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碧柳看到嚴真真乾脆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奇怪地問,“就到咱們院了,怎麼不回?”
嚴真真其實想等孟惆睡以後再回去,到時候以不敢打擾他睡眠爲名,拿條毯往榻上一裹……不,更理想的是,可以睡到東廂房。【葉*】【*】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早知道孟惆能夠醒來,就應該在之前就把東廂房明確劃爲自己的地盤。不過……
眼睛一亮,拉過碧柳問:“聽說王妃也有自己的院,是不是?”
碧柳也稀裡糊塗:“按理說是這樣的,不過因爲當初迎親的時候,是爲著要照顧王爺,所以並沒有準備王妃的院。”
嚴真真眼珠轉了一圈:“我瞧著王府東邊兒的那個聽風軒倒是空著……”
“王妃!”碧柳被嚇了一跳,差點跳了起來,“王妃不會是想搬到那裡去住吧?聽風軒雖然大些,可離王爺的主院是最遠的,怕是要頂頂不得寵的側妃纔會被趕去那裡。”
“也許我就是不得寵的那個呢?”嚴真真暗地裡撇了撇脣。
碧柳急得直跺腳:“王妃可不能這麼說,誰敢越過王妃,奴婢就……”
嚴真真好笑:“你能怎麼樣?能讓王爺喜歡,那是的本事。( ·~ )沒有,還有另一個呢!就算你不怕殺人,也不能殺了一個又一個。”
“誰敢殺人……”碧柳頹然,低頭看著腳尖,語氣有點悶悶不樂,“王妃的家世和相貌都是一流的,王爺怎麼會不喜歡王妃呢?自王爺醒來,待王妃雖然並不十分親熱,可也沒有厭惡。”
“沒厭惡就算好了?不過相敬如賓罷了。不過,若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嚴真真著額角,迎面走出一個使丫頭,萬福行禮。
天空得有點沉,夜幕上的星,彷彿正搖搖將墜,看上去無比寥落。花徑上還有未褪的餘紅,一邊的柳枝,已經失去了夏天時那種蓬的活力,著種將老的頹敗。
嚴真真也不能把自己當棵樹站著,只能再度移步,回到自己的院。
房間裡一燈如豆,並沒有丫頭在一旁服侍。孟惆拿著賬本,看得很專注。他的頭髮微微披散,遮住了半面容。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窗外被霧微籠的星,也顯得更加黯淡。
也許是有所應,他擡起頭,出了整個容。俊眉朗目,鼻若懸膽,脣若刀削。額際的抹額墜著一塊寶石,在他的容下,卻在瞬間失去了。
斯景斯人,給嚴真真的覺,就是隻可遠觀,不可玩矣。
“回來了?”他神態自若。目過不算太明亮的線,落到的臉上。脣角微微向上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可給人的覺,卻並不是在笑。
“是,太妃急於安寢,並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指導我管理王府。所以,我也只能自己索著辦了。”嚴真真給出一個微笑。
孟惆被“婉轉”的說法,逗得笑了:“我想,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無法爲你指導什麼。”
嚴真真失笑:“是啊,真可惜,本來我還想討教幾招對付刁奴的辦法呢!廚房的那個管事,最近的用度可有些多呢!”
“你想如何?”
“自然要看王爺的意思行事,我可不敢自專。”嚴真真很謙虛地把權力上,“王爺纔是一府之主。”
“府裡的事,你看著辦罷。”孟惆卻沒有接拋上來的橄欖枝,“若事事都要我管,還娶什麼王妃?”
嚴真真遲疑地問:“可王爺娶親,也不算早……”
孟惆似笑非笑地看向:“那是你太小,依著太妃的意思,還要過兩年再娶。”
“哦。”嚴真真沒聽出他的話裡有什麼不同的意味,只是配合地應了一聲。
“離得這麼遠,你也不嫌說話累得慌?”孟惆瞟了一眼,擡手指了指自己牀側的一張小凳,“坐過來一點,我還有事要問你。”
嚴真真瞪著那張連都放不平的凳,期期艾艾。難道王妃在王府裡的地位就這麼低?這凳,一直以爲是給丫頭嬤嬤們坐的。即使是秀娘,也不會讓屈著老胳膊老坐在那裡。
“怎麼了?還不快過來!”孟惆的目剛落到賬本上,又擡起頭催促。
“啊……是。”嚴真真看了看屋檐,沒錯,現在就站在人家的屋檐下面,完全沒有什麼自主權。
“你說過有八間鋪是蔣承暉的名字,還有兩間又在誰的名下?”孟惆問起了正事,嚴真真只能打起神。
不過,這話有點不好回答。如果答得爽快了,會不會被他認爲自己在有意中傷那位表小姐?倒是確切地遲疑了,看在孟惆的眼裡,便有些不悅:“有什麼不好說的?”
嚴真真低頭,低了聲音道:“是齊紅鸞的名字。”
孟惆的目微微了一下,看向嚴真真的臉,卻放了兩分。其實,他就是沒有讓暗探打聽,也猜出了這樣的結局。唯其嚴真真沒有一開始就向他告狀,反倒讓他覺得這個小王妃也許並不那麼糟糕,至本還是純良的。也許是因爲生母早喪,纔會失了教養。
他本不習慣與人同-牀,早有心想把嚴真真打發到旁邊的院落。這時候卻有些猶豫,聽風軒雖然大,卻很是偏僻,給人一種被打冷宮的覺。原先,那裡就是留給指腹爲婚的王妃。可現在看嚴真真行事,有理有據,又不見得跋扈,倒有些不忍心。而近的一個大院落,如今又有齊紅鸞佔著。其他的幾個院落,不符合王妃的規制,只能留給側妃。
如果嚴真真知道自己看中的“聽風軒”,因爲存心的“厚道”而不翼而飛,恐怕會後悔自己不曾枉作小人。
“怎麼沒有早告訴我?”他淡淡地問。
嚴真真遲疑了一下:“也許另有也說不定,我想弄確鑿了再告訴王爺。”
孟惆終於出了笑意:“恐怕你本就沒打算告訴我吧?”.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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