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沒有理會羅杰斯的求助,他剛才想要暴起發難,差點閃了腰。
有高斯自槍,必然是來了救援。
墮落者也有高斯自槍,但是補給困難,只能靠劫掠獲得。
而幸存者們攻打墮落者的時候,不但齊心協力,也絕對不會手。
所以獲救是大概率的事件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不要在獲救前被墮落者殺死。
羅杰斯脖頸的鮮還在嘶嘶地噴濺著。
他努力地向曲澗磊的方向滾去,希能得到他的救援。
可惜的是,只翻滾了一周,他就渾發,頭暈眼花。
“曲哥,救我!”
曲澗磊輕哼一聲,剛才你不湊過來,現在才想起這麼做?
他很清楚,羅杰斯打心眼里也不放心他,所以才會保持距離。
現在想求他施出援手,卻已經晚了。
羅杰斯絕地盯著他,眼中的芒逐漸暗淡了下去。
曲澗磊的子也滾了起來,卻是刻意地繞過了羅杰斯,來到了對方后。
羅杰斯脖頸的鮮不再噴濺,但還在汩汩地流著。
他的咬合微微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張開。
曲澗磊則是不聲地解開了腳上的束縛,又打一個活結,再反綁住自己的雙手。
接著他躺進了地上的漬中,瞇著眼睛裝死。
外面的戰斗很激烈,時不時還傳來火暴火乍聲。
“居然還有重火力……”曲澗磊心里暗暗納悶,來的不止是拾荒者?
戰斗持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槍聲逐漸稀疏了下來。
又是幾聲零散的槍響之后,開始有人聲喧嘩。
接著,門被踹開了,一陣沙塵飛起。
“這是肢解庫房!”有人高聲了起來!
“地上有人,小心是墮落者!”
一個聲冷哼一聲,“是不是墮落者,打兩槍就知道了!”
廢土的人命不值錢,發起攻擊的幸存者是為了滅殺墮落者,而不是救人!
所幸的是,有人阻止了那人,“打什麼打,是子彈不要錢,還是能量塊是白撿的?”
聲冷漠地表示,“就說他倆是墮落者,還能多領兩份賞金!”
殺良冒功嗎?曲澗磊暗嘆一聲,廢土這里的秩序,實在是太糟糕了!
不過還好,總還是有曉事的人,“別鬧,真以為聚居點檢驗不出墮落者?”
聲滿不在乎地回答,“也未必每個人都會檢驗不是?”
“行了,不值得浪費兩顆子彈,”有人哼一聲,“你倆沒死的話……趕起來!”
曲澗磊扭一下子,緩緩地坐了起來,生怕作過大被對方誅殺。
在廢土,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羅杰斯顯然是坐不起來了,不過他還是努力蹬了一下,表示“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廢土的人命不值錢,但是每一條生命都相當頑強。
頸脈被割開半小時,居然沒有流而死,擱在藍星上絕對算“生命的奇跡”了。
不過幸存者們沒在意他,搶救?開什麼玩笑,你支付得起酬勞嗎?
一名幸存者槍口對著曲澗磊,緩緩走上前,“吃過人嗎?”
“沒有,”曲澗磊緩緩地搖頭,“我愿意接檢測。”
“你算什麼東西,”一名子走上前,一腳踢了出去,把曲澗磊踢得打了好幾個滾。
聽聲音,正是剛才要殺良冒功的那個。
的臉上疤痕縱橫,左耳也了大半,只剩下小半個上耳廓。
“接檢測的錢,你出嗎?沒錢就別嗶嗶。”
“關起來,兩天就好了,”一名斷了左臂的男人出聲了,“食人者會出現異常反應。”
“也可能不會出現反應,”疤痕人淡淡地發話,“不如賣到礦場。”
口中的礦場,其實就是垃圾場。
垃圾太多太厚,有些地方存在坍塌的危險,打進去撿垃圾,確實有礦場的味道。
槍口對著曲澗磊的幸存者發話了,“小子,聽到了嗎?趕快說你有什麼有用的地方!”
都是套路!曲澗磊心里明白,這幾位一唱一和的,是要從他上榨出油水。
救人從來都不是重點,但既然救了人,怎麼可能不討要好?
