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雨降下,潛淵百姓載歌載舞。
楚和帝臣這一出靜,頗有點榮歸故里的意思。
就如楚說的,這一次能如此輕鬆斬殺帝俊,靠的是「作弊」。
而殺這個傢伙,本就不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那扇逃走了的荒神門,才是重點!
只是,意外之喜倒是不。
「老梅,晚些再與你敘舊。」
梅任憑料到他們此番回來定是有正事的,梅任憑變蟲蟲樣子,停在楚肩頭,「嘮不嘮的不打,去哪兒?我拿我的滅世神丹給你開路!」
楚翻白眼,你可拉倒吧!
須彌給你滅,中不中?
放過潛淵可行?
「小野,你和燭大叔先留在這裏。」楚吩咐道。
和帝臣要先去逮個。
燭浙於魂游天外的狀態,帝俊就那麼嗝屁了,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還有那傢伙臨死前吼出的「忌荒神」之名,燭浙一時間難以消化。
「姐姐大人是要和哥哥去找天君嗎?」小野忽然道。
楚嗯了聲。
在城外的時候,和帝臣就覺到了。
誆騙了潛淵的規則,讓四歲小孩能吊打帝俊,這裏面有訛的力量。
小野眨了眨眼,道:「他已經躲起來了。」
楚挑眉,「你預知到的?」
男還是那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他眼睛朝遠去,忽而開口:「咦,他又來了。」
楚和帝臣跟著去,一條短尾短的小土狗跑到了他們跟前,裏叼著的卻是個海螺。
楚覺得那海螺眼,瞧著,怎那麼像混元螺?
因為暴打帝俊神君而榮升孩子王的阿虎忽然驚聲道:「是那條搶了我紅參的壞狗!」
汪汪!
壞狗了兩聲,扭頭就屁顛顛走了。
楚表很微妙,彎腰撿起混元螺,道:「是你吧,白吉祥。」
混元螺里傳出白吉祥的妾里妾氣的笑聲:「好久不見,是不是很想我啊,。」
楚看向帝臣,抬手一揮,直接從護城司前消失,帶人回了蓮生城中的寢宮。
楚他們雖離開了長一段時間,但寢宮一直有人打掃,所以整潔如新,平時也沒人敢擅進。
進了寢宮后,楚信步走到過去自己慣躺著的搖椅上,握著混元螺,問道:
「不愧是訛啊,把所有人都玩的團團轉。」
白吉祥笑了聲:「我的忌哥哥呢,哎呀,我還欠他一盞茶沒奉上呢。」
帝臣聲音清冷平和,聽不出喜怒:「你來。」
混元螺里,傳出嘖嘖聲:「我就怕我來了你要我的皮啊,我的好哥哥。」
變屎殼郎的老梅聽著這對話,興的翅膀振振。
哇,有況!
聽聽這妖艷小***拿腔拿調的口吻,這到底是山山的爛桃花,還是表弟的爛桃花?!
