目就要推遲甚至變,對晟星來說得不償失,我可不做賠本的生意。”
看著的笑靨,蘇沅兮的語調稍有緩和,“你的腳剛好,又劃開這麼長的口子,以后不想穿子了?”
聶綰檸的臉頓時垮了,“寶貝,別打擊我。”
“沒有下次。”蘇沅兮淡聲提醒。
“放心啦。”聶綰檸拖長了尾音,沒骨頭似地倚在上,“寶貝,我想去你家住幾天。”
這個家,不是指蘇家,而是蘇沅兮在水灣的私人公寓。
蘇沅兮點了點頭,沒有異議,“不過今晚我要值班,你得先一個人睡。”
“好。”聶綰檸懶懶地應道。
什麼狗男人,一邊去吧,抱著家寶貝睡覺,不又又香麼?
……
急診的夜值班時間,是從當日的下班到次日班。
早上八點,蘇沅兮從醫院出來,先是去買了些新鮮的食材,隨后驅車回到了水灣。
二十六樓的復式公寓,按下指紋進了門,客廳的落地窗前,聶綰檸正躺在懶人椅上曬太。
聽到靜,轉過頭,兩眼放地著蘇沅兮手里的購袋,“寶貝,中午你要下廚?”
“嗯,想吃什麼自己想好,我先去補個覺。”
蘇沅兮把食材放進冰箱,簡單沖了個澡,回臥室睡覺了。
昨晚幾乎沒怎麼合眼,已經困到一沾枕頭就能夢見周公。
結果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手機響了。
蘇沅兮閉著眼到枕頭下的手機,也沒看屏幕上的號碼就接了。
“哪位?”
聽到明顯帶著起床氣的聲音,對面靜了兩秒,“吵醒你了?”
是容晏。
蘇沅兮拉起被子蒙住臉,勉強睜開困乏的雙眸,慢吞吞道,“我剛下夜班,你說呢?”
“是我不好,你繼續睡,嗯?”
男人的嗓音耐心低緩,哪怕有再大的起床氣,也消散得一干二凈了。
“不睡了。”蘇沅兮瞇著眼坐起,“你有事就說。”
“想問你今天休息,有什麼安排?”
許是意識還不夠清醒,蘇沅兮攏了攏頭發,不經思考地說道,“禮尚往來,給你送飯行不行?”
容晏頗為愉悅地低笑一聲,“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蘇沅兮后知后覺地回想了一遍方才的對話,有種想再倒頭睡去的沖。
十一點左右,在廚房做了兩份不同的菜式,一份留給聶綰檸,另一份打包裝進保溫盒。
得知不留下來吃飯,聶綰檸著廚房門,一臉嚴肅地問,“寶貝,你是不是男朋友了?”
“還沒有。”蘇沅兮又切了一份水果。
聶綰檸敏銳地捕捉到重點,“還沒有,意思就是快有了?”
“可能吧。”
話音方落,聶綰檸的腦瞬間拉響了一級警報,“他是誰?幾歲了?干什麼的?條件怎麼樣?”
“……”
蘇沅兮轉往里塞了塊西瓜,“等真有了的那一天,再告訴你也不遲。”
大概是這個消息太過震驚,聶綰檸生出一自家養的花被連盆端走的危機,直到蘇沅兮出了門,才緩過神來。
拿出手機,想找一部下飯的綜藝打發時間,可不知怎麼,卻點進通訊錄,放出了被拉黑一晚上的號碼。
幾乎下一秒,沈京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
容氏集團總部的大樓位于京城最繁華的cbd街區,其標志屹立在所有大廈之巔,恍若無形的帝王。
蘇沅兮走進旋轉門的大堂,看到鐘嶼已經在前臺的接待等。
“蘇小姐,請跟我來。”
頷首,跟隨鐘嶼乘坐私人電梯到達頂層。
辦公室門被拉開的一瞬,一道白的影迎面朝飛撲而來。
“姐姐!”
聽到這清脆的喊聲,蘇沅兮本想躲開的腳步一頓,任由容晚直直撞進了懷里。
剛站穩,一只戴著佛珠的手跟拎小仔似的,把容晚拎到了邊上。
容晏正站在側,鼻梁上架著一副銀的細邊眼鏡,薄薄的鏡片折著和那雙眸如出一轍的冷。
斯文敗類。
蘇沅兮的腦海里跳出了四個大字。
容晏冷冷地睨著容晚,“站好。”
容晚不敢造次,佯裝正經地背過,暗地里朝蘇沅兮使了好幾個眼。
蘇沅兮微微彎,抬手了容晚的腦袋。
“姐姐,你來找五哥?”容晚注意到手里的紙袋,湊過去看了一眼,“這里面,應該沒我的份吧?”
蘇沅兮還沒回答,就聽容晏沒什麼耐地開腔,“知道就行,自己找地方呆著去。”
好吧,是不配。
容晚焉了吧唧地往外走去,離開前,在門后探出腦袋,一本正經地發問,“五哥,以后我是不是可以改口五嫂了?”
蘇沅兮:“……”
想得遠。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蘇沅兮放下紙袋,打量著這間近兩百平的辦公室。
黑白灰調,極簡主義的風格和裝飾,兩側全景落地窗能俯瞰整個中心城區的全貌。
這是第一次接近容晏的私人領域,而大班臺上,電腦和各種文件資料就敞開在眼前,似乎對毫不設防。
容晏的視線凝在蘇沅兮臉上,薄微揚,“昨天在醫院有沒有遇到麻煩?”
蘇沅兮歪了下頭,“為什麼這麼問?”
容晏直接把自己的手機給看。
微信的聊天框里有這樣一番對話,時間是昨天中午。
沈京惟:你家小姑娘有點意思,敢甩我臉的,除了你,是第二個。
容晏:離遠點,別找麻煩。
沈京惟:要是我樂意呢?
容晏:想死就直說。
“……”
蘇沅兮默默在心里又給沈京惟記了一筆,錙銖必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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