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來啦。”

 扶蘇得到下人通傳，急匆匆趕了出來。

 “相里中侯也在。”

 他沖著相里氏父點點頭。

 “參見太子殿下。”

 相里奚恭敬地躬作揖。

 陳慶打趣地說道:“不知殿下府里還有飯食否？微臣早上來得匆忙，肚子得嘰里咕嚕呢。”

 扶蘇微微一笑:“我這下人去準備，先生稍待。”

 “哈哈，咱們也別閑著。”

 “微臣剛才聽那聲響，火藥應該是弄出點眉目來了。”

 “咱們一起去瞧瞧？”

 陳慶主提議。

 “本宮正有此意。”

 砰！

 話音剛落，炸聲再次響起。

 宜春宮附近街巷中，行走的百姓被嚇得四散奔逃，奔出百米之外才緩緩停下腳步，后怕的朝著高大的宮墻眺。

 陳慶和扶蘇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到達了試制火藥的場地。

 “咦，殿下給他們增添人手了？”

 四名道在草棚里，碾磨的碾磨，裝配的裝配，干活十分麻利。

 鹿仙翁背對著自己，正對著燃燒的丹爐不知道在比劃些什麼。

 鶴仙翁……

 一個穿厚實鎧甲，又包裹了層層葛布，披牛皮的人怔怔的著自己。

 那是他吧？

 陳慶一時間無法確認。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左中侯大人。”

 沉悶的嗓音從頭盔下傳來。

 是鶴仙翁沒錯。

 陳慶差點被逗笑了。

 原本鹿仙翁是個胖子，鶴仙翁是個瘦子。

 如今倒像是反過來了一樣。

 你倒是知道自己的小命要。

 “大人！”

 “小的做出了幾樣合用的東西，您來瞧瞧。”

 鹿仙翁聽到靜，興地向他報喜。

 “哦？”

 “你做出什麼玩意兒來了？”

 陳慶明天就要給始皇帝進獻火藥。

 他的打算是先看看這兩人的創造如何，實在不行再直接告訴對方準確答案。

 “大人您來看。”

 “小的已經試制火藥七十八份。”

 “威力最大的，是這三種。”

 “還有些或許別有用途，小的也一一造冊記錄。”

 原本寬敞的草棚里，此刻已經被琳瑯滿目的瓶瓶罐罐擺滿。

 陳慶甚至還看到墻邊擺著一個藥柜之類的東西，各種煉丹材料分門別類置放在屜里。

 “小蔥？”

 “韭菜？”

 “這是胡椒……”

 他腳邊到了什麼東西，仔細分辨后，出詫異的神。

 鹿仙翁解釋道:“萬皆可藥。大人可不要輕視這些食材，丹家有云:五谷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是故……”

 “行了行了。”

 陳慶不耐煩地打斷對方。

 這兩塊貨似乎腦子犯點什麼軸勁兒。

 真把火藥當藥啦？

 “你研究出哪三樣厲害的配方，說來聽聽。”

 陳慶已經不抱什麼希。

 按照他們這思路，早晚把火藥煉什麼仙丹之類的東西。

 “大人請看，這是第一種。”

 鹿仙翁拿起一支標有編號的竹筒，從里面倒了一把黑的顆粒在自己掌心。

 “顆粒化火藥？！”

 陳慶大驚失，雙目圓睜。

 這這這……尼瑪的不科學啊！

 你把火藥當煉丹，怎麼搞出來的這種東西？

 “呃……大人，這顆粒化火藥？”

 鹿仙翁撓了撓頭。

 “你怎麼弄出來的？”

 陳慶迫不及待地追問。

 鹿仙翁眼中流出幾分得意之:“火藥既然以火為名，其至至剛，效果霸道異常。小的試制時突然想起，大人既然要提升其，何不以子白藥？”

 “經記載:子白有峻補真、升發氣之效，用來激發火藥的藥再適合不錯。”

 陳慶瞠目結舌:“你用蛋清加在火藥里，然后就做出來了？”

 鹿仙翁點點頭:“對呀。火藥的果然被升華，炸聲遠勝以往。”

 ……

 這是什麼鬼才？

 尼瑪的對著醫書研究火藥，還特麼了！

 “還有兩種呢。”

 陳慶心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鹿仙翁放下先前的那支竹筒，拿起了另外一支。

 “大人先前曾說過，土硝含有雜質不夠純粹。”

 “小的煉制時……”

 鹿仙翁的表變得非常古怪。

 從廁所糞坑里刮來的土硝，丟到丹爐里加熱后，那味道‘嘖兒’一下就起來了。

 當時附近所有人全部大吐特吐，他自己更是一整天都沒吃得下飯。

 “小的仔細觀察后，發現其與北帝玄珠丹相近。”

 “后來一試，果然效果更好。”

 鹿仙翁不由舒了口氣。

 幸虧找到了替代品，要不然天天這樣，就算神仙也遭不住啊。

 “你把那北帝玄珠拿來我看看。”

 陳慶頓時提起了興趣。

 “大人稍待。”

 鹿仙翁很快就拿來一只笸籮。里面是大塊的鹽塊狀礦石，還有些散碎的渣子。”

 “北地玄珠乃是火龍丹的主材，產于四川郡白云。其……”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慶已經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

 “太子殿下，您盡快把那什麼四川郡白云給占下來。”

 “這是天然硝石礦！”

 “有了它，我們能造出無數的火藥！”

 陳慶著一小塊硝石，神無比激。

 想不到啊！

 居然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專業的事果然要讓專業人士來干。

 方士天天和各種礦、化學原料打道。

 就算不明其理，是這份見識就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本宮馬上派人去辦。”

 扶蘇招過手下，小聲吩咐了幾句，并命他先去咸宮稟告始皇帝。

 “還有最后一種呢。”

 陳慶不提高了期待。

 或許自己才是錯的那一個。

 把火藥當藥來煉，真的能行！

 “大人請看。”

 鹿仙翁拿出了最后一種。

 、形狀和先前的顆粒狀火藥大差不差。

 “此乃是七十八種火藥中，最烈的一種。”

 “殿下命府中搜羅丹材藥材，以及所有可煉丹藥之。”

 “里面有一，呈微黃，味甜若，如石塊，小人從未見過。”

 “后來聽說這是西域胡商進獻來的寶，名為石。”

 “小的……”

 陳慶心中馬上有了答案:“你在火藥里加了糖，對不對？”

 鹿仙翁錯愕地抬起頭:“大人，那石也喚作糖嗎？”

 陳慶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對方心里發。

 “老鹿啊老鹿，你可真是生錯了地方。”

 “中東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把火藥當藥來煉，發明出了顆粒狀火藥，還知道往里面加糖增加炸的威力。

 兩千多年后中東那旮沓的武裝分子真該把你當祖師爺給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