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一時愣住了,飛快恢復了正,慢聲開口,“你們兩個昨晚去哪兒了?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一夜未歸,還把自己弄這樣,什麼統?”
這話當真是夠薄了。
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整個獵場的衛軍都出了,要說劉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都是屁話。
不過是劉氏沒腦子,見們兩個完好無損的回來,故意找茬兒讓們不好過罷了。
顧櫻早已不是那個任人的柿子,自然不會讓劉氏如意。
“大伯母這是說的什麼話?”顧櫻直起,狼狽臟污的小臉上綻出一抹笑意,“我與四妹妹昨夜九死一生,若不是葉家搭救,只怕今日還不能站在這兒給伯母請安呢。”
劉氏氣得直拍桌子,“顧櫻,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會狡辯啊?還搭上了葉家,葉家那是什麼門第,得到你去攀附?”
“狡辯?大伯母到底在不相信我們什麼?”顧櫻氣得差點兒沒笑出來,“我們把自己弄這樣狼狽,差點兒死在黑木林里,難道是去與外男私會的?大伯母不相信我們是清白的,只一味的想讓我和四妹妹蒙上不白的臟水,等回府之后,讓祖母責罰我們吧?”
劉氏被破心思,一臉青白錯,“你……”
“呵呵。”顧櫻卻偏要將那些私下作的心思拿到臺面上來說個清楚明白,“旁的人家,但凡有頭有臉的,為了家族的門楣,闔家上下的清譽,都將家里的姑娘們保護得好好的,不管嫡庶長,皆是名門閨秀,清清白白。只有我們偌大的伯府,偏大伯母管得一團烏煙瘴氣,現今京都之中,誰不笑話我們伯府家的姑娘不自尊不自?祖母苦心經營伯府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出來的好名聲,都讓大伯母你毀了個徹底,到時候回到家中,真要說道起來,祖母怕也是站在我和是妹妹這一頭的。”
“顧櫻,你敢對我母親不敬?”顧嘉怒不可遏,如今也不裝出好姐姐的模樣了,冷笑著起走下來,對準顧櫻的臉便揚起掌,“你想害我不,還想在祖母面前誣告我母親?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顧櫻瞇了瞇眼睛,不等顧嘉掌打下來,反手鉗住的手腕兒,作干凈利落,啪的一掌打在臉上。
顧嘉難以置信的捂住紅腫的臉頰,“你敢打我?”
顧櫻勾起角,“我是葉家獨葉灼寧的唯一的兒,是清野先生唯一的外孫,是葉史葉灼華大人的親侄,是大理寺卿葉輕遲最疼的表妹,我怎麼不能打你了?”
顧嘉氣不打一來,氣笑了,“娘!你看啊!竟敢拿葉家來我!”
誰不知道顧櫻早年間便已經和葉家斷絕來往了?
這時候還拿葉家說事兒,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麼。
顧櫻呵笑道,“大伯母剛剛還說葉家那樣的門第,是伯府高攀不上的,可見當初就是顧家攀附了葉家,我母親才嫁過來的,顧家是比不上葉家,可不代表我與葉家沒有關系。”
劉氏表難看起來。
不過很快又想起,在們的攛掇下,早就讓顧櫻與葉家斷了聯系,此刻顧櫻拿葉家來們一頭,想得!
劉氏不不慢的笑了笑,“阿櫻吶,你話是說得好聽,只怕是葉家不肯認你這個外侄兒吧。”
今日就是要將顧櫻與符迅之兩人在黑木林鬼混一宿的事兒棺材釘釘的做死了。
這事兒也不需要讓外人知道。
只需要回到伯府,老夫人知道顧櫻在獵場上親自選了符迅之,之后又與符迅之兩人進了黑木林一夜未歸,便足以讓老夫人發怒的了。
到時候,莫說是永安侯府那門親事,便是尋常人家也不會愿意娶顧櫻這種敗名裂的姑娘,老夫人就算做主給配婚,也只能往下面的門戶找。
只要這個當家主母暗中再好好安排安排,保證嫁進一個狼窩里,一輩子被蹉跎死。
葉氏給準備的那些嫁妝,到時候統統都是嘉兒的。
劉氏越想越滿意,譏諷道,“你說啊,葉家認不認你這個侄兒?”
顧櫻正要開口。
就在此時,一道響亮的聲音自大帳簾外突然傳來。
“誰說葉家不認這侄兒的?”
那人人未到,聲先至,笑聲爽朗,嗓音清脆,頗含了幾分大家風范。
顧櫻一愣,僵在原地。
劉氏也猛地從塌上站起來。
顧櫻飛快扭頭看去,只見外面營帳被人開厚厚的簾幕,一道纖細的影彎腰進來。
抬起秀氣的臉,長眉,鼻,丹,英氣發,明艷秾麗。
頭上發髻大氣端莊,上長襖華貴清麗,脖子上圍著一圈灰鼠的領子,眉眼里帶著一子明強干,乍一看很兇悍,但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寵溺。
顧櫻詫異的呼出聲,“舅母,你怎麼來了?”
表哥不是說,讓舅母得空上顧家去看麼?
這得空也空得太快了些!
“怎麼,舅母來看你,你不歡迎我?”被顧櫻喚作舅母的子大大方方走進來,笑著與劉氏打了個照面兒,便拉著顧櫻的小手道,“阿櫻,你這大伯母只是伯府大房管家的主母,你那在外打拼的老爹爹不是要與大房分家麼?怎麼這大房的主母如今也管到你這二房姑娘的頭上了?”
劉氏母倆臉上一陣發黑,不自在的扯開角,陪著笑,“秦大娘子,您今日怎麼得空來了?”
不是與顧櫻斷絕關系了麼?
怎麼突然會過來,難道是顧櫻在私下里使了什麼妖法把秦氏給招來了?
秦氏白劉氏一眼,穩穩當當的往營帳里唯一的主座上一坐。
于是劉氏這個所謂的當家主母便也只能站著,便是要坐,也只能坐在下面的位置上,到底份狠狠的矮了一大截。
秦氏毫不客氣的讓顧霜平起來,又拉著顧櫻,讓與自己坐在一起,笑盈盈的看著底下站著的劉氏道,“瞧劉大娘子這話說的,我這個做舅母的,來看我侄,難道還要找欽天監挑個黃道吉日,再往你顧家府上下個帖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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