這幾位討要好的手段,有點簡單暴,但這正是廢土的風格。
在無謂的小事上花費太多時間,實在太不值得。
曲澗磊只能看向門外的一人,“三爺,您知道的,我沒錢。”
被稱作三爺的人斷了一條,安裝了機械義肢。
他沒有攜帶大型槍支,只是腰里有一把形狀古怪的手槍。
不要小看這手槍,正經的激槍,除了威力小一點,其他能遠超高斯自槍。
三爺也是垃圾場里討生活的,至于說撿垃圾都要帶激槍……這很正常。
三爺從來都看不上曲澗磊,需要搬運貨的時候,從來不給錢,最多也就給一管營養劑。
他不高興的時候,營養劑都不會給,就讓傻曲白幫忙。
然而,曲澗磊也從來不白幫忙,寧可挨一頓毒打。
次數多了,三爺也知道這傻子就這德,也就懶得打他了——打人也是要花費力氣的。
反正他對傻曲的印象很一般,不過終究算是人,“傻曲,這幾位可是獵殺者。”
獵殺者不是靠拾荒為生,而是獵殺各種野和變異,有時候也會接獵賞任務。
他們的地位比拾荒者高不,算是廢土的主要戰力。
三爺年輕時也是獵殺者,后來是斷了,戰斗不方便,不得已來到垃圾場做了拾荒人。
他對曲澗磊態度不好,但是對獵殺者也沒啥好聲氣。
那疤臉人到了他的不友好,側頭冷冷地看他一眼。
曲澗磊耷拉下了眼皮,“我真沒錢,平時就在礦場討生活。”
想把我賣到垃圾場,那是不可能的,我本來就混那一片。
這不是說他在垃圾場的片區有多大面子,而是……誰想買他,就犯了忌諱。
都混同一片的,今天有人能買傻曲,明天豈不是有人可以買三爺了?
疤臉人聞言臉一沉,“那麼大的垃圾場,真以為所有人都會認識你?”
垃圾場真的很大,簡直可以說無邊無沿。
起碼曲澗磊在廢土生活了六年,也沒搞清楚垃圾場到底有多大。
人這麼威脅他,他依舊不做聲,就那麼默默地待著。
曲澗磊有足夠的理由反駁,但是他又不傻——跟一個帶槍的人講道理?
他相信,別人會給這傻人提示的。
果不其然,三爺就出聲了,“傻曲鼻子下面有,他還會寫字……”
“只要他說,自己在礦場討生活,沒人會買他!”
“不明白什麼意思嗎?可能買他的那些人,也不想自己哪一天被賣到別礦場。”
三爺真不是要救曲澗磊,而是為所有拾荒人著想——這麼做,垃圾場的秩序會大!
再壞的秩序,總好過沒有秩序!
“白耽誤時間!”人抬又是一腳,將曲澗磊踹倒在地。
曲澗磊還是耷拉著眼皮不做聲,這是他培養出來的“制怒”習慣。
“好了,這是ks16的繩子,先解開吧,”斷了左臂的男人出聲,“關起來觀察兩天。”
這是最正常的應對手段,此刻居然是最友善的言辭。
一名只帶了長刀的男人上前,蹲下去幫曲澗磊解繩索。
只看他的武,就猜測得到,這應該也是一名拾荒人。
不過他腰間的長刀也不是普通貨,應該是超頻振刀。
本質上說,拾荒不止是一個技活,不但考驗眼力,也很考驗實力。
而裝備,本就是實力的一部分!
在他解開繩索的時候,還有兩支槍對著曲澗磊,防他暴起發難。
然而接著,長刀男人就輕咦了一聲,“咦……你早就解開了?”
曲澗磊打繩結的水平很高,但是很不幸,他這次遇到了一個行家。
不過他沒有什麼社死的覺,只是耷拉著眼皮回答,“想尋個機會逃跑。”
“這個……很難救活了,”人拿腳尖挑一下羅杰斯的。
然后很鄙夷地看一眼曲澗磊,“就這麼看著他死去,連幫著止都不做?”
曲澗磊不想回答,但是轉念一想,不回答會加重自己“墮落者”的嫌疑。
所以他低聲嘀咕一句,“我怕死!”
“什麼玩意兒!”人氣得罵了一句,轉大踏步走出了房間。
“你還真是不怕丟人!”長刀男人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然后站起來。
“既然你都解開了,那自己手吧。”
曲澗磊無語地撇一撇,你們殺良冒功都不怕丟人,現在好意思說我?
然而,其他人并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不過也沒人指責他就是了。
殺良冒功也得有那本事……傻曲你倒是想殺良冒功呢,做得到嗎?
正經是你有條件救助同類,卻沒有出手,被人說兩句也正常了。
當然,也沒誰指責他冷,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廢土的幸存者,就是這麼現實。
倒是三爺又看了羅伊斯兩眼,認出了此人,“這不是……洗礦的那個小幫派里的人?”
垃圾場里淘換出好東西,是要給專門的人理的,俗稱洗礦。
洗礦的利潤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得了的。
三爺甚至有印象,這個垂死的家伙,應該跟傻曲有點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