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年初一,天氣很好,不冷不熱,風和日麗,大海平靜。
孟青羅醒得有些晚。
起來時,燕王爺已經回家了,燕修竹也已經起來帶著倆寶向燕王爺和燕王妃,伍大儒三個長輩拜完了年。
昨晚喝醉后睡了的二黑和白浪也醒了,高興的搖首擺尾的跟在倆寶后,向每個人展示著孟青羅掛在它們脖子上的紅包。
這個,它們認識,認識呀,去年就有呀,可以存起來放在一起,以后用來換好吃的!
孟青羅起得晚,大家都知道是累著了,沒人打擾睡覺。
燕王爺聽說孟青羅起來了,才從自己的院子里過來告訴,軍中的傷員有軍中的大夫照管,讓不用擔心,大年初一在家歇著,不必急著去軍營。
至于那個被燕三抓著的人,已經被關了起來,他兩天再去審也來得及。
還有就是,水軍陣亡人數已經確定。
昨晚派出去巡邏小船的準確數量是十四條船,船上總共四十二名士兵,除了拼命逃回來報信的那個小兵,其余四十一人全部在當時陣亡。
他已經命孟二伯派士兵去軍營后山挖墓地,為這四十一人立冠冢,讓他們以后時常能得到軍中兄弟的祭奠,不會因長眠南疆海底而孤單。
除了立墓外,還會上報朝廷給他們應有的榮譽,以及給他們家人發恤金等等。
“好,知道了,那我今天不去!”聽燕王爺這樣說,孟青羅也就沒急著去軍營,在家里安心的陪伴倆孩子。
孟二伯忙到現還沒回來,孟青羅便帶著倆寶去了三郎房間里,去看了看他,再次告訴了兩個弟弟有關昨晚打仗的事。
三郎和八郎沒有想到,他們倆只不過是睡了一覺,就在他們還在做夢時,阿姐和二伯又去打了一仗。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一覺醒來,那些水軍兄弟竟然沒了四十一人,永遠留在了舊年的除夕夜。
聽阿姐說完,三郎和八郎全都哭了。
特別是三郎,里面好些人他也認識,雖然大多數是點頭之,但也是他的同袍,是本可以在未來并肩作戰的兄弟啊。
“阿姐,其中有沒有一個小名小貓的?是關州人!前幾天他還來看過我,那天他說他晚上要去巡邏,如果按安排,大年夜可能會到他,當時他還開玩笑說他得在新年才能來看我了,隔了一看上,好久啊。”三郎猛然想到了這事,立即了一下淚問孟青羅。
孟青羅愣了一下,這名字在昨晚聽那傷的小兵大哭時里念叨過。
不過,不能確定,所以,最好不是。
“我沒看過陣亡人員的名單,要等二伯回來問他才知道。”孟青羅搖搖頭。
“哦!”三郎點點頭,心中則暗暗祈禱小伙伴大年夜沒有出去巡邏才好。
孟青羅陪著兩個弟弟再說了一會話后離開了,和燕修竹一起帶著倆寶和倆寵出去轉一轉,心里極郁悶,這大過年的沒有一個人開心得起來。
燕王爺回來并沒有呆多久,又離開了。
年前,朝廷撥來的銀子,派來造船的工匠,以及工部的員已經全部到了南疆,他得去找他們立即開工,都要打仗了,還過個屁的新年啊。
今天,他上奏新皇要出兵攻打東島的折子,以及昨晚戰斗的戰報已經派兵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
只要朝廷同意來了旨意,他就揮師東島,這樣的話,就必須要大量的船只,就憑現在現有的船只,以及從東島搶來的船只本不夠。
燕王爺也是麻了,這渡海之戰不像打陸地上的國家啊,若是陸上的國家,以他的脾氣,昨晚他就帶兵攻打過去了。
忍,不是他的子!
可是這隔岸隔海的,他空著急,想攻打而不能。
晚上,忙了一天一夜的孟二伯拖著疲憊的子回了家,知道倆侄兒會擔心他,就先去看了看三郎和八郎兩個。
“二伯,那……那個小貓他?”新春大年初一,三郎很不想問出這句不吉祥的話。
結果,孟二伯妙懂侄兒問的是誰,沉默了一晌后,紅著眼對三郎點點頭。
水軍海上巡邏隊一共有九十九人,這九十九人是他當千夫長后,在阿蘿的建議下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昨晚一下子就損失四十一個,他疼得剜心剜肺。
小貓大名阮大桂,三年兵,十八歲,關州人,只因為他眼睛長得特別大,練時作敏捷,所以被大家取了“小貓”這個綽號。
他當了水軍千夫長后,知道他是關州人,三郎又和他要好,他自是對他印象極深。
戰斗結束回來,他從手下那拿來昨晚巡邏人員的名單,那一個個名字,就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悲痛得已經流了好多次淚。
“嗚,嗚,嗚……哇……”三郎怔了三秒后,捂著臉嗚咽起來,到最后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哇哇大哭。
“嗚,嗚……東島人太壞了,太壞了!”看著三哥哭得傷心,八郎想著那大大眼睛的小哥哥竟然不在了,也跟著哥哥一起哭了。
孟二伯已傷心到到了極點,沒心力安排倆侄兒,只手拍了拍倆侄兒的肩膀,無聲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沐浴更。
昨晚殺敵忙到現在才回來,上的服全都是敵人的還沒來得及換下來,萬一倆寶還沒睡覺,阿蘿知道他回來帶著孩子過來看他,他這個樣子會嚇到平平和安安的。
在自己房間里給平平和安安講故事的孟青羅聽下人來稟二伯回來了,把倆寶哄睡后就過來了。
一走近,就聽到三郎房間里傳出來悲痛的哭聲,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明白,昨晚傷小兵中的“小貓”就是三郎中的“小貓”,三郎這是聽二伯說了結果,正為戰友的犧牲痛哭。
孟青羅輕步走了進去。
三郎靠在床上,正以手掩面痛哭,八郎坐在床沿上眼睛紅紅的看著哥哥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怎麼安他。
“三郎……”孟青羅輕步走了進去。
聽到阿姐的聲音,三郎這才停下了哭泣,含著淚看向孟青羅:“阿姐,小貓他,他……我再也看不到他了,嗚,嗚……我傷的時候,他來看我,他告訴我他嚇死了,生怕我會死,結果現在……”我還活著,他卻犧牲了。
“阿姐,小貓他告訴我,他的家境不好,阿爹因事到刺激瘋了,家中只有阿娘撐著過日子,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家里很窮,所以他想來參軍,因為軍中至吃得飽,穿得暖……他這一走,他的家人知道這消息后,要怎麼辦才好?!”三郎泣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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