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宮。
繁星點點,明月高懸,皎潔的銀輝刺破夜晚的灰暗,給廣袤的大地點上燈燭。
宮端起托盤來來往往腳步匆忙,生怕自己晚上一刻,涼了托盤上的餐食。
一切準備就緒,上菜。
圓形的餐桌主位坐著富態的中年子,的左手邊是位年輕的年,右手邊的紫男子淡漠威嚴,僅僅坐著什麼也不干,也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有點暗了,再點一盞燈吧!”
俏的嗓音傳來,白銀發子手執宮燈緩步走來,一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最后停在紫男子的邊,將燈放在他邊。
明亮的橙燈火,燒盡紫男子的疏離淡漠,漆黑的眼眸暈染熱意,“好了,菜齊了,你趕坐下,等會又涼了朕不會給你準備夜宵。”
白曦沖他吐舌頭,“誰稀罕,我會自己來長壽宮吃,太后娘娘會收留我的,對吧?”
太后角含笑,慈祥的面容全是縱容,“當然,在延英殿住得不習慣,大可以來哀家的長壽宮,想吃多夜宵哀家都有。”
郁蒼:“???”
他就半天沒見,你們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謝母后好意,白曦在延英殿住得很習慣。”
太后不理他,“你又不是白曦,如何替回答?”
郁蒼噎住,回頭去看白曦,白曦現在有人罩,嘚瑟的不得了,他讓說話偏不說。
“用膳吧。”太后吩咐,難得看見大兒子吃癟,新奇地看了好幾眼。
用膳的途中,太后觀察到郁蒼一直在給白曦布菜,他很懂的口味,夾來的每樣東西白曦都很喜歡,不僅喜歡,太后還看見郁蒼給剝蝦挑魚刺,大兒子的潔癖在此刻然無存,手指油膩膩的不僅不嫌棄,看作還練,顯然往日經常在做這種事。
心震撼,太后恍惚間以為自己在做夢,暗暗掐了掐小兒子的手,郁池痛呼,“母后……”
“老二,你哥到底怎麼回事?”太后不敢說話惹來郁蒼注意,所以用眼神流。
郁池是兒子,當然明白母親什麼意思,一邊捂著被掐痛的手,一邊哭喪臉用眼神回答,“還能什麼意思?就是母后您看到的意思。”
太后再度震驚,用力了眼睛,怕自己年紀大看花眼,又想去掐郁池。
郁池這次學乖了,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避開太后的毒手。
太后沒掐到人,責怪地睨他,郁池眼神飛,看天花板也不去看。
太后心里和貓抓的一樣難,想問又不敢問,急得不行。
白曦自己吃飯,也沒有忘記的大事。
用手肘郁蒼,“你別跟我夾啊,太后碗里也空著呢!”
郁蒼偏頭打量,太后碗里的菜明明是滿的,郁池在用膳的第一時間,就把太后照顧得很好,本用不上他。
“你還愣著干嘛,夾啊!”白曦眼里仿佛沒有郁池夾的菜,亦或者說,“要是我,我肯定不嫌棄菜多,因為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意,我肚子大,都能吃完!”
說完故意去問太后,“你說是這樣嗎?”
太后忙不迭點頭,“每個人的心意不同,哀家同樣接。”
“你看吧,沒說不要。”白曦用手肘去郁蒼,郁蒼遲疑半響,慢得白曦都要上腳在桌子底下踩他了,郁蒼才夾了一筷子給太后。
當然菜夾是夾了,接下去要說什麼,郁蒼完全不知道,甚至因為席間郁池的存在,他總覺得自己那筷子菜格格不。
郁池暗暗彈自己的腦門,心說自己剛才全顧著給太后布菜,忘記留皇兄的位置,真是糟糕。
好在太后和白曦說的一樣,將兩人的菜全吃完了,氣氛才沒有變得尷尬,但郁蒼和郁池都不說話了,或者說只要其中一人說話,另一個人一定閉。
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隔閡,就算是白曦也無法一朝一夕化解。太后要求的不多,能坐下來一起吃頓飯,每個人給自己夾一筷子菜就心滿意足。
滿意,白曦不滿意,烏黑眼珠轉來轉去,突然一亮,拍手道,“太后,你不是做了糕點嗎?怎麼還沒拿上來,我可迫不及待想吃了!”
太后聞言命人把親手做的綠豆糕拿出來,綠豆糕是郁蒼和郁池小時候,為數不多同樣吃的東西,現在過了十幾年,也不確定兩兄弟喜不喜歡吃,所以一直沒拿出來。
白曦站起來,親自給每個人都分了一塊,不管不吃,拿了那就得吃,霸道得人毫無還手之力。
郁池吃得快,母后做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有一份孺慕之,郁蒼驟然到十幾年前的糕點,雖然因為白曦的原因咬了一口,但糕點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甜了,剛咬一口,一杯清茶就放在自己面前。
抬起頭,是郁池稚氣的臉。
“臣弟往日不學無,于茶道有幾分通,剛泡的,皇兄給臉嘗嘗看?”
郁蒼抿了口茶,總算沖淡里甜得發膩的甜味,就著茶將綠豆糕吃完,并在用完后和郁池主說了第一句話。
“不必妄自菲薄,茶道修養,你泡得好是你的實力,再者你在工部朕也看了你做出來的政績,踏實進,就喝這杯茶一樣,朕覺得很好。”
郁池很早就知道皇兄不吃糕點,所以在綠豆糕呈上來時就在旁邊煮茶,沒想到會意外得到皇兄的夸贊,驚喜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太后也很意外,“哀家總擔心他年紀小,給你添麻煩。”
郁蒼不贊同的否決了太后的話,“依朕看十六不算小,再者滿朝文武辦差哪有不出錯的,要是因為怕出錯就不辦差,朕看也別做了,再者……”
郁蒼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朕有善后收拾的能力,一定限度,只要好好辦差朕都能容忍。”
郁蒼先是肯定了郁池理政務的水平,又給他吃了定心丸。
郁池初來乍到,在工部戰戰兢兢就怕丟人,有郁蒼的話,終于有了底氣,“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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