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靳識川把臂彎的書包遞給裴眠。
也不知道男生的口是什麼做的,這一下撞得裴眠原本還沒有恢復好的腦袋更加暈眩。
裴眠捂著被撞紅的額頭,眼睛里憋著淚,敢怒不敢言。
畢竟是自己撞人在先。
只能乖乖的把書包給接了回來。
裴眠接過書包,吸了吸鼻子,目在男生的手上微微停頓。
靳識川的大拇指上戴了一枚環戒。
不過還沒等裴眠看清上面的圖案,靳識川就已經把手收回了口袋。
他后退一步,淡淡的看了一眼裴眠,開口:“辦公室在二樓,自己去找老師報到。”
說完,轉離開。
裴眠轉學到北一高的事靳家已經事先跟學校進行打點了。
靳識川是北一高的“招牌”,為靳識川“親屬”的裴眠在學校的待遇怎麼說也不會太壞。
這一點從裴眠踏進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就發現了。
畢竟之前在重南市讀書的時候,老師可不會這般溫的與談。
而且按道理講,從前的考試績要是想進北一中的話還需要再努力二十年,進靳識川所在的班級更是天方夜譚。
班主任是一個有些清瘦的小老頭,姓陳,一的書卷氣,臉上笑瞇瞇的,先是問了的狀態,說起話來溫聲細語,不急不緩。
北川和重南使用的是兩套教材,裴眠帶來的那些都用不上了,書包被新書給填的鼓鼓囊囊,班主任還塞了兩套校服在里面。
流程都接好,裴眠有些吃力的拎起書包,準備趕在下節課上課之前去衛生間把校服給換上。
門還沒出呢,又被陳老師給了下來。
陳老師坐在辦公桌后,從文件夾里了張表出來。
“等一下裴同學,差點忘了,還有生活住址和急聯系人要填一下。”
裴眠一愣,重新走到桌前坐下,接過陳老師遞過來的筆,遲疑片刻,開口小心翼翼的詢問:“老師,我能不能住宿舍呀?”
陳老師也是一愣,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裴眠的資料:“你不是——”
只是一眼,陳老師便反應過來,眉頭微擰:“你一個人來的北川?”
裴眠尷尬的點點頭。
裴父是個不靠譜的,直接訂了張機票就把給送來了,靳父靳母又整天泡在研究院...
落地之后找不到人,給裴父打電話本沒人接,也聯系不到靳識川。
所以這兩天一直住在酒店。
要不是陳老師提起這事兒,估計裴眠今晚還得去住酒店。
北川市的價對比重南高的不是一點半點,來之前裴父給的那點零花錢都快花完了...
“你家里人也太...”
也太放心了,放任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兒跑上千里來求學。
看著孩局促的表,陳老師開口,語氣里是滿滿的不贊,但想到之前校長的囑咐要對新同學多加照顧,到底是把剩下的話給咽了。
陳老師嘆了口氣,把表格從裴眠手里拿過來,刷刷的在急聯系人的位置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并讓裴眠把自己的號碼存在手機里面。
“記著,我給你打的電話一定要接,上課的時候也要接。”
陳老師表有些嚴肅,裴眠攥著手機,也是一臉嚴肅的點頭。
陳老師笑了一下,加上裴眠的微信好友,把拉進高三一班的班級群里說道:“我記得蔣清清同學們宿舍還有兩個空床位,晚上讓帶著你過去看看,你行李放在哪呢?用不用老師去幫你搬?”
“謝謝老師,我自己可以拿完。”裴眠連聲拒絕,的行李不多,一個箱子就可以裝完。
陳老師懷疑的看了一眼細瘦的手腕,聽拒絕,也沒堅持,只是點點頭道:“那行,快上課了,你先去班里吧,有任何事都可以來問我或者蔣清清同學,是一個熱開朗的孩。”
*
“嗯,好,知道了。”
樓道里,形修長的男生依靠在墻邊接電話。
靳識川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薄薄的眼皮輕掀,語氣敷衍到了極點。
注意到他的語氣,電話那頭的聲頓了頓,語氣放輕,繼續開口道:“眠眠自己一個人來北川上學,人生地不的,不好,你平時多照顧著一點。”
靳識川舌尖抵了一下虎牙,低頭嗤笑一聲,過額前的碎發約能窺見他冷峻的眉眼:“憑什麼?是我讓來的?”
“靳識川。”靳母的語氣冷了下來:“我沒時間和你說這些話,眠眠未來是什麼份你心里清楚——”
“那既然份這麼重要你還讓自己昏倒在學校大門口?讓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的北川待了兩天?”
“你心疼?那你現在倒是拋下工作過來看看啊。”
靳識川收斂了笑,冷著臉把靳母的話給打斷:“在你眼里,我,裴眠,我們和工沒什麼區別。”
靳家要的只是一個天之驕子的兒子,和一個格乖的兒媳。
在靳父靳母的算法里,靳識川的人生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虛偽的關切煙消云散,靳母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聲音里帶了些慍怒:“靳識川!我這是為了你好,你——”
靳識川想笑,為了他好。
為了他好就可以隨意安排他的人生嗎?為了他好就可以把蟲蟲給——
靳識川深呼吸,不愿再繼續想下去:“祝您今天愉快母親,再見。”
靳識川冷聲說完,沒去聽靳母剩下的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
還沒等靳識川把手機塞進口袋,手機就叮的響了一聲。
靳識川垂眸,一條新的短信彈窗出現。
靳母往他的賬戶里轉了五十萬。
打一掌給顆甜棗。
靳家人的慣用手段。
靳識川漠然的把短信劃掉,余撇到屏幕上方不停彈著新消息的消息欄。
微信群里熱鬧非凡,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件。
靳識川想到什麼,指尖微,點開,果然。
在班主任的帶領下,同學們發了一溜排的歡迎,并@這位轉來的新同學,裴眠。
靳識川往教室去,手上隨意的翻了幾頁聊天記錄,看到裴眠回復了一張表包,是一張派大星的笑臉。
靳識川看著表包,鬼使神差的,收藏進自己的表包欄。
看著原本是空白的列表多了一張蠢兮兮的派大星,靳識川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剛要把表包給刪了,就看到張澤言一臉興的從教室里沖了出來,后還跟著一臉溫和的鄭原。
張澤言是育生,家里是暴發戶,只長個子不長腦子。
而鄭原,則是靳家給靳識川安排的,有的讓靳識川滿意的存在。
他們三人小學的時候就是同學。
靳識川作比腦子快,下意識的把手機屏幕暗滅塞進口袋。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讓這倆人看見。
“川哥!”張澤言看見他,眼前一亮,臉上的興都不下來。
他一溜煙的竄到靳識川邊,舉著手機恨不得直接往靳識川臉上:“快看快看!是裴眠!是吧是吧!”
手機屏幕里,張澤言放大了孩的微信頭像,是一張白底的證件照。
照片里,孩扎著一個丸子頭,乖巧的坐著,出一排小白牙,笑的甜。
這還是張澤言第一次見有生用自己的證件照當頭像的,他班里的那些生,哪個不是把證件照藏著掖著,連運員證都不給人看。
“看見了。”
靳識川的目在照片上停留片刻,偏頭躲開,聲音里聽不出來什麼緒。
腦子里映出孩的那張臉。
靳識川想,拍的一般。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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