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塔頂層。

紅煙佇立在窗口，怒視著龐堅遠離，漸漸沒在黑暗。

在那虛無空寂的意識海，真正的寧瑤悲憤絕，瞪著角飄的紅煙道：“你要辱死我麼？”

紅菸角輕扯，不屑道：“以你之和龐堅接，你居然覺得這是一種對你的辱？”

“難道不是？”

寧瑤憤慨道。

紅煙輕哼一聲，再次聚集玄石的力量，凝鍊在靈之中。

悠然道：“你失去了對你的，所以我和他接時，你是沒有一點覺的。不過呢，我還是保留了，讓你能通過眼睛看的權利。”

“既然你能看到，就該知道龐堅邁通脈境時，連續開闢出了四條經脈。”

“寧瑤，當時你通脈境時，纔開闢出幾條經脈？”

眼中都是譏誚。

寧瑤遲疑片刻，方道：“一條沒有開闢功。”

“所以，你怎麼會覺得，我以你之和龐堅親近是在辱你呢？”

紅煙在虛無之中，以兩手牽引著一縷縷“玄之力”，不客氣地打擊：“到了現在，你還以爲在此界七大家族出生的你，會比他龐堅高貴嗎？”

寧瑤一愣。

“真是愚蠢的人，以龐堅展現的修行天賦來看，在第三界都找不出一個。”

紅煙冷著臉，搖了搖頭，不客氣地譏諷道：“單憑這點，他就比你所謂的寧家出，不知高出了幾個級別。”

“你居然還沒弄清楚，你寧瑤纔是那個癩蛤蟆，而龐堅已經是你需要仰的天鵝了。”

這話一出，寧瑤彷彿遭了沉重打擊，整個人都矇住了。

“好好想想我的話吧，別再一直活在夢裡了。”

……

第二日。

宿醉的龐堅醒來後，竟然覺頭有些暈，他發現他躺在島上的雜草叢中，上蓋著一個皮毯子。

他一直揹著的竹簍，還有那桿龍紋矛，就在他旁的草地。

那毯子，他依稀記得屬於死去的賀榮。

愣了愣，他便猜到應該是蘇萌見他喝多睡著了，怕他夜間寒冷，就弄了個毯子過來。

“倒是個心善丫頭。”

龐堅暗暗點頭，拿開毯子看了看旁邊的草葉，不見有水就知時間過了很久了。

他也沒有想到，酒的勁頭如此生猛，居然讓他就這樣醉了。

他暗暗警惕，以後飲酒定要適量，昨晚妖要是趁機下殺手，或者再遇到如董天擇般的傢伙，他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左右看了看，四下都無人，他便來到矮山之巔。

站在最高，他發現妖領著小丫頭蘇萌，在花草最茂的區域，正指點蘇萌摘藥草。

蘇萌頻頻點頭，學的很認真，時而輕聲詢問兩句。

“竟然還沒走！”

龐堅冷哼一聲，沒想到昨晚過後，妖還是留了下來，繼續以寧瑤的份活。

妖真實的力量，他目前判斷不出，見妖暫時沒有表惡意，他準備再看看。

定了定心神，他視線晃盪著又看到周卿塵、韓都平，共乘一個竹筏去了北邊山腳下。

兩人正朝著通往極北之的山峰攀登，似乎想看看在山峰的另一邊，那傳說中的“詭霧”究竟是什麼樣子。

眼見湖心島沒有新客人抵達，董天擇也不再現，龐堅就在原地坐下。

從竹簍取出品質不存的靈石，藉助島上快要消散的天地靈氣，他開始了聚力修行。

只有靈力足夠充盈，他才能將連接兩腳的另外四條經脈開闢，經過和董天擇一戰後，他靈海的靈力只剩五分之一。

這麼點靈力，讓他很沒有安全，他必須儘快盈滿靈海。

時間一晃又到了傍晚。

周卿塵和韓都平兩人，從山的另一端現後，臉沉重地乘坐竹筏迴歸湖心島。

他們現不久，紅煙和蘇萌兩人，也到了龐堅旁。

有過昨晚那番談話，龐堅再見紅煙時態度冷淡許多，反而紅煙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路上還和蘇萌說說笑笑。

只是蘇萌很難有笑容，出來迎合紅煙的笑容，看著就很勉強。

“還是你最輕鬆，什麼事也不用幹。哎，我們都是勞累命，不知不覺就忙了一天。”

拭著額頭沒有的汗，紅煙擺出一副很辛苦的架勢，指著堆在白塔旁的藥草，道：“賀榮那些傢伙，先前尋找的藥草價值太低，弄出去也換不了多靈石。”

