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我為屠夫，當鎮世間一切豬（二合一）

草頭巷，乃是龍淵府最大的屠宰集中地。

無論是鴨魚鵝，還是豬牛羊馬……甚至山中野味，水中珍鮮，但凡是活都會送到這裏進行宰殺。

龍淵府大大小小的飯莊足足有上千家，每天都是從這裏拿貨，進購食。

可想而知，草頭巷每天要宰殺多活，腥濃烈，哪怕隔著九條巷子都能聞見。

正因如此，當年天師府曾經有一位大高手途徑此地，將一把無刃之刀底下，用以鎮腥殺孽。

除此之外，巷口更是供奉【草頭神】，以安八方鬼神，凈口定命。

即便如此，草頭巷所在的區域漸漸為了龍淵府環境複雜的地方，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跑江湖的，賣把式的，磨豆腐的，打更的，唱戲的，