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聽見江氏的聲音,“我們也不知道,二娃子娘去河邊洗服看見有尸漂在河面上,撈上來了才知道是小草。”
胡氏轉頭看娘,小草的尸腫那樣,肯定是在水里泡了一兩天的,兒不見了,娘都沒有去找。
劉氏被胡氏看的惱怒,又有點心虛,遂大聲道:“那死丫頭日里跑出去不見人影,誰知道去河邊干嘛?”
“就是個短命鬼,讓去撈條魚都撈不回來。”胡小寶的聲音和胡氏娘的聲音同時響起,語氣中帶有沒吃到魚的憤懣。
劉氏的大嗓門也沒有蓋過胡小寶的那句話,胡氏“嗷——”一聲沖上去對著胡小寶一頓劈頭蓋臉地打。
胡小寶長這麼大還沒有被打過呢,懵了一瞬發出了豬聲,“爹,娘,快救我啊,這個賤人打我。”
胡老和劉氏立即上前拉開胡小寶,劉氏“啪、啪”兩掌打在胡氏臉上,胡氏的臉瞬間腫的像饅頭一樣,可見劉氏用的力氣有多大。
胡氏仿佛覺不到打在上的疼痛,不管不顧就要沖過去打胡小寶。
江氏想要拉開母兩個,直接被自家大嫂子推到地上去了,胡二叔站在胡老邊上,一臉焦急地勸他去拉開母二人。
胡老冷眼看著不為所。
胡二叔站在一旁焦急不已,又不能上手去拉開長嫂和侄,只能干著急。
白夏轉頭看了看,在右手邊剛好堆著幾木柴,了一木柴,直接沖上前去對著胡小寶狠狠地了幾下。
胡小寶本呆在屋檐下囂著他娘使勁打胡氏,不防又被打了幾子。
白夏力氣大,即便隔著棉,胡小寶也覺得疼痛不已,覺骨頭都快被打斷了。
胡老一看寶貝命子又被打了,一臉兇惡的跑過來要打白夏,白夏眼角瞥到堂屋門口正好放著一把砍刀。
立馬丟了手里的木柴,拿過砍刀直接架在了胡小寶的脖子上。
白夏大呵一聲,“快給我停手,不然我就剁了他。”
胡小寶著架在脖子上的刀,嚇得瑟瑟發抖,劉氏打的正起勁,本沒有聽見白夏的聲音。
“娘,你快住手,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果真是最寶貝的兒子,劉氏聽見兒子的聲音轉過頭來,就看到令心驚的一幕。
“你個賤丫頭,快放下刀,放了我兒子。”劉氏聲音尖的嚇人。
白夏把刀又近了幾分,胡小寶覺到皮被刀割裂的覺,嚇得尿了子。
白夏嫌棄的皺了眉頭,抬腳往他膝蓋窩里狠狠一踢,胡小寶‘撲通’一下直接跪地上了。
白夏看著胡氏道:“二嬸,快把該辦的事辦完。”
胡氏這才回過神,沖進房間里一陣翻箱倒柜,找到了劉氏藏著的錢,“二叔,你拿著這些錢去換一副棺材來,再找人把小草給下葬吧。”
劉氏看著自己藏著的錢被胡氏搜出來了,就想上去打,“你再敢手打我二嬸,你打哪里,我就在胡小寶同樣的位置割一刀。”
劉氏不敢再妄,坐在地上哭爹罵娘,“老天爺啊,怎麼不劈死那些沒良心的啊,你怎麼不劈死那些不孝的黑心肝啊”。
胡氏冷聲說:“當年出嫁的時候,你們潑了好大一盆水,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我既已嫁人,就再也不是你胡家人了。從今以后,咱們也不必再來往。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好兒子,能給你們過上多好的日子!”
胡小草的葬禮很簡單,一口薄棺材下土,立了一個木板塊,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胡小草這麼個人。
白夏的心略沉重,記憶里的小草,又瘦又黑,卻很笑,說:“三姐說再過兩年就給我找個好婆家,以后再也不用回那家里了。”
說這話時,滿是對外面世界的憧憬。
晚上們睡在胡二叔家,胡氏跟著江氏睡覺,白夏則被安排和胡二叔家的三個孫睡。
胡家的三個孫睡一個屋,一張不大的床加上白夏后顯得更加窄。
白夏一晚上都側著睡,天微亮就起床了。
了上酸疼的地方,從來沒有見過睡相那麼差的人,一晚上被跺了無數腳不說,那腳丫子都恨不得到里來。
胡二叔家的大孫也醒了,胡桃花。
此刻正一臉歉意的看著白夏,顯然也是知道自家妹子的睡相有多差的。
白夏看著略帶同,這姑娘也不知道吃過多次臭腳丫子。
吃過早飯,兩個人就要返家,臨走時胡氏給了江氏一百個銅錢。
“昨天帶的米都分給來幫忙的了,這點錢二嬸你拿著。”
江氏一陣推拒,胡氏紅著眼眶,“從此以后那家的事再跟我沒有關系,以后我只孝順你們,我娘家人就只有你們。”
胡二叔知道侄這次是真的寒心了,收了錢,“你和阿猛好好過日子,叔和你嬸都能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一陣無言,白夏不擅長安人,索不開口。
胡氏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快到家的時候才聽見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來。
“我爹娘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那麼多年終于盼來了一個兒子,寶貝得不行,給他取名胡小寶,而那孿生妹妹卻胡小草。”胡氏的聲音略苦。
“小草那時候的哇哇,把小寶吵醒了,我爹娘居然那麼狠心,剛出生的孩子都打。”
“后來是我心疼,每天的米湯留下一點點喂給喝,小草也爭氣,就這麼活了下來。”
白夏靜靜地聽著,做個安靜地聽眾,知道現在的胡氏也并不需要別人回應。
兩人就這麼一個說一個聽地到家了。
方婆子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音,連忙從屋里出來,先看到了白夏,“我想著也是你們回來了,怎麼今天才回來?”
往年胡氏回胡家村,從來不在那里過夜,每次回到家天都黑了。
胡氏從車上下來,方婆子看著那張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臉,臉上還清晰地印著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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