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湘回了娘家小住，連帶著賀仲景也被留下，所以第二天，他們就沒一起出門。

沈雲清抱著刀哥，賀嬋挽著手臂走在街上，兩人左顧右盼，不時小聲談。

賀長恭提著個大籃子，在後麵悶頭跟著。

也不知道，們人怎麽會有那麽多話。

從裳說到胭脂水，從胭脂水說到點心，再從點心說到羊包子……

把他都給說了。

“大哥，我要去看看。”賀嬋正是的年紀，走到胭脂水店前就挪不，轉笑嘻嘻地對賀長恭道。

賀長恭指著旁邊的天攤子道：“我去喝碗羊湯等你們。”

“好，多吃點，別喝湯，我請客！”賀嬋吐吐舌頭。

賀長恭瞪了一眼：“也不知道打扮給誰看。”

這麽多天以來，他多理解了賀嬋為什麽不想嫁人。

——在娘家吃得好住得開心，誰願意去伺候公婆？

可是也不能總不嫁人吧……

賀長恭作為大哥，盡職盡責，這些天到給搜羅人選。

長得不能太磕磣，最好家裏沒有長輩，不管窮富，人要勤勞向上，脾氣要好些……

這條件，夠苛刻了吧。喵喵尒説

也就幸虧京營人多，現在農閑調到京城練的是山東司衛所的馬步軍，賀長恭喜歡山東人，所以就費了很大力氣，托人從裏麵拉了幾個出來。

而且他還親自見過，覺得相貌人品都是良配，這才回家提了提這件事。

沒想到，賀嬋反應激烈，堅決不看。

賀長恭氣得牙疼，甩手說以後再不管的事。

今天顯然，他又想起這“前仇舊恨”，忍不住懟。

賀嬋也不生氣。

隻要不讓嫁人，說什麽都沒關係。

“打扮給自己看。”賀嬋做了個鬼臉，拉著沈雲清進去了。

“買點！”賀長恭叮囑道。

他就發現，家裏這些人，花錢都大手大腳的。

沈雲清是有錢，可是賺錢那麽容易啊！

見兩人進去，賀長恭就在旁邊的小攤前坐下，要了一大碗羊湯並厚厚一摞白麵餅。

攤主上前笑道：“客，要不要來份拆骨？剛出鍋的，熱乎乎，香噴噴的拆骨，蘸點醬吃，味道絕了。”

賀長恭一邊往羊湯裏倒辣子油一邊問：“多錢一份？”

“五十文，足足一斤。”

賀長恭嫌貴，剛想拒絕，就聽攤主道：“這價格公道實惠。您看那裏麵，一盒胭脂都得三四百文……”

他剛才看見賀長恭陪的眷進了胭脂鋪子，所以才來推銷。

賀長恭：“……來一份！”

他吃！

“好嘞！”

賀長恭一盤子拆骨下肚，厚厚一疊餅也吃完，最後喝幹淨碗裏的羊湯溜溜，覺得這日子，太他娘的舒坦了！

正好，曬得人懶洋洋的。

這可真是神仙日子啊！

攤主送來八寶茶，笑著問他吃得好不好。

“吃得好，下次還來顧你生意。”

攤主笑得見牙不見眼，和他聊著天：“今年冬天真暖和……”

賀長恭剔著牙道：“可不是嘛！剛一路過來，我看那河水竟然還沒結冰。”

這可真稀奇。

攤主笑道：“客您是外地，剛來京城的吧。您有所不知，京城裏多溫泉，這附近就有很多溫泉眼，溫泉水進了河裏，您說能結冰嗎？”

“那豈不是能去洗熱水澡？”

看著他躍躍試的樣子，攤主被逗樂了。

“那也不能，就是不結冰，但是水還是涼。”攤主道，“但是很多宅子裏都帶溫泉，您將來發達了，也買一，在自家就能天天泡了。”

賀長恭：有那銀子，得吃多羊啊！

為了洗個熱水澡花那麽多錢，不值當。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前麵忽然一陣。

賀長恭抬頭看去，原來是在前麵的石橋上，不人都在那裏圍著看，嚷嚷著有人掉進了河裏。

隻是有人嚷嚷，也不見有人下去救人。

草，京城人行不行了？

等著他們下去救人，黃花菜都涼了。

賀長恭起，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跑，同時扯開自己的皮襖子。

來到橋上的時候，他上已經隻剩下中。

水麵上有個穿紅的子起起伏伏，大聲呼救，頭發已經散開，像海藻一般浮在水麵上。

賀長恭了鞋，縱一躍，從橋上紮水中。

沈雲清和賀嬋從胭脂鋪子裏滿載出來，發現找不到人了？

籃子卻還在旁邊放著沒。

人呢？

好在羊湯鋪子的攤主認出了們，主告知：“去那邊救人了！可真是個好人哪！”

賀嬋道：“嫂子，咱們也過去看看。”

沈雲清指著旁邊的鋪子道：“去買件大裳給你哥。”

這個呆子，恐怕直接就下去了吧。

“好。”

賀嬋隨便挑了件大裳，付了銀子，兩人抱著裳匆匆往橋邊而去。

賀長恭已經把人拖到了岸邊。

他渾水淋淋的，正手絞著頭發上的水。

看見姑嫂兩人，他招招手道：“我沒事。”

再看被他救上來的子，也是狼狽不已，正趴在青石上緩氣，看起來，是個年輕的子。

賀嬋和沈雲清，一個抱著買來的裳，一個拿著賀長恭在橋上的裳，一起沿著河邊往下走。

“別下來，小心倒，裳扔下來就行。”賀長恭喊道。

他把兩件裳都接住，拿了一件給那子披上，自己坐在旁邊，披上裳穿鞋。

“你這人，咋回事？好端端地往河裏跳做什麽？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賀長恭一臉嫌棄。

要是有委屈，死都不怕，還怕給自己討個公道？

要是失足……那真是個笨蛋。

年輕子抬起頭，出一張蒼白的掌臉，五致，楚楚可憐，雙眸含淚看向賀長恭。

沈雲清：臥槽！

隨隨便便一個落水子，都得這麽好看嗎？

英雄救的戲碼，嘖嘖，期待後續。

賀嬋眉頭皺得快要夾死蒼蠅。

不知道為什麽，這子的眼神，讓十分不喜。

這時候，吃瓜群眾之中發出驚呼之聲。

“這不是桃娘嗎？”

沈雲清回頭衝著說話的人笑道：“敢問這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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