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Act8·[NEMESIS·債償]

前言：

[王對王，將對將]

[——薛丁山]

[Part①——侏儒與巨人]

幽深黑暗的廣闊苔原，骷髏會的零散隊伍停駐在民間驛站。

他們開著大卡車，從莫霍夫維奇間斷面的礦中，沿著陡峭險峻的崖壁一路往上，哪怕打錯一道方向盤，立刻會變滾燙巖漿裡的鐵水。

爬了一個多小時的複雜山路，越過海拔四百多米，行軍的速度又快又急，再強悍的司機也要修整歇息。

——事到如今，零號站臺已經名存實亡，變一盤散沙。

癲狂蝶的信徒都是緻的利己主義者，是紙糊的老虎，除了幾個核心員，閣僚和特約嘉賓早就作鳥散。

原因也很簡單——

——米米爾溫泉集市的人們都能搗鼓出鍋蓋衛星去偵聽災警。

這些機靈鬼早就聽見了靈雲小隊的私人頻道。

他們聽見混難言的協同指令。

他們看見槍聲之下的山海。

這些侵者從博克關正面突破，如果加上一個氣氛組小侍者，侵者只能算兩點五個人。

——只有兩點五個人，哪怕算上偵察兵，再四捨五一下，總共五個人。

這五個人，先在博克關搞定了八十八個作戰單位，摧毀龍巢地空混編的防力量，只用了半個小時不到。

接著一刻不停，沒有任何修整時間，從大牧園出來時，這五個人還有萬靈藥和彈藥儲備，有餘力作戰。並且其中一個小怪邊打邊蛻變，從若蟲到化蛹只花了七天時間。

他們開始驚慌，開始恐懼，開始喊出“我打你媽！——”的髒話。

直到通訊頻道里傳出[JOE]這個單詞。

這下樂子可大了——

——連頭頂的龍翼都保不住他們了。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難道真的要像大首領的死忠衛隊，真的去念叨《蝴蝶聖經》？真的爲了維塔烙印和屠龍勇士死戰到底？

——瘋了吧！

閣僚和特約嘉賓本就是地下世界遊走在灰地帶的一羣人，半道聽說骷髏會這個傳銷組織有點前途，指不定能撈到油水，沒有多忠誠度可言。

神神的大首領整天把裹在一副漆黑的鎧甲裡，不敢用真面目視人，這種高嶺之花怎麼去談心？怎麼聊骷髏會萬歸一的企業文化？

核心團隊沒有戰鬥力，科研工作者沉迷龍怪。

防務戰鬥依靠僱傭兵，高級戰鬥力沉迷狩獵儀式。

哥幾個外務部渠道商，和米米爾溫泉集市學派高管眉來眼去的際花，聽到風聲就跑路，這種行爲不過分吧？

當這些閣僚和獵手逃之夭夭的時候，心不約而同想著一句話。

“大首領呀，不是兄弟不當人，你是個崇拜癲狂蝶的樂子人，咱們都是實打實的掙黑心大錢，把良心餵了狗的日子人，兩者是聊不到一塊去的。”

在十八區的大苔原，四都是遊的災——酒神祭前後十五天的時間裡，通往米米爾溫泉集市的列車專線會在特定路段減速，要把驛站的燈都點起來。

有很多乘客會主半途跳車，引導拾荒者把流餐車和小商品市場的臺子搭起來。爲酒神祭的圍獵活做準備。

這些平日裡荒廢的小驛站，就變酒神祭的花街鬧市。

在一間燒烤屋旁邊，有骷髏會的隊伍圍一圈舉杯慶賀。

這些人，就是骷髏會的核心員。

同伴死去，他們也不悲傷——只是重新回到蓋亞媽媽的懷抱裡，說不定首被災吃掉，還能變癲狂蝶。

工人僱傭兵死了，偶爾能聽見幾句罵聲，氣得跺腳。

就聽見外圍兩個坐得比較遠的男人，彷彿聽見了什麼大喜事，接走老闆遞來的燒烤盤，給同伴們上菜。

“喂！安德烈死了！”

“還有魯也死了！”

“是好事呀！”

“他們怎麼死的？”

“留在礦裡的眼線，用監控攝像頭看見，整個授教會被二十多公斤C4炸碎了。”

“是大好事！他們一定沒有全！能飛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對呀！如果能飄到智慧泉裡，巨龍法芙娜一吸氣，這兩個傢伙就變法芙娜的一部分了！”

“真的好羨慕呀，羨慕又嫉妒！我要發癲了！”

“如果不是大首領攔著，我也想留在那裡！”

依然有神智清醒的員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爲什麼？既然礦裡還留著眼線！爲什麼在他們佈置炸藥的時候，你們不去幫助安德烈！哪怕是一句提醒！一句警告都不願意喊出來？”

“安德烈和魯換了戲服，本就沒帶無線電，連手機都沒帶啊！他們出征的時候就講好，不許帶任何電子設備觀衆會出戲的！要有儀式！”

“而且這不是大好事嘛？你過來，看看手機傳回來的畫面，這個人佈置炸藥的時候專注又嚴謹，是玩炸彈的高手，後邊那個小學徒跟上來幫忙，選破點位的眼就有瑕疵了。我們當時還憾——生怕煙花炸的不夠好看。”

“確實，如果我在現場，看見二十多公斤C4炸開，是想想靈魂都要離！我怎麼可能捨得中斷這種崇高的藝？炸如果不帶走一兩條人命，簡直太可惜了！”

就在此時，人羣中一個矮小的侏儒低頭啃咬著。

這個傢伙上披著寒的皮草料，份尊貴。

他長著一副嚇人的怪臉，頭頂沒有一，大蒜鼻、三角眼，高不過九十公分，啃咬食的時候，也跟著裂三瓣，是兔脣畸形。

“都說夠了嗎？”

