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曹打典默這件事,曹丕和陳群是預見了的,可以說也是確定的。
但這件事的背后竟然還藏著其他的目的,確實足以讓二人心頭一震。
在二人殷切的目中,司馬懿徐徐說道:
“你們想,這些年中典默在軍中的威信崇高、親信眾多、關系復雜,以魏王的心智若真的要削權打他,會采用如此冒進的辦法嗎?
萬一典默突然發難怎麼辦?他在軍中的人脈,二位應該是比我清楚的。
如果我是魏王,真的想要打典默,一定是先從軍中開始,將他的親信分派到邊陲遠地,肅清了這些麻煩,才能真正的收拾典默。”
有道理啊,在襄時候那種打的方式也太過生了,確實不像是曹敲山震虎的手段。
“那...先生說的兩種可能,又是什麼?”驚詫于司馬懿竟然能只通過二人的描述就足以看到這個層次的機敏,曹丕原本對于他權謀之的懷疑然無存,虛心的求教道。
司馬懿提杯喝了一小口后,放下杯子緩緩道:
“第一種可能,是不可能的可能;典默助魏王打下鐵桶江山,多年來他獨得魏王厚,這關系已經好到魏王對他推心置腹,于是通過對他的打,引出背后居心叵測之人,因為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有很多人推波助瀾。
這些人仇視典默,會不會是因為他助魏王奪得了江山呢,換句話說,這些人其實是在仇視魏王,可無力作為,只能將怒火發泄在了典默的上。
以公子的立場,必然也會從中踩上幾腳,因為只要典默倒了,大公子便如同沒有了爪牙的老虎,所以在下才說這一種可能會把公子拖下水。”
曹丕與陳群都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中,似乎是在細品著司馬懿的分析。
過了好一會,二人才從驚駭中反應過來,重重的點頭,顯然是覺得有這個可能的。
幸虧啊,要不是司馬懿提醒,自己肯定是會從中落井下石的,這樣反倒是跌落了陷阱之中,曹丕心中升起一后怕。
“那第二種可能呢。”曹丕咽了咽口水問道。
司馬懿并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直勾勾的看著他,這種眼神讓曹丕心里有些發怵,他不喜歡,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只能把自己的姿態擺的更低一些。
“第二種可能,在
下以為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司馬懿停頓了一下,沉道:“典默是什麼人?不敗麒麟,被稱為當世第一人,無論是權謀、心、謀略都堪稱千百年不遇的曠世雄才,如此驚世之才,在軍中又有深固的背景,他若是想反,必然是一呼百應。
這樣的人,魏王豈能容的下他?可是怎麼削權是個問題,尋常手段必然是瞞不過典默的,怎麼辦呢,只能是建立在第一個可能之上來削權。
他與典默商量好了要對他進行打,目的是為了引出朝中居心叵測之人,這樣便可麻痹了典默,在這個過程中,魏王會一步一步加重對典默的打。
直到有一天,把典默滿的羽翼全部剪除,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典默已經回天乏力。”
聽了司馬懿的分析,曹丕與陳群的鬢間都滲出了一層薄汗。
天吶,曹的心思竟然如此的深層,這一番心簡直令人咋舌啊。
尤其是曹丕,心里被激的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因為他覺得司馬懿的這個分析不僅是鞭辟里,也更符合曹一貫以來做事的風格。
他是如此多疑的一個人,想要打典默,那就必須要用最穩妥的辦法,畢竟這樣的事一著不慎確實會如司馬懿所說滿盤皆輸。
就算是曹,就算是郭嘉和賈詡,只怕也敵不過他一個典子寂啊。
現在,他也明白為什麼司馬懿會說第二種可能自己會為最大的益人了。
因為一旦曹要剪除典默的羽翼,那些武將是首當其沖,而曹昂最強有力的支持者,幾乎都來自軍中,而且盡數是與典默有關系的。
把這些人都給剪除了,等同于搬走了自己面前最大的絆腳石。
“兄臺啊,多年未見,你可真是越發讓愚兄覺得害怕呀。”陳群由衷的慨了一句,引得司馬懿一陣一陣的笑了起來。
“先生自然是大才,可是...”
曹丕頓了頓后,抬眼道:“既然你能看穿這一層,典默會不會...”
司馬懿兩手掬在前,微微仰頭道:“我畢竟是局外人,能看不奇怪,典默在其中...”
司馬懿搖了搖頭,表示并不看好,隨即又道:“就算看了也沒用,魏王這招啊,堪稱是謀,典默避無可避。”
二人沉思了一會就明白了司馬懿
的意思。
確實如此,總不能曹讓他配合一次行,他會不答應啊。
這一趟溫縣跑的,實在是太值得了,曹丕覺得他的人生道路都會因為這一趟而發生改變。
“先生,那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自?”曹丕急不可耐的問道。
“唔...”
司馬懿斜視著窗外,沉思片刻后道:“在下已為公子謀了幾個辦法,即時要把公子的兩個關鍵人都用起來,想必可以一次扳倒典默。”
“何人?”曹丕蹙眉詫異道。
“一個是蔡夫人,還有一個,便是典默邊公子準備策反之人,只要有他幫忙,在下有信心可置典默于死地。”
“請先生詳細說明。”這種事可是掉腦袋的,曹丕當然不會甘愿做一個蒙鼓人了。
司馬懿掬著的雙手攙扶著紫檀木圓桌將子探前了幾分,低語了一會便讓二人臉驟變。
“好哇,此計必啊,以父王多疑的心,不僅會將典默賜死,與他有關的人,一個也逃不了!”司馬懿的辦法,讓曹丕激的拳掌。
這種手段用出來,別說是典默,就算是親兒子,曹也不會放過,這一點,曹丕是堅信的。
自古帝王對此最為忌諱,漢武帝時期就發生過一次,當時株連了兩萬多人,可想而知這手段之狠辣。
曹丕當然滿意了,對付敵人的手段,越毒越好。
“多謝先生了。”
曹丕重新站了起來,對著司馬懿再次行了見師禮,道:“有先生輔佐,何愁大業不,請先生與我一并返回許都。”
“請問公子何時出發?”
“明日!”
司馬懿微微頷首,道:“我與家父道別一番,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過公子驛站等候。”
“好,我等你。”
說完,曹丕便帶著陳群走了出去。
司馬懿將二人送到門口后,轉回院。
這個時候,曹丕突然想起了什麼,轉了一聲,“仲達先生。”
下一息,司馬懿子不,面部卻直接轉了過來看著曹丕,隨后才是整個子轉了過來,問道:“公子還有何事。”
這是典型的狼顧之相,《史記》有載,狼顧之人,心懷不軌,遲早是要反的啊。
“沒...沒什麼,明日先生請早。”看到這一幕的曹丕,把到的話給了下去。
“遵命。”司馬懿拱手后,重新折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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