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傷的莽漢要不是因為離得極近,發現了死者外上細小破,大抵也要忽略過去了。
只是即便發現了心臟傷口,馬匪們在現場掘地三尺的搜,也沒搜出兇。
“大哥,那人一下殺了咱十幾個兄弟!格老子的,咱追過去給兄弟們報仇!”
“住口!”馬匪大哥臉更沉,狠狠咬牙,下令,“把尸埋了,回寨!”
“大哥!就這麼放過那些王八蛋?!”
“你看看那兩個傷口再說話!追上去?真要追上去不是報仇,是去送命!”
“……”
莽漢及跟隨而來的其余馬匪們不敢說話。
禹都古道一個山頭一個匪寨,他們只是其中一個。
說是悍匪,以兇殘冷聞名,實際上也不過是烏合之眾,真正能打的掰著手指就能數出來。
真要對上能以一擋十輕松殺敵的高手,他們就是個菜。
誰不怕死?
地上躺著的這些弟兄,就當命數到了。
馬匪們就地挖坑把尸埋了后,靜悄悄離開。
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蘇家人不知道他們竟然就此又逃過一劫,只埋頭拼命趕路。
只是這次趕路,多有了點底氣,后面有個高手沿途護送,遇事有幫手,便不覺那麼倉惶害怕了。
“俠士,這禹都古道有多土匪啊?這條道我總覺得森森的,上直起皮疙瘩。他們、他們是不是見人就——嗯嗯?”蘇二子莽,頗有點自來意味,結伴同行了一段之后,已經能自如跟大俠攀談。
紫嗓音淡淡,“一座山頭一座匪寨,禹都古道總共三十三峰。除非有高手護送,普通人行經此地能活著走出去的之又。”
“我滴娘!那咱接下來豈不是還得遭遇諸多土匪?!”蘇家人臉微變,反胃的覺又開始往上涌。
一場腥場面就夠他們嗆的了,難道還得繼續經歷無數場?
“古道上各寨土匪雖各自為營,彼此間也會相互通氣。枯林里的事這時候應該已經傳遍各個山頭,他們不會輕易跑出來霉頭,土匪也是怕死的。”紫道,“何況,你們上著實沒有什麼油水可撈,他們沒必要冒著風險出來白送命。”
蘇家人,“……”謝謝你。
甜寶被娘親用背帶背在上,窩在包被里暖烘烘的,昏昏睡。
耳邊攀談聲跟催眠曲似的,干脆閉上眼睛沉空間。
空間口古梨樹下,散著一堆梨針,針沾著斑斑跡。
甜寶撈起那些梨針,就著溪水,淡定將上面的跡清洗干凈。
上次家里人差點在邊界驛站被人欺負后,甜寶無意間發現自己竟能控空間里的東西當武,接下來的日子,有空就會沉浸在空間研究。
這些梨針就是試手做出來的。
不廢力氣,就是有點費神。
一把梨針花了大半個月功夫,所以用過后,甜寶又把針收回空間,堅決不浪費。
這是可以重復使用的。
至于殺了人這件事,甜寶并沒有特別覺,上輩子被關在實驗室里當試驗品,不論醒著還是睡著,驗到的都是無盡的疼痛。
沒人教過是非黑白,在那里學到的除了認識了人各關節及致命之外,學到更多的就是漠然。
對人漠然。
對生命漠然。
把洗干凈的梨針隨手扔回梨樹下,甜寶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對哦,還學會了怎麼樣扎人。
扎哪里最痛、扎哪里會瞎、扎哪里會死,都知道。
那些壞人該死,就把他們都扎死了。
想到這里甜寶又有點憾,如果上輩子就有這種能力,哪能容實驗室那些人蹦跶那麼久。
站起,甩掉手上水珠,甜寶扭頭,過空間口看了眼二叔正與之攀談的人。
這人有點煩,有他跟著,都不方便拿東西給阿爺阿他們吃了。
是不怕的,但是阿爺阿擔心被人發現的異樣,怕被抓走……唉,不能讓阿爺阿他們擔驚怕。
“哼。”甜寶委屈噘起小,朝在自己腳邊游來游去的魚群道,“你們在這里乖乖的,多吃一點,養一點,多些才好吃。”
魚群頃刻四散,碩板拼命往石里鉆。
不止甜寶愁,蘇家人此刻也發愁。
趕了一晚上夜路,跌跌撞撞的,一家人昨兒傍晚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完了,現在是又累又。
可是木車上空空如也,渾找不出一點能吃的東西,三個小娃子已經得抱著肚子嗷嗷。
一家子暫時停歇半路,避著紫時,一個個出苦瓜臉。
紫也注意到了一家子窘境,不疑有他,只當他們是苦于沒有吃的。
“在這里等著。”他扔下一句話轉消失原地。
蘇家人不敢,也不敢搞小作,當真坐在原地乖乖等著。
蘇老婦擔心小孫又扔東西出來,到時候保準掩不住,趁著外人不在,抱著娃兒耳提面命反復叮囑。
不到半刻,紫回來了,手里拎著兩只瘦的灰兔子,扔到蘇家人腳邊,“吃的。”
惜字如金。
一晚上相,蘇家人對他已經沒那麼害怕生疏,看到野兔子,眾人眼睛齊齊發亮,仨娃子更是歡呼著跳起來。
“兔子!俠士,你這是打哪弄來的?”
紫,“山上獵的。”
蘇大蘇二有眼,二話不說上前,一人拎起一只兔子開始整理。
也不用去哪找水,古道上滿地都是積雪,需要清洗的時候直接拿雪一就是。
蘇大笑道,“俠士,你這打獵手段老厲害了。我以前也曾上山打過獵,想要獵點野野兔啥的,沒個一天半天的不行,有時候在山上貓一天就未必能遇上。”
蘇二也道,“咱就是困在要趕路,要是有時間,沿途應該也能獵到一些吃的。”
“你這話純屬給自己臉上金,以為見山就能見著吃的?寒冬里多的是人家缺吃喝,想要填肚子只能冒險往山上跑,山里但凡有點東西的,早就被人搶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甜寶睜開眼睛,眼珠子緩慢移。
有山就有吃的?
能找到野野兔?
山,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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