這個侏儒，就是骷髏會的大首領，人們只喊他作[大]首領，除了這個稱呼——沒有名字，也沒有過去，除了核心員，沒人見過大首領的真實容貌。

聚餐的小圓桌立刻安靜下來，只有外圍兩個高大的男人，從服務員手裡不斷拿走新的食。

大首領臉沉，接著說：“很可惜，我不能安排你們立刻去見癲狂蝶，安德烈和魯很喜歡零號站臺，他們放不下，我就讓他們去了斷煩惱，提前歸一。”

衆人點了點頭，表也跟著凝重起來。

大首領接著開始說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要邊親近的人們都聽清楚，想明白。

“我們僱了許多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流人員，給米米爾溫泉的百味坊送災，通過這層關係，換來不廣陵散的小籠包，還有乘客手裡的萬靈藥。

但是在這個環節，出了大問題。

——從語音記錄裡聽，有個傻二五仔和藏在紅石搖滾樂團裡的青金衛士說閒話，把骷髏會暴出去了。

要不是這頭化聖野，JOE就不會找上門。

JOE沒有找上門，我們還能在零號站臺繼續經營我們的偉大事業。

——哪怕這個跑流的臨時工，管嚴實一點。

——哪怕這個青金衛士不是吃撐了閒得慌，不去什麼搖滾樂團驗生活。或者死在化聖野的災難裡了。一切都不會變今時今日的結果。這代表什麼呢？”

有人回答：“是我們太仁慈了。”

有人回答：“是我們對底下的人太好了。”

有人回答：“是大首領您宅心仁厚。”

有人回答：“是他們不識好歹，一點自覺都沒有。”

有人終於回答：“是我們太倒黴。”

“不！”大首領咬牙切齒的指著這些信衆的鼻子，用鋒利的燒烤鋼籤掃過去：“你怎麼能把過錯擔到自己上？我們沒有失敗！只是繞了一條遠路！”

“對啊！大首領.”

“法芙娜還沒有完全活過來，要是它能染上維塔烙印，一定可以傳染給很多很多人吧？”

“沒辦法，時間不夠了，它活不過來，只憑十六年，是活不過來了。”

“如果它能飛過米米爾溫泉集市城區上空，振打翅膀的時候，最能染五十萬人！不！一百萬人！”

“只可惜它依然是死的，癲狂蝶也不喜歡它。”

“都怪那個該死的青金衛士！”

大首領怒吼著：“沒錯！都怪那個該死的青金衛士——他好死不死要來管我們的閒事！只怪他實在是太走運！命運神這個婊子爲什麼會青睞這種人？！”

越想越氣，越想越急。

這個侏儒握雙拳，金的眼瞳中滿是。

“難道只因爲！他擁有靈！能得到石頭？能得到BOSS的眷顧嗎？我沒有資格？只能向癲狂蝶求助嗎？”

和步流星說的一樣——

——人想要作惡，與能力無關。

骷髏會的大首領，是一個沒有靈的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算不上，是天然畸形殘疾，面目醜惡的侏儒。

與所有乘客一樣，大首領原本擁有靈，又因爲蝴蝶高利貸，失去了靈，連侍者、棒和輝石都全部失去。

“爲什麼？BOSS！爲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拒絕我？要用蝴蝶高利貸來我！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既然如此——那就瞧好了！傲狠明德！”

大首領惻惻的啃下一塊香甜辛辣的，用恐怖森的眼神，掃向在場的所有親信。

他默默唸叨著。

“我會一直活下去，活得比你還要久！檮杌惡，我一直在研究你，一定要找到殺死你的方法！暗給你使絆子！讓你噁心得睡不著覺！沒辦法睡覺，你就會踏進死門！”

越來越癲，越來越狂。

“智慧巨人賜我神力，惡龍之鑄我，我要搗毀你的站點，殺了你心的乘客們，我在夢裡見到癲狂蝶，它會幫助我完這一切！嘿嘿嘿嘿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不遠——

——骷髏會的車隊停駐在鐵道沉穩的基巖地臺旁邊，靠著苔原的巖脈絡去支撐鐵路。

在道基下的拱形門中。

大衛·維克托一也不。

尋獵犬往兩人上撒了許多芥菜味道的濃烈信息素，能干擾視聽。

尋獵犬：“你聽見什麼了？”

維克托：“什麼都聽見了，還有就是——你撒調料的手法能不能溫一些，我眼睛開始疼了.真刺激原來芥末落進眼睛裡，是這種覺嗎？我得記下來，沒準寫書的時候能用到。”

尋獵犬滿不在乎：“我以爲你能承這種刺激呢！就沒想太多.”

維克托一邊扯來隨行侍者的領帶，一個勁的眼眶，像個深閨怨婦：“我沒過這種苦。”

“沒有嗎？”尋獵犬驚訝：“我還以爲每個乘客在若蟲階段時.都會”

談到此時，尋獵犬突然愣住了。

“難道說”

芥末的硫代葡萄糖苷，能趕走大部分蟲源。

也是自然環境中，部分蝴蝶若蟲會主攝取的植化合，用強烈的氣味作擬態，藏，嚇走捕食者。

紅石人——是癲狂蝶最喜歡的宿，他們熱誠、勇敢、憤怒、魯莽，離癲狂只差一步之遙。

米米爾溫泉集市的各辛香料和信息素，對於乘客們來說是天然的除蟲武。

按照常理來說，大衛·維克托如果是紅石人，卻完全不了芥菜的信息素，那麼代表這位僱主在爲車站的一員之前——

——早就擁有了魂威，早就變了蝴蝶。從來沒打過類似的[芥末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