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沒有同意。”郁池說，“白姑娘你估計不知道，今天上朝的時候有大臣在議政殿，公然提出讓你去改變風水的諫言，被皇兄拖出去杖責，險些把人打死。”

郁池的記憶中，郁蒼從來沒有如此失控過，在政務上他是絕對冷靜和理智的，總能保持思考分析各種朝政。

郁池吸了吸鼻子，“我也被皇兄罵得狗淋頭，說到底這件事是我負責的，我沒有把他理好。”

出了這麼大的子，遠超郁池的能力范圍。

“為什麼要怪自己呢？”白曦出五掌，抓住一縷輕風，“我雖然不懂你們的事，但也知道現在的局面是因為下面的人不及時告訴漂亮寶貝，才會讓他這麼累。”

早說了，就沒事。

說到底，是害怕承擔責任，才會被去中州修橋鋪路的郁池發現，并上報前。

“你沒有錯，漂亮寶貝也沒有，現在說誰的錯也晚了，中州必須得下雨不是嗎？”

白曦轉過，掌大的小臉致易碎，沒有活潑和靈，眉眼間是泥塑神像的端莊，是畫像中的冷漠，是高高在上立于云端的清冷和孤寂……

分明是一張臉，為何有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郁池心慌，覺到什麼不該的慌，“白姑娘，你什麼意思？你千萬別說你要去中州，皇兄不會同意的。”

白曦把背倚靠在后的欄桿上，但凡一個沒站穩，就會從七層高塔上摔下去。

“小池，他擋不住我的，為了盡可能不傷害到他，你必須來幫我。”

“我不行！”郁池拒絕，語速急切，“白姑娘，雖然我不懂，但皇兄不讓你去肯定有不讓的原因，你若去了，還是我幫的，他會打死我的！！”

郁蒼這麼多年就看中一個白曦，揣在心口都怕悶住，“白姑娘，我……”

“我不去，中州必旱，到時候有多人會用不到水，你去過中州，況該比我更清楚。”白曦打斷，“這個世界找遍天下，也只有我能解決，逆轉你們口中所謂的風水。”

“郁池我且問你，你愿意看見你去過的中州百姓被活活死嗎？”

*

亥時，萬籟俱寂，角落的燭臺有一支蠟燭燃燒最后一滴燈油熄滅，守夜太監趕點上第二支，遭人打斷。

“漂亮寶貝，你怎麼還沒睡啊~我困了。”白曦洗漱完披散頭發闖進來，太監不敢多看，所有人退了出去。

了一支蠟燭，書房有些昏暗，好在并不影響視，郁蒼聽見聲音下意識抬頭，他哄著說，“朕一會就去，你先休息，朕馬上來。”

“騙人！”

郁蒼：“？？？”

“不對，騙龍，你昨天晚上就沒睡。”白曦不高興，“我一個人都睡不著，你今天休想再騙我！”

郁蒼被改口糾正措詞逗笑，“如何睡得不好？朕昨天晚上去給你蓋被子的時候，看你分明睡得很香。”

白曦被穿面頰微紅，隨后聲音非常大的說，“我說沒睡好就是沒睡好，你會比我懂嗎？”

郁蒼不和爭辯，“好，你沒睡好，你先回寢殿，朕一會就來。”

“沒騙我嗎？”

“絕對沒有。”

白曦將信將疑回到寢殿，沒過多久洗漱好的郁蒼回來，看起來是要就寢了。

白曦躺在被子里，“你坐在我床邊干嘛，睡覺啊。”

郁蒼低頭注視，“朕看你睡著后再睡。”

“真的假的？”白曦不信，“你不會等我睡著之后就跑了吧？”

“怎麼會呢，朕是那種人嗎？”

白曦滿臉寫著懷疑，就差用筆明晃晃寫著不信，郁蒼：“朕用朕的人格向你保證，還是說你不信我？”

白曦逐漸閉起眼睛，郁蒼在原地坐了一會，眼看時間差不多往門外走，結果剛站起來就頭暈，沒走兩步眼前一片昏暗。

——不好，他被算計了，是誰……

該死，他居然沒發現！！

郁蒼拼命想對抗襲來的黑暗，可鼻尖白曦燃燒的熏香還是讓他閉起眼睛。

郁蒼昏迷前一刻想的是宮外的敵人下的手，完全沒懷疑到白曦上。

他把白曦放在信任的名單中，就算是潛意識也不會懷疑，正是因為這份信任，所以白曦手才會更快、更有效。

白曦接住倒下來的男人，將他放到自己的床上。

男人連睡覺都皺著眉頭。

“熏香不會對他有害吧？”白曦已經問過三遍了。

門外郁池推開門，他也在郁蒼的信任名單中，才能深夜進帝王的寢宮，“白姑娘，它絕對無害，皇兄睡到明天白天便會醒。”

白曦笨拙的替郁蒼蓋被子，這種事第一次做，往常都是郁蒼的伺候，郁蒼給蓋被的時候是什麼心呢？

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口沉甸甸的猶如了塊石頭？

“漂亮寶貝，你明天醒來一定會怪我吧？”

白曦幫他蓋好被子就站起來去換服，發現往常放服的地方是空的。

把信徒迷暈，他沒來得及給選服。

白曦隨便從柜取出一套，套在上，“我們走吧，得趕趕路才行……”

*

郁蒼第二天悠悠轉醒，他撐著自己額頭坐起來。

先是發現床單不同，不是他自己的被子，后來記憶回籠，黑的眸子幽暗地盯著桌上燒完的熏香。

郁蒼掀開被子，著腳走出去，“來人！來人！！！”

吳公公滾進來，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啟稟皇上，小主已經出宮去了……”

他不需要郁蒼質問找人，主匯報。

“混賬！！是誰讓你們放出去的！！”郁蒼厲呵，瞳孔仿佛極寒冰川，僅余刺骨的冷意。

吳公公把頭深深埋在地上，他不敢直視郁蒼的怒火，其他太監早就癱在地上，“皇上，是您說讓我們不要阻止小主做任何事，您的命令與是一樣的；”

“昨天小主威脅奴才，警告奴才不聽話就……”

“就什麼？砍了你腦袋嗎！！”郁蒼氣得腦袋發蒙，他大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白曦絕對拿不到奇怪的熏香，是誰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