“我今天帶著蘇萌採摘的，纔是最珍貴的清草，九葉碎星花，雷擊木。”

“就那些東西，拿到上面第三界的市場，便能兌換至千塊靈石。”

說完後，蘇萌的大眼睛微微一亮。

龐堅則是“哦”了一聲。

他看到忙前忙後的一直都是蘇萌，紅煙空著手靠一張，現在倒是裝作辛苦。

“玄石歸我，這些藥草兌換的靈石，你們幾個分就好了。”

紅煙惱怒他的態度，白了他一眼，可還是說：“你的功勞較大，當然應該分更多。待會等周卿塵過來，我會和他說道說道，看看他儲手環還能裝多東西。”

龐堅面古怪，沉默片刻後，纔好奇道：“那些靈材，真的值一千靈石？”

“今天是一千，這是因爲蘇萌還不……因爲我們還不練。明天的話，能採摘的靈材價值，就該值兩千五了。”紅煙淡淡道。

“辛苦了。”龐堅著蘇萌說。

蘇萌趕道：“都是寧姐姐教得好。”

片刻後，周卿塵兩人在島邊停好竹筏，來山巔找到了三人。

“我們看到了詭霧。”

一向不正經的韓都平，臉出奇的凝重，道：“我們沒敢進去，就只是在遠盯著看。詭霧，不是靜止不的，它在緩緩向我們的方向蔓延。按那個速度，幾天後就會越過山峰，十天就能淹沒烏蘭湖。”

周卿塵無奈道：“我想，我們也該早點離開岑寂山脈了。”

紅煙也皺眉：“那麼快就會覆蓋過來嗎？”

“差不多。”韓都平回答。

“岑寂山脈的奇異，我們已經探索完了，是時候回家族覆命了。”周卿塵心生退意，不打算繼續深了。

“周公子，如果我能活著走出岑寂山脈，我會去周家尋你。”龐堅輕聲道。

周卿塵急得跳腳：“龐堅，你真打算去詭霧深探索？！”

龐堅點頭。

他覺，“詭霧”就是他父親消失的地方，他總是聽人說此方世界的所有修士，都將“詭霧”視爲天地間的最大地。

可他就是想冒險去裡頭看看。

“龐堅，你可知其中的兇險？！”

周卿塵瞪著他低吼。

“我能想象。”龐堅答道。

“不，你不知道！”

周卿塵用力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道：“從我有記憶開始，聽到的所有和詭霧相關的詞語，往往都伴隨著死亡，未知的恐怖，和神的失蹤。別說你我般的修行者了，比我們強百倍千倍的人，也是會死在裡頭的！”

韓都平和紅煙沒有吭聲，兩人神也很沉重，顯然不太想及“詭霧”。

蘇萌則呆呆看向極北之的山脈。

見有了決定的龐堅默不作聲，紅煙就知這傢伙打定主意後，沒人能勸得，便道：“這樣吧，我們反正還有一些時間，大家不妨先想想當下的事。”

“周卿塵，我和蘇萌採摘的藥草價值不菲，可我們沒有儲類的靈。我們需要藉助你的那件靈，來儲藏我們採摘的藥草，大家也商量一下該如何分配。”

“我先聲明，藥草所得的靈石我一概不取，不過龐堅必須佔大頭！”

上次在塔樓頂層，周卿塵和發生爭吵，是爲了讓龐堅佔有玄石。

這趟，則是主爲龐堅爭取利益，好讓龐堅能拿到最大的份額。

一心要勸龐堅改變主意的周卿塵，嘆了一口氣後點了點頭，對著龐堅說：“詭霧一事，你再考慮考慮。”

龐堅奇怪地，看了紅煙一眼，點了點頭：“嗯。”

接下來的幾日，還是由紅煙指使著蘇萌，在島上四採摘藥草。

周卿塵和韓都平兩人，時而遊在烏蘭湖，時而去周邊逛逛，想看看能否找出董天擇。

龐堅，則是利用手中現存的靈石，日夜進行著靈力的聚集。

漸漸地，這座島上純淨的天地靈氣，也開始出現了污濁。

又是一個傍晚。

衆人再次齊聚後，紅煙說道：“島上本來有封，對魂靈鬼的離去有限制，也有淨化靈力的功效。現在因玄的亡，魂的離去，封已經消失了。”

“封消失，讓靈氣變得越發污濁，如今已沒有值得我繼續採集的藥草了。”

和蘇萌無事可做了。

“詭霧越過山峰了。”

韓都平突然怪。

龐堅猛地看向了烏蘭湖北方，就見那幾座挨著的山峰後，有灰濛濛的濃霧緩緩浮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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