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青出生在江州市鄰近的一個城市，新昌的地方。

當然還不屬於新昌市，是新昌市下面的一個小縣城，那個年代人都窮，趙長青也不例外。

十四歲就開始出來討生活，搬過磚、要過飯、看過場子下過礦，幾乎什麼都幹過，但什麼都沒幹長，天天就和一羣同年人瞎混，沒想到混出一點名堂來，在小小的新昌縣，提起趙三炮，那也是一號人。

說起過去的輝煌，趙長青臉上閃著芒，雖然不怎麼彩，但那卻是他人生中最風得意的一段時。

那段時間，他是前呼後擁，風無限，任誰見了他，也得了聲三哥。

“也就那時候，我認識了我媳婦，你不知道，爸媽真不是東西，爲了他哥能娶到媳婦，爲了彩禮，要把嫁給村裡四十多歲的老瘸子，從村裡逃出來的，正好遇到了我，你是不知道，我媳婦年輕的時候是真TMD漂亮……”

趙長青說著，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了笑容。

“R他娘，他們還帶人來捉我媳婦回去，狗R的，膽子也真的大，我的人也敢搶，我直接帶人打斷了那老東西的，這才老實了，真是賤骨頭……”

趙長青罵罵咧咧，一句話裡依舊帶好幾個髒字。

不過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也真的是牛，竟然打斷了岳父的，不過如果是真的，這父母的做法，著實是活該，其實在那個年頭，這樣做的父母著實不在數。

不過宋詞還是打斷了他一下，提醒道：“別說髒話。”

“好的，好的，真的不好意思。”

趙長青“很聽人勸”，立刻就不說髒話了。

不過他說話也變慢了，甚至有點結，彷彿一句話要再三思索之後，才能口而出。

宋詞：……

讓他不說髒話，他竟然不太會說話了。

只能無奈地道：“算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趙長青聞言，出幾分赧然。

“嘿嘿，真的是不好意思，我是大老，一輩子說話都這樣，一時間改不了。”

於是趙長青繼續說了他的故事。

趙長青的老婆周蘭，他最風的那段時間，六年之後，他們生了個兒趙盼兒。

趙盼兒，這名字一聽，就是還想要個兒子的人，好似也是個重男輕的人。

不過趙長青說起趙盼兒的時候，臉上有地變得溫和起來。

“我乖從小就很漂亮，也很可的，我每次一回家，就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要我抱抱，小小的，呼呼的……”

“可我不是個東西，在一起時間長了，就嫌們母煩，在外面瞎混，經常不回家。”

“而且那段時間，國家抓得不說，還有一個對頭經常跟我們幹，後來在一次打鬥中砍了人，被警察掛了，進去了幾年，等我從裡面出來之後，周蘭已經帶著乖離開了新昌縣，不知去向。”趙長青臉上滿是惆悵。

“其實我覺得，那老……老頭……我岳父應該知道，可他就是不告訴我，當時我真的想要砍了他，那老頭真是沒良心，當年我雖然打瘸了他的，但是我和周蘭在一起的時候，也幫了他們家很多啊，要是沒有我，我那大舅哥連媳婦都娶不上……”

趙長青說著，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伱和那吳世輝是怎麼回事？昨晚一直跟在他的後？”

“那狗R的是我兄弟，當年就是他幫我擋了一刀，要不然我命早就沒了。”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說自己年紀大了，也有老婆孩子要養家，就不跟我瞎混了，狗R的吳世輝，當年我也有老婆孩子嗎？也沒耽誤啊。”趙長青話語之中，出幾分自得。

“後來我才知道，這狗R的幫我擋了那一刀，傷了肺，幹不了力活，只能在外面打零工，他老婆那人真的是不錯的……”

趙長青這樣的人，都能發出這樣的慨，可見吳世輝的老婆真的是個非常好的人。

“那後來呢，後來你做什麼了？”

“能幹什麼，大老一個，又沒什麼文化，繼續瞎混唄，不過現在不像以前了，不太好混。”

趙長青神有些沒落，屬於他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三哥變三炮，也只能在社會上艱難地討生活。

“主要還是給人當保安，看場子，有的時候也會幫老闆理一些事。”

宋詞聞言，看了他一眼。

趙長青趕忙解釋道：“不是什麼犯法的事，就是一些，嗯……一些……”

趙長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宋詞卻明白他的意思，這個世界，並非非黑即白，有些事不犯法，但卻不道德，遊走在黑白的邊緣，趙長青大概就是幫老闆理這些事。

“跟過很多老闆，看過不廠子，不過老闆基本上都進去了，漸漸我也認識了不人。”

這話怎麼聽起來哪裡有些不對呢？

“於是我弄了一家安保公司，合法看場子。”

宋詞：……

“我又找到吳世輝，讓他跟我幹，狗R的又拒絕了我。”趙長青又開始罵罵咧咧。

宋詞把車靠路邊停下，走到沿河邊的長椅上，此時初升，照耀在河面上波粼粼，一條收垃圾的小船在河面上遊。

微風吹過河岸的樹梢，稀疏的樹梢，帶著幾分蕭瑟，又帶著幾分暖意。

宋詞在長椅上坐了下來，示意了一下趙長青。

“坐下說。”

趙長青也不客氣，一屁坐了下來。

“按說，你這樣日子不是過得好？你後來有去找過你老婆孩子嗎？而且爲什麼要跳樓？”

“找過，沒找到，不過聽人說，帶著兒又嫁了人了。”

趙長青了手指，在口袋裡掏了掏，忽然反應過來，他已經死了，哪裡還有煙，不由又罵了句狗R的。

“還是頭婚呢，因爲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屬於非法同居，本就沒領證。”趙長青看著河面喃喃地道。

神黯然而又沒落。

“狗R的。”

他又低聲罵了一句，這次也不知道在罵誰，或者是在罵他自己。

“不說這個了，你問我怎麼跳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跟往常一樣去到公司，在電腦上和人打了一會牌，大概十點鐘的時候，就覺腦子忽然一陣迷糊，打開窗子，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宋詞聞言蹙起了眉，這死得也太蹊蹺了。

“我死了，警察說我得了抑鬱癥，錘子的抑鬱癥，我吃好喝好，還有小姑娘喜，我抑鬱TMMB……”趙長青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行了……”宋詞打斷他。

“你死那天，有在網上和什麼人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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