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等人一路向上,昨天遠遠地看起來,要走的路,好像并不是十分難走的,但是,現在走在上面,卻極是艱難。
不到半個小時,幾個人便摔了無數的跟斗,好的是,此時積雪極厚,雖是松,人摔在上面倒也不會怎麼摔痛。
只是幾個人的行進速度,卻是極慢,一個小時,幾個人都還沒能走上一里路。
不過,雖是在幾個人鍥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總算在天亮前的最后那片黑暗里,索著爬上了山梁。
見擺了被雪崩掩埋的危險,幾個人顧不得山頂上更加急驟寒風暴雪,一個個合躺在一小片雪地上,著氣,等待最后這一刻黑暗過去之后,再找下山的道路。
上山容易下山難,黑暗之中,憑借張燦的異能探路,要往上走,相對來說還算是比較安全的,但是要下山,張燦也就沒什麼把握。
一行六個人的生命,都握在他一個人手里,其余的人,無論是誰,要黑下山,誰都沒辦法保證不會出現一差錯。
就這樣一差錯,卻極有可能在一瞬之間,讓所有的人都陷萬劫不復之地,這樣的風險太大了,再說,馬上就要天亮,也用不著去爭這一時半刻。
濃濃的黑暗,終于消失在黎明的薄曦里的時候,徐惠不由得又罵了一句:“媽拉個子!我們到底是在哪里?”
微薄的晨曦里,能見度依舊不足十米,很明顯的,幾個人是站在了籠罩山頭的云層里。
雖說看不了多遠,但總比烏漆麻黑里借助手電行走,自是好了不知多倍。
山背面的地勢,按哈桑所說,應該是平緩了不,但是卻有好幾斷崖,斷崖雖是不高,但不小心摔下去的話,同樣會要人命的。
這也就是幾個人不敢黑下山的原因。往上走,遇到斷崖,實在爬不上去,還可以繞道而行,往下走,一個不小心,直接就會給報銷了。
在哈桑的帶領下,幾個人又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而行。
往山下走,能見度又稍好,幾個人雖是小心,但卻快了不,原本系在幾個人腰間的繩子,也給解了下來,各自散開,尋找比較安全的道路。
周楠往下走了一段,覺得比上山還累,見前面沒有什麼懸崖峭壁,突然心大發,走了幾步,就索一屁坐到雪上,枕著背包,雙手用力一撐,一下子就了出去好幾米遠。
周楠還一邊,一邊尖聲大,狀似開心至極。
林韻見周楠這麼走法,倒也省力,也就有樣學樣,墊了背包在后,躺在雪上,雙手用力在雪地上一拔拉,便到周楠邊。
喬娜的背包,本來就比周楠和林韻兩個人的沉重了不,一步步的走,又是下山,吃力就更不用說,見周楠和林韻都躺在地上,一下子就了出去,正想著怎麼樣省力的喬娜自是不甘落后。
只是喬娜的手和反應,遠遠不如周楠和林韻,對子的控制,也遠遠沒周楠林韻靈活。
沒出去多遠,竟讓子一側,打起了滾來。
張燦和高原等人一見這陣勢,臉一下子煞白起來,喬娜這樣的況,已經是危險至極,這邊的地勢說是平坦了些,也只是相對上山那邊而言的,其實依舊是很陡峭的,要不然,剛下的雪之上,林韻和周楠兩個也沒辦法直接就著走。
喬娜這樣翻滾,用不了幾下,就會暈過去,一旦暈了過去,就會直接一滾到底,不要說避不開那幾道斷崖,就是那些高出雪面的石頭,也會直接就要了喬娜的命。
張燦和高原兩個人,幾乎是齊聲大喝,只不過高原是的喬娜的名字,而張燦卻是厲聲阻止周楠和林韻兩人,不得再胡鬧下去,會出人命的!
