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驚訝地問：“當真有這麼厲害？”

“厲害厲害，可太厲害了，我覺得我穿這件夾，外面再套個薄棉都行。”

如今穿的是厚棉，保暖是保暖，就是太過笨重了些，有時候做事不方便。

幾個人看白勇的樣子，紛紛回屋換服去了。

回來頭各個喜笑開，“老大說的不錯，果真是暖和。”

“這個鴨絨夾真的太好了，又輕便又好穿。”

白老頭道：“若是做大，那我是不是連棉都不用穿了？”

“可以的，爺爺，不過要的鴨絨多。”

白夏覺得自家爺爺的腦子轉的好快，“前幾日弄出來的鴨絨不多，做幾件夾剛剛好一人一件。”

“若是做長長的外，鴨絨就不夠用了。”

方婆子白了白老頭一眼，“別聽你爺爺的，有一件夾已經很好了，暖和的不得了。”

這鴨絨難得，是瞧見自家孫買來那麼些鴨，最后只挑出了這麼些得用的。

白夏招來下人，“這兩件送到二老爺家去，那兩件送到三老爺家去，是給幾個小爺小小姐的，告訴他們，若不合適了，拿來家里改。”

下人聽令，端著幾件服退下了。

不多時，下人回來，“回姑娘話，二老爺家三老爺家沒有說不合適的，說是明日來家里再說。”

白夏點點頭，揮退了他。

白錦誠了自己的膛，“今晚我要穿著這鴨絨夾睡覺，肯定不冷！”

“新服要留著初一穿，你今日穿完了，初一穿什麼？”

白錦誠覺得自家阿說的也對，一時間分外糾結不舍。

還要等兩天呢。

·

日出日落三百六，周而復始從頭來。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是為除夕夜。

行山村的除夕比往年的任何一年都要熱鬧。

空氣中飄著各種飯菜香。

白老二一家和白老三一家一大早就過來了，一齊吃了個簡單的早食，就開始在廚房里忙開了。

方婆子等人堅定的認為，過年了，還是要吃自己做的菜。

因此婆媳幾個人一大早就在廚房里忙開了。

除了廚藝差的胡氏，包括白夏在，每個人做了兩個拿手菜。

剩下的由林娘子帶著人做了。

白夏做了一道藠子頭炒魚竿。

魚干是用鯉魚做的。

將鯉魚切塊兒，然后用油炸至焦黃，再用米糠熏過，澤暗褐，聞著特別香。

配以藠子頭和干辣椒炒了，就是一道味的下酒菜。

陳素容祖孫兩個也在白家過年。

陳素容則包了水餃，用白菜葉、豬和香蔥調的餡兒，加了些十三香。

“晚上守歲的時候吃。”

白家的年夜飯很盛，也很熱鬧。

只是不時想著在外奔波的李秋山和白錦澤兩個人，心里難免擔憂。

白夏早晨和自家爺爺去祭祖的時候，還聽見爺爺讓列祖列宗保他們平安呢。.七

唉......也不知道大哥他們在北昌府吃了年夜飯沒有？

此刻，被白家人惦記著的白錦澤，剛從病人棚子里出來。

“錦澤，這邊暫且穩定了下來，我家夫人準備了年夜飯，咱趕回去吃一口。”

說話的人是此縣縣令溫宇，說來也巧，正是白家族學先生溫喬的親哥哥。

知道他的份時，白錦澤都不得不嘆，緣分這東西，當真是妙不可言。

白錦澤抬頭著天空，黑黝黝的，月亮都不見了。

“好。”

和染上瘟疫的病人待了許久，他需要回去洗漱一番。

等白錦澤和溫縣令都洗漱好，溫夫人已經擺好了飯。

溫夫人準備的年夜飯五菜一湯，一共六道菜。

“如今，實在弄不出來什麼好的東西，還你莫見怪。”

白錦澤行了個禮，“嫂夫人嚴重了，六六大順，實在是個好寓意。”

北昌府原本就窮的要死，底下的縣城更是不用說。

更遑論如今正是瘟疫期間，能弄到這五菜一湯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象征地說了幾句祝福話語，以及對來年的好愿。

開始大快朵頤。

白錦澤和溫宇這些時日一直在外奔波，平日里都是隨便吃些餅子就開水，有時候一天只吃兩頓飯。

此刻有葷有素，兩個人吃飯的速度那一個快！

溫夫人笑看著兩個人吃飯的樣子，知曉他們是累狠了。

“慢些吃，不夠了我讓廚房再做。”

“夠了夠了，”白錦澤忙拒絕，“這些夠。”

“嫂子你也快吃。”

白錦澤這些時日練就了超快的吃飯速度，不吃快點，被人喊走做事，說不定接下來都沒有時間用食了。

兩人一頓胡吃海塞，肚里略飽了些，這才放慢了速度。

也有了聊閑的心思。

“我家那個弟弟啊，實在讓人頭疼。”

說到溫喬這個弟弟，溫宇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

“從小聰慧，在讀書方面天賦異稟，全家人的希啊，他愣是考完了一個秀才就不考了。”

那個死子，倔得像一頭牛，誰說了都不管用。

“家里人說也說了，勸也勸了，我爹打也打了，說什麼都不考科舉了，說什麼考試太簡單了像欺負人家小朋友。”

他真的想打開溫喬的腦子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水。

“一他吧，他就天南地北的跑，有時候幾個月都不著家。”

若不是時不時的寄一封信回家，他們都會以為他把自己玩死了。

“不過他也有能耐，在外面非但沒有死自己，還能賺些小錢。”

“如今更厲害了，直接去你家做先生了。”

溫宇一臉心痛，那麼好的苗子，如果去考科舉，中進士那是妥妥的，再往前一步，前三甲都不是不可能。

白錦澤想起了初次見溫喬的景，笑了笑。

“他志不在朝堂，你們他也沒用。”

溫夫人覺得自家這個小叔也好玩的，“后來家里不他了，只要他親就行，結果......”

結果不言而喻，又跑了唄。

若是白夏再此，定會給他一個‘青春期中二年’的評價。

溫宇拍了拍白錦澤的肩膀，“錦澤啊，回頭，你一定得幫哥好好勸勸他，男子嘛，當先家后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