老梅興了,老梅不說,老梅默默八卦。
小野卻是自來的牽著燭浙在宮殿裏轉悠起來了。
楚不與他廢話:「事到如今,還避而不見,就沒意思了,你在何?」
說著看向帝臣。
帝臣背負在後的手掐算著什麼。
混元螺里,白吉祥又噗嗤笑了笑,笑完后,聲音卻出了認真:「別來找我,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沉默了片刻,「原因?」
能覺到白吉祥此刻沒使用騙,帝臣手上也是一頓。
「蛋在我手裏,它是個什麼玩意,想來你們已經猜到了。」
白吉祥嘆了口氣:「這傢伙蠢蠢想要破殼而出,我每天都要廢老大勁制它,你們若是一來,它覺到你們的氣息,我怕是不住了。」
楚皺了下眉:「象徵「未來」的命運?它若破殼的話,會怎樣?」
「嘶……那就出大事了。」白吉祥笑著:「你和我好哥哥的萬古籌謀,沒準要功虧一簣。」
「膽小鬼和桀驁那兩條狗畏懼你們,在你們面前做低伏小,但不代表那兩個傢伙骨子裏真就屈服了哦。」
白吉祥幽幽說著:「過去、現在、未來,命運的這三條線之間是有聯繫的,那兩條狗現在勢弱,是因為當年你們將它們三拆分了開來。」
「我手裏這顆蛋中所藏著的「未來」,乃是荒神和忌原本的命運,是你們本該有的結局,一旦它出來,你和好哥哥可就真要不死不休了……」
帝臣蹙起眉,聲音冷了不:「荒神和忌原本的命運是殺了彼此?」
「是啊……」
白吉祥笑了起來,笑聲有點惡劣:「等你們進了巫妖神領那扇門就知道了。」
楚坐起,手指在混元螺上敲了敲:「別繞彎子,你制著「未來」的破殼,是在等什麼?」
白吉祥嘆了口氣:「還能等什麼,當然是等你倆了。」
「這次回來,應該覺到了吧?天域、潛淵、深淵……你們創造出了真正的未來哦。」
楚思忖了許久,說出心裏的想法:
「迴在這裏是嗎?」
「對!」白吉祥語氣裏帶著輕鬆的笑意:「你們創造出了迴的世界,以因果為紐帶,不再被命運所玩弄擺佈,人與神的界限被打破,萬皆有可能。」
「但是這片世界的迴還不完整。」
「只有將命運化為軸,迴道才能徹底運轉。而只有將軸造出來的那一刻,才能讓蛋破殼,只有那時,才能真正馴服命運。」
白吉祥說這話時,無比認真。
走到現在這一步,許多事已不用再藏著掖著。
「七扇荒神門,一扇為天域,一扇為深淵,象徵天地,潛淵於之中,乃是迴之所。」Z.br>
「常曦和饕餮走的那兩扇門,矗立在潛淵和須彌的界中,就像是一條水平線,將本和影子區分開。」
「須彌和潛淵就像是倒置的兩個世界。」
「而留在須彌的那三扇荒神門,其實就是三座囚籠,囚命運,囚混沌惡神。或者說,就是用來忽悠那些壞傢伙的。」
白吉祥笑聲壞壞:「畢竟那些傢伙上古時就不安分,殺也不好殺,不如留下當花。」
「花?」帝臣重複著兩字,有種悉。
「是啊,這都是好哥哥你的想法啊。」白吉祥笑道:「這些傢伙可不想命運被打破,不想跌落神壇,失去混沌神祗的威儀。」
「就算你們當年殺了他們,只要命運那三個狗東西在,就能想方設法讓他們又捲土重來。」
「所以咯,你們將他們困在那三扇荒神門裏,將他們碎萬段,以他們的神魂當花,把潛淵養的白白胖胖~」
「忌為七惡所化,你留下貪、嗔、癡最強三惡之,用來克制那些惡神,同時也在日復一日的掠奪著他們的力量。」
燭浙和小野已經回來了。
後者不知從哪兒摘了一兜的果子,吃的真香,燭浙則是剛恢復了一些理智,整條龍又被震暈了。
忌與荒神的驚天謀劃……
這是何等的改天換地之舉!!!
楚的心很奇怪,沒有驚訝,或許是因為這些事本就是「自己」的手筆,有的只是豁然開朗,與一種莫名的疲憊。
那疲憊似來自過去,靈魂深悸的荒火之中。
「我大姨母說,唯有忘記過去,才能走出新的未來。」
楚垂眸看著混元螺:「所以剛見面時,你就認出我,卻還一直騙我你是白澤。」
白吉祥還是笑著,但笑聲卻有些低沉,像是乏了又像是無奈:
「即便是荒神和忌,也不是無所不能。」
「曾經的你們,也失敗過許多次……」
「命運里,最不可敵的是「未來」,但最惡毒的絕對是那個膽小鬼。」
「所以這一次開局,你們選擇忘所有,從你們親手創造的這迴之地開始。」
「但是……」
「,忌哥。」
「這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遙遠的南海之濱。
白吉祥嘆了口氣,去鼻子裏流出來的。
他了蛋。
「我快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