不過,張燦和高原兩個人卻是在同一時間,撲向滾得越來越快的喬娜。
張燦的速度,原本要比高原快得多,無奈這一次,張燦的背包里的東西,幾乎超過了整個隊伍里,任何兩個背包的總重,就算是高原和徐惠兩個的背包加在一起,也未必有張燦的那一個背包重。
背包重一點,對張燦來說,原本也不是多大的問題,只是現在卻又是陷在數尺之厚的積雪里,走上一步想要拔出腳來都很是困難,張燦想再快一點,也快不起來。
只是張燦和高原這時候用力一躍,再匍匐在地,直接趴著沖向喬娜,那速度比周楠和林韻自是快了數倍。
兩個人幾乎是一起抓住了喬娜,高原抓的是喬娜前的背包帶,張燦一把抓住的,卻是喬娜的一只腳脖子。
人是抓住了,但喬娜向下翻滾的速度極快,加上張燦、高原兩人救人心切,用了更快的速度,這樣一來,張燦兩人也控制不住了自己下之勢。
如此一來,三個人便一起以極高的速度,帶起不積雪,向山下飛快的下去,在后面的徐惠、哈桑兩個,見形勢危急,也先后撲了下來。
但是兩人因為離得較遠,又在關鍵的時候,錯愕了一瞬,這一瞬,卻是那生死間最寶貴的一刻,兩人錯失了那最寶貴的一刻之后,雖是也毫不猶豫的撲了下來,終究卻是失去了救人的良機。
周楠和林韻兩個,躺在雪地上,還沒來得及起,就眼睜睜的看著三個人一下子就出了視線之,不由得也是一邊大著,一邊加快速度,去追張燦、高原和喬娜他們三個。
如此一來,七個人俱是在雪地上快速的行起來,只是在行之時,帶起來的積雪也越來越多。
當哈桑和徐惠,以及林韻、周楠四個人明白過來之時,為時已晚,一場人為的雪崩,已經避無可避,免無可免了。
帶起來的積雪,以極快的速度,滾一些大小不一的雪球,雪球越來越大,滾到房子一般大小的時候,便又散裂開來,分無數小的雪球,這些小小的雪球在滾不到多遠,便又聚集房子一般大小。
如此反復幾次,剎那間便形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極為猛烈的雪崩,于是,雪崩變一條幾乎是直瀉而下的白雪龍,騰云駕霧,呼嘯著,聲勢凌厲地向山下沖去。
待林韻、周楠、徐惠和哈桑四人,遇到沒雪的地方,不再下之時,張燦,高原和喬娜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來,即使不是被雪崩帶走,也絕對是墜崖而亡了。
說到底,這一行七人之中,卻是沒有一個有雪地經驗的人領隊,昨天晚上在谷里宿營之時,聽到炸聲和槍聲,人人都想起過,害怕引起雪崩的。
到了今天早上,一個個上了山梁,卸下了昨天的會引發雪崩的危險,現在又是往下走,除了哈桑告誡說這面緩坡也有斷崖比較危險之外,也沒提到會引發雪崩,一個個便又大意起來,以至最終釀這樣的慘禍。
此時,風雪已經漸小,坡上除了鋪天蓋地滾落的雪崩,雪崩過引發的呼嘯,群山的回音,看不見其他,也聽不見其他,也沒人去注意其他。
短短的幾分鐘之后,數以萬噸記的崩雪終于在山腳下停止了奔騰之勢,只是一同帶下來的,不了有許許多多的巨石泥土,在山腳下堆積起了一片萬立方的礫石雪灘。
先前那一刻,周楠和林韻兩個,初在雪地行之時,還滿腔興,眨眼之間,最要好的三個朋友卻沒了蹤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周楠和林韻又不住悲從中來,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徐惠和哈桑兩個倒著趴在地上,呆呆的盯著那片礫石雪灘,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林韻抹了一把眼淚,對周楠說道:“不,他們不會死,高大哥和張大哥他們兩個,都是……都是……福大命大的人,他們,絕不會死的,他們絕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周楠卻依舊放聲大哭打道:“都是我,是我不好,好好地,我去什麼雪啊,害得高大哥和張燦他們……他們……不,我要去找他們,要是找不到他們,我,我就不活了……”
徐惠趴了許久,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罵天還是罵地,里重重的呸了一聲,“媽拉個子……怎麼會弄這樣……怎麼會弄這樣啊?”
哈桑雖是憨厚,但卻是一個極講義氣的人,當下哽咽著說道:“是我沒帶好路,我有責任的,徐大哥,無論怎麼樣,我得下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為止,就算是他們……他們……我也有責任,得把他們送回去……”
“媽那個子的……”徐惠到底在非洲的時候帶過幾天的兵,這個時候,反而是他才是這幾個人中間的頂梁柱了。
“哈桑老弟,媽那個子的,我現在就任命你是我們這支隊伍的頭頭兒,主要是你對這塊地皮,又比較細心,從現在起,你說該怎麼走,要怎麼做,我們都聽你的,媽那個子的,誰要是敢反抗,我就摘了他的腦袋……”
眼下就四個人,除了徐惠自己,就剩林韻和周楠兩個的,就算是林韻和周楠兩個的不停哈桑的話,徐惠也決不會去把們兩個的腦袋給摘下來,只是徐惠帶兵的時候,說這話,說的有些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