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走，離宮前不需要白曦組局，萬壽宮也自發湊了一桌家宴。

家宴太后特意把白曦來坐在自己邊，牽著手和說了許多話。

比起舍不得兩個兒子，更舍不得白曦。

“白丫頭，哀家留了道空白懿旨給你，要是皇兒他欺負你，你就寫去罵他！”

太后的懿旨管不了朝堂，后院家里十分管用，想送白曦東西防，也圖個自己放心。

白曦沒接懿旨，“他不會欺負我的~”

可是他祖宗，哪有信徒欺負祖宗？

一拳下去，他就乖了。

“他打不過我。”白曦揮舞自己的拳頭，表示自己很厲害，太后自然不信，大兒子的力知道，“你收下吧，沒事拿它墊墊桌也行。”

太后把懿旨塞給白曦，生怕不要。

白曦不好拒絕心意，權當上供收下，“好~~”

席間太后不斷給白曦布菜，桌上每盤菜的第一筷子，統統落進白曦碗里。

郁池偏頭瞥見他哥好幾次想給白曦夾菜的作，全被太后搶去，以至于氣得一口飯沒吃，樂了。

“皇兄，母后如此喜歡白姑娘，你說會不會把白姑娘帶去江南？”

郁池故意的，太后不得郁蒼和白曦好，老糊涂了也不會把白曦帶走。

郁蒼眼中寒芒閃，“郁池，要是去了江南，你就去沙漠挖井水，什麼時候挖出水什麼時候回宮。”

郁池嚇哆嗦，筷子沒拿穩掉在桌上，狼狽撿起來賠笑，“皇兄，臣弟開玩笑呢，您別認真啊！”

去沙漠挖井水，是想讓他曬死在沙漠吧，好狠！！

“你看，他們兩兄弟在說悄悄話呢。”太后手指向坐在一起的兩兄弟，由于和白曦一起坐，郁蒼和郁池兩個被丟棄的人，只能并排坐。

“哀家剛才和白曦說，要與你們倆兄弟單獨說些話。”

白曦滿頭問號，什麼時候說了這句話。

太后不等白曦穿自己的謊言，拿著白曦當令箭，“老大、老二，你們不會不答應我吧？”

郁蒼放下玉箸，“母后想說什麼說便是。”

郁蒼都開口說好，郁池當然沒有意見。

“行，郁池，你先隨哀家過來。”太后帶郁池走出殿門，半途中想起什麼回過，發現大兒子不知什麼時候把白曦拽到自己邊，重新給布菜。

太后：“……”

“皇兒，哀家想借用闕火，你同意嗎？”

闕火是郁蒼的近衛，只聽從一個人的吩咐，郁蒼好不容易把白曦哄來自己邊，懶得去管太后找闕火干嘛，敷衍點頭，讓他們滾蛋。

*

太后帶郁池出來，長壽宮夜醉人，就算時常不在后宮，此地也有郁蒼派人專門打理。

郁池疑問，“母后要與兒臣說什麼？總不會是帶兒臣出來欣賞夜景的吧？”

太后仔仔細細打量郁池，“你長大了，也高了，哀家回江南前，還有件事沒告訴你。”

郁池疑，聽太后沉聲道，“是哀家在你被污蔑時，為何遲遲沒回宮、沒寫信。”

郁池連忙打斷，“母后，此事兒臣早就不在意了。”

“你不在意是你的事，該說的話哀家還是得說，這也是白丫頭教給哀家的道理。”

太后拍了拍他攙扶自己的手背，回往出來的偏殿去：

“因為哀家知道，你皇兄無論如何不會殺你，頂多把你丟去封地，那個時候哀家想，你去封地也好，這樣我們母子就不會老拖累他。”

郁池不懂太后口中的拖累是什麼意思，正細問，聽太后接著道。

“你初朝廷，或許不明白朝堂的詭譎，若你皇兄真不信你，覺得你會派人刺殺他，別說等他從祁山回宮后你向他請罪，在事發當夜你就被誅殺在齊王府！連宮門都進不去！！！”

帝王的眼中容不下沙子，郁池齊王的份和年紀，本就時時刻刻威脅帝位，天賜良機，送上把柄，誅殺叛臣親弟，何人敢說他半句不是？

“到時候百姓也會說，你死的好。”

“可你皇兄沒有，不僅沒有還一直安排闕火調查，闕火是什麼份地位你不會不知道，你皇兄都沒讓人把你去刑部。”

“此事你若不信，哀家找來闕火與你對峙。”

太后傳召闕火，這也是出來前，向郁蒼討要機會的原因。

闕火得到郁蒼的認可，太后有什麼答什麼，“當時齊王殿下況危急，鐵證對您不利，屬下告知皇上按照證據，齊王殿下您-該-死！”

闕火復述事實，沒有冒犯之意，“后來有國師大人幫忙，您也很快洗刷冤屈。”

闕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在太后的示意下，才超出自己職責范圍地說，“皇上沒有想過殺齊王殿下，就連您跪在延英殿外，也是為末將爭取調查的時間。”

“皇上回宮，奏案上七是參您的奏折，您不跪給他們看，就是他們來跪皇上，下旨決。”

郁蒼本來就是個不擅長表達的人，表面上是白曦力挽狂瀾，可要是沒有他的默許，郁池早死了。

闕火：“皇上唯一生氣的事，是氣齊王殿下您老是中計。”

太后接話，“就算氣你，他也會幫你善后。還記得你去年生辰許愿，被起哄許下想為皇上那樣的人，后來除了外界的風言風語，你未折損半頭發。”

“池兒，哀家要走了，哀家走前，不希你和你皇兄有隔閡，白曦說水面落一顆小石子也會泛起漣漪，石子雖小，在清澈的水中又那麼明顯。”

日積月累，水里的石頭有多呢？

郁池從闕火說第一句話開始，心里就翻起驚濤駭浪。

說實話在跪在延英殿門前，他有埋怨過皇兄為什麼不信他，難道皇權比不過兄弟的脈親？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太后握他的手微微抖，真相沉痛，他們都需要借彼此的力量才敢開口：

“池兒，你皇兄不讓哀家告訴你，但哀家不是個稱職能干的母親，在你小時候，是真有過把你當孩養的想法。”

太后娘家式微，本說不上話，“在寵妃想搶走你的第三天，你一向喜歡讀書的皇兄，去了軍營……”

“別和他有隔閡，從你出生起，他就一直把你當弟弟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