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頭若有所思,對楚青凰顯而易見的改變自然有些不解,不過眼下這個不是最重要的。
父二人既然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皇帝陛下不介意跟聊些別的。
“瑾之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你?”
楚青凰眉心微皺,似是厭惡:“他以下犯上,進府之后屢屢罵我不知廉恥,沒一點駙馬的樣子,我忍無可忍,今日才罰了他。”
皇帝了然。
這個兒很喜歡瑾之,為了他把府里的幾位貌侍君都冷落了,如果不是忍到了一定地步,大概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青凰雖脾氣暴戾,卻是個直白的子,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如此看來,瑾之的確不像話。
皇帝淡道:“瑾之已經是你的人了,他若真的這般沒規矩,些教訓也是應該的。”
楚青凰沒說話,心里卻在想,瑾之一日不接休書離開公主府,他的日子就不會好過,這些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結果,理該自己承。
“還有件事,朕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皇帝端起茶盞,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你覺得幾位皇兄誰最適合做儲君?”
長子天翎乃是前皇后嫡子,占了一個嫡長子的名分,只是沒有母親的孩子到底式微。次子天闊乃是現皇后之子,同樣備嫡子優勢。
三皇子楚天胤是貴妃之子,背后有相一黨支持。
五皇子天錚是端妃所出,端妃和凌氏一族風頭最盛,又握著兵權在手,勝算看起來最大。
四位皇子堪稱四足鼎立,都是有資格為儲君的人。
皇帝久未立儲,朝臣們都在琢磨著究竟誰是皇帝心里最有資格的儲君人選,后宮嬪妃同樣暗洶涌,暗地使著勁。
儲君?
楚青凰默了一瞬,語氣平淡:“誰都不適合。”
“嗯?”皇帝詫異地看。
楚青凰聲音冷漠:“一個個頭烏,遇到點事就躲到了殼里,一點擔當都沒有,做什麼儲君?他們若即位,西齊早晚敗在他們的手里。”
皇帝陛下聞言,表不由一沉。
想到幾個兒子方才的反應,他冷冷想著,的確沒什麼擔當,為了儲君之位不敢得罪朝臣,一個個恨不得跟滿朝文武表忠心似的態度簡直丟人現眼。
“父皇若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楚青凰道,“接下來的時日里,不管公主府發生什麼事,也不管我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希父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朝局攪了我會收拾,只要最終能做到自己的承諾,其他微不足道的問題,還父皇別太在意。”
皇帝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個兒簡直把我行我素發揮到了極致。
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有史以來有哪個兒敢如此跟父親說話?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君。
哪怕是如今最得寵的端妃,也絕不敢用如此口氣跟一國之君這般說話。
可皇帝陛下早已習慣了楚青凰的無禮,聞言只道:“只要你能做到你所說的,什麼條件朕都答應。”
比起社稷穩定和國庫充裕,一個兒的脾氣沒什麼不能忍的。
楚青凰很快轉走出了乾宮。
皇帝獨自坐在龍椅上,思索著楚青凰的話,四位皇子沒一個合適的,可這江山終究需要一個人來繼承。
若尚未四位年的皇帝都不合適,難不讓年紀最小的九皇子做儲君?
出了朱漆宮門,楚青凰轉頭仰著高高的宮廷匾額,目里泛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孤傲澤。
西齊江山雖不值錢,但搶過來玩玩還是可以的。
不喜歡屈居人下。
自己主江山,天下貌男子都可供挑選,想要多有多,沒必要為了一個人要死要活。
瑾之算什麼東西?
是世間最麻煩的俗,輕易沾染不得,因為它能讓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都失去斗志,心甘愿化作繞指。
它能讓人幸福滿足,也能讓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想跟誰花前月下,也沒興趣沉迷于意,只想馳騁江山,號令群雄,做萬人匍匐的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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