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曦自發的解釋，江善臉上的窘迫沒有減，反而越發明顯，連忙借著喝茶的作，遮蓋眼底的緒。

那邊周曦還在喋喋不休說著話：“我聽說拿著這枚玉佩可以隨意進林苑，你怎麼沒有去呀？”也不等江善回答，自顧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這幾天皇帝舅舅每天都有去林苑呢，導致不大人們都在往那邊跑。”

江善怔愣住，臉上有些微的失神，一顆心像是泡在了水里，過后就是淡淡的意，垂眸淡然道：“真是不巧，我有傷在，見不到陛下威儀的風姿了。”

周曦點點頭，又搖搖頭，“皇帝舅舅確實威嚴十足，讓人不敢直視，不過要是單純去玩的話，還是去更好，這樣才自在呢。”

江善默然片刻，端著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抿著。

周曦瞟了眼江善的膝蓋，關心的問道：“你的膝蓋好些了麼？我聽說那天昭慶公主讓你們一路跪著去的慈寧宮？”

那日的事宮外早就有所耳聞，已經不是什麼，江善也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就點了點頭。

周曦撇撇，和江善抱怨道：“我這位表姐呀，仗著有太后娘娘撐腰，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樁兩樁了，滿京城就沒有看得上眼的，被欺負過的人，十個掌都數不過來，你也別放在心上。”

聽出這話中的安，江善驚訝地微睜了下眼，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人一般。

周曦被看得有些莫名，抬手臉頰，不好意思道：“你不必這麼看著我，我和你一樣，都十分討厭昭慶公主，說來我們還得謝你呢，要不是因為你，還看不到昭慶公主被趕出宮的狼狽模樣，嘖嘖，現在肯定氣都要氣死了。”

昭慶公主被勒令無召不得宮，最痛快的還要數們這些，曾經被昭慶公主欺過的人，要不是礙著宮里的太后娘娘，們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一下呢。

說著說著就激起來，賊兮兮的看了眼四周，招手讓江善靠近，一副要說大的模樣。

江善頓了頓，遲疑著將上半靠了過去。

周曦清了清嚨，接著低聲音，淺淺的熱氣噴灑在江善耳邊：“我給你說啊，我這位好表姐，在青云觀養了個面首，還是個道士呢，害怕這件事被出來，所以才會著急慌忙的拉你出來頂罪。”

注意到江善微微張開的，周曦得意地翹起下，“這可是我聽我爹娘說話聽來的，絕對真實有效。”

江善合上因為吃驚而張大的，尤覺不敢置信道：“我記得昭慶公主是下嫁的康寧伯府吧，這嫁過去還不到一年，就敢養面首，這麼做就不怕康寧伯府一紙告到皇上跟前？”

縱觀歷史上，確實出過蓄養面首，放的公主，但本朝皇帝英明威嚴，大昱百姓更是蒸蒸日上，又不是末代破敗之像，昭慶公主敢做出此等有損皇室威嚴之事，就真的不怕皇帝降罪麼？

更何況，約發現，皇帝似乎并不怎麼喜歡這位昭慶公主的。

“誰知道怎麼想的呢。”周曦搖搖腦袋，“雖然這事現在尚未傳開，不過也就僅限平民百姓還不知罷了，康寧伯府這次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江善認同的點點頭，不止丟人，還憋屈呢，頭上頂著皇后和太后兩座大山，康寧伯府很大可能是選擇忍氣吞聲。

周曦意猶未盡的砸吧了下，繼續說道：“你回京時間短，沒見過那位康寧伯的世子，那是個真正的芝蘭玉樹般的人，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配昭慶公主簡直是可惜了，比之你那位陳府的表哥，亦是不差分毫。”

江善原本還在聽戲，轉眼就說到自己頭上，臉上的笑意悄悄了下去。

周曦還未發覺，小說個不停，“我聽說你和陳府定親了，不過婚期怎麼趕得這麼急呀，真的是因為你命犯屬星嗎？”完全不用江善回答，“不過陳府也不錯啦，背靠著二皇子表哥，陳大人也位居高位，上頭的婆婆還是你舅母，你嫁過去完全不用擔心，只管著福就是了。”

越聽江善眼里的緒越淡，心里很清楚，陳府對于現在的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一個去，就像周曦話中說的一樣，嫁去陳府后，至不用擔心被上面的婆母打。

