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趙崇面如金紙，氣若游，仍然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嬴政連忙阻止對方:“你別，先躺好。”

 “快宣醫過來。”

 趙崇的耳朵雖然聽不見，但是他會讀語。

 雖然后背火燒火燎的痛，全的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樣，但是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趙統領，你沒事啊？”

 “那可太好了。”

 “以后萬萬不可逞強托大，要是出點什麼差錯，本該如何自？”

 “欠你的錢我沒還呢。”

 陳慶假惺惺的抹了下眼角。

 “咳咳。”

 趙崇再次角溢，深深地著對方。

 不一會兒，醫匆匆趕來。

 幾名侍衛七手八腳的把重傷的趙崇抬了出去。

 “陳慶，你說的青銅彈在哪兒？”

 “快快拿出來演示一下。”

 始皇帝興又急切地說道。

 先前炸的威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此刻迫不及待想看看威力更強的炸彈會是什麼樣子。

 “陛下……”

 陳慶猶猶豫豫。

 竹筒炸飛了威力也不大，和金屬彈片豈可同日而語？

 “竹排已經不堪摧殘，微臣先命人布置一番。”

 “快去快去。”

 嬴政急不可耐的揮揮手。

 “諾。”

 陳慶轉過去，暗暗想道:男人誰不炸呢？

 連始皇帝也沒法免俗。

 扶蘇在起點和放置禽畜的位置來回走了一遍，“二十步以，禽畜皆七孔流，氣絕而亡。”

 “倘使換人，恐怕也不會好多。”

 他想象著集的大軍中，火藥突然炸，而后橫飛的景象，不由哀嘆一聲。

 先生說的沒錯，新的時代確實要來了呀。

 比以往更殘酷、更腥、更慘無人道的戰爭方式。

 幸虧，它掌握在大秦的手里。

 “陳慶，火藥產量幾何？”

 “原料可有短缺？”

 嬴政急切地催問道。

 陳慶招呼著讓鶴、鹿二人躲遠點裝藥。

 這要是讓他們不小心搗鼓炸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到始皇帝發問，陳慶回過頭來答道:“陛下，您先前見到的那種火藥，是目前實驗出來威力最強的一種。別的都好說，只有一樣東西，價格極為昂貴，而且目前產量稀。”

 嬴政立刻問道:“哪樣東西？”

 “西域產的石，陛下您應該見過。”

 在古代，甜味長期以來都是和奢侈兩字掛鉤的。

 無論是天然的蜂、果脯，還是西周時期還是出現的飴糖。

 前者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采集，后者需要耗費大量的糧食。

 ‘嘗個甜頭’之所以用‘嘗’，足可見其珍貴。

 大秦目前可用的，唯有飴糖。

 不僅損耗大，產量低，而且品質比蔗糖、果糖都差了很多。

 陳慶斟酌后，決定暫時放棄在火藥中加糖的配方。

 “石？”

 嬴政面凝重:“看來西域之地，必須盡快拿下了。”

 “那不添石，威力會小幾分？”

 陳慶思索片刻:“三分總是有的。”

 嬴政點點頭，心頭大為不甘。

 待打下西域來，必定讓他們年年供奉石。

 為大秦造出數之不盡的火藥！

 “大人，準備好了。”

 鶴仙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知道了。”

 陳慶點點頭。

 他命人把竹排重新加固過，然后又從宮找尋來一些案幾，豎著堆疊在前面，再捆扎上十幾層厚實的皮革。

 “太子殿下，讓無關人等都散開吧。”

 “記得讓他們躲在墻后，千萬不要探出頭來。”

 陳慶叮囑道。

 扶蘇點點頭，吩咐侍者通傳下去。

 還是先前的試點。

 鶴仙翁在深坑中又挖掘下半米多深，把裝滿火藥的青銅罐放了下去。

 他全神貫注，小心而謹慎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火繩比先前足足長了一倍還多，鶴仙翁卻始終提心吊膽的。

 “準備好了嗎？”

 陳慶邊只剩下寥寥數人。

 他躲在一層層的屏障之后，沖著前方大喊。

 “大人，好了。”

 鶴仙翁抬起頭，深吸了口氣，目決絕。

 “點火！”

 陳慶立刻把腦袋了下去，同時回叮囑:“千萬別抬頭。”

 “陛下小心，大人小心！”

 鶴仙翁驚慌的吼聲傳來。

 眾人頓時下了子。

 片刻后。

 轟——

 震耳聾的炸聲，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一團猩紅的火球急速擴大，卷著火和濃煙以及掀飛的泥土雜塵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即使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到， 高高的宮墻，火和黑煙沖天而起，綻放出妖嬈而危險的花朵。

 狂風呼嘯，大地在晃。

 陳慶死死咬住牙關，不停念叨著:“千萬別出事。”

 他沒想到換了金屬容后，炸的威力會強到這種程度。

 嗖——

 有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從頭頂上飛過。

 陳慶了腦袋，什麼零件都沒缺，他這才放下了心。

 嘩啦啦——

 剛剛加固好的竹排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只搖晃了一下就轟然倒塌。

 幸虧中間還隔著幾張案幾，這才沒砸到人上。

 饒是如此，依舊把始皇帝和扶蘇嚇了一跳。

 等炸聲落幕后，所有人都呆呆的立在原地。

 以起點為中心，所有的草木都在向外圍的方向倒伏。

 盛放鴨的竹籠早就不知去向，只有些凌的殘片散布四周。

 豬羊的尸同樣被掀飛了十幾米遠，如同爛泥般東一坨西一堆。

 還有只斷了角的山羊，不知道怎麼被沖擊波席卷到了樹上。它的肚皮被彈片打出了前后貫穿的巨大豁口，花花綠綠的腸子都流淌出來，拖長長的一串。

 “陛下。”

 陳慶倒吸一口涼氣。

 前方的案幾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明的窟窿。

 他尋著軌跡找去，足足走了二十余步，才在一廊柱上找到了彈片的蹤跡。

 此刻青銅破片已經深深嵌了堅實的木當中，只有一點點棱角還留在外面。

 嬴政走到陳慶旁，仰頭著廊柱上目驚心的傷痕，再回頭向被擊穿了足足三層的皮革和案幾，心中突然涌起無限的豪。

 “好！”

 “哈哈哈！”

 “有此利，天下誰人再敢與大秦為敵！”

 “陳慶，寡人命你三天之，造出一千斤火藥。”

 “一月之，產量要達到一萬斤。”

 “一年的時間，寡人最要看到二十萬斤火藥！”

 陳慶忍不住抬起頭:“陛下，您要這麼多……”

 “寡人要炸它個天翻地覆！”

 始皇帝的眼中流出洶涌的桀驁和霸道:“讓天地，都聽到大秦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