然而知道歸知道，人的心卻不是能憑理智控制的，且因為尋芳泗水的那樁意外，現在對陳敘言，只有無盡的歉疚。

江善已經在心里想好，容再自私一回，等嫁去陳府后，一定會盡心盡力孝順馬氏，竭盡全力替陳敘言打理好后院諸事，至于他若是看上什麼妾人，亦能順了他的心意，為他盈后院，絕無二話，只要他給予正室的尊榮便足夠。

說了半響，周曦說得有些發干，端起茶水一口吞下，這才發現江善一直沒有開口，扭的了下子，嘿嘿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話有點多呀，這幾天待在府上，可是憋死我了，難得出來一趟，就一下子沒忍住。”

“無妨，縣主活潑神，我差之遠矣。”江善并沒有介意，因為自己子沉悶不討喜，是很羨慕這類和誰都能說到一去的人的。

江善語氣真誠，周曦聞言松口氣，試探著說：“縣主就太生疏了，你不如喚我名字吧，我也你阿善，可以嗎？”

江善沒有立即回答，因為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周曦打好關系，江瓊籠絡人心的能力是知道的，就怕周曦現在不過是一時腦熱。

不過若是能將周曦徹底拉攏到這邊來，或者至讓保持中立，也能將江瓊好好氣上一氣了。

左不過是無本的買賣，倒也不虧。

江善腦中各種衡量，實際上也不過是短短的瞬間，在周曦看來，就是江善聽到的話后，面平常的點了點頭，回道：“那我就逾越，喚你一聲周姑娘吧。”

聽見對方只愿喚自己為周姑娘，周曦心里多有些失，不過轉瞬想到自己之前鬧出來的事，明白想取得對方信任，不是那麼容易的。

想清楚這些，周曦很快調整好緒，準備先與江善多說說話，緩解一下生疏的氣氛，恰巧目瞥到炕幾上的鎏金纏枝紋玫紅香爐，就笑著問道：“這香爐瞧著好生眼，像是廷的工藝。”

江善點點頭，說道：“周姑娘說得不錯，這鎏金爐子正是宮里容妃娘娘賞下來的。”

那日出宮過后，文侯府先是接到陛下的賞賜，而后沒多久，宮里的太后、皇后以及容妃都有讓人送來東西以作安。

不過因為皇帝只給江善送了賞賜，太后等人自是不能越過皇帝，送到文侯府的東西便只有江善份，而被忽視的江瓊，當晚就傳出生病的消息。

江善聽到江瓊病得下不了榻的時候，心里別說多痛快了，可惜好景不長，第二日睿王府大張旗鼓給江瓊抬來兩大箱東西，江擢也日日陪著江瓊出去散心，風頭一下子就顛倒了個徹底。

周曦打量著眼前的鎏金香爐，香爐呈蓮花形狀，蓋子是鏤空的纏枝紋，上點綴紅藍兩寶石，下方圓臺雕有孔雀金紋，翠綠的細碎翡翠平鋪在圓臺四周，打眼過去只覺十足的耀眼。

忍不住咋舌道：“娘娘還真是大方，我都沒有這鑲滿翡翠寶石的香爐呢。”說著，上手顛了顛香爐的重量。

瞧著不過掌大的香爐，分量卻不輕，應該是用的十足的赤金。

江善瞥到周曦臉上夸張的表，并沒有將的話往心里放，想也知道，作為福康長公主的獨，對方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現在不過是心有歉疚，刻意說些好聽的話，來讓自己開心。

江善搖搖頭，沒有破這點心思，溫和笑道：“周姑娘不嫌棄的話，回去的時候帶上這香爐。”

“那怎麼行，君子不奪人所好。”周曦趕忙擺手拒絕，手放下來的時候，沒忍住撓了撓，“況且，這是娘娘賞賜給你的，我怎好占為己有。”

外人只看到容妃時不時給文侯府賞賜，卻不知道那些賞賜大半都是給江瓊的，落到江善手上的，不足十分之一。

因知道容妃不喜歡自己，對于容妃賞下的東西，江善提不起重視的心，看得過眼的就拿上來用，不喜歡的就鎖在庫房，不會再重見天日。

“無妨......”江善正要解釋，抬眸的瞬間目突然凝住，落在周曦的臉上，震驚又驚恐道：“周姑娘，你臉上這是怎麼了？”

周曦不明所以的上臉頰，到凹凸不平的時，臉驟然一變，飛快扯起袖子，低頭往手臂上看去。

白皙的手臂上冒出麻麻的紅疹子，像是爬滿了米粒大的螞蟻，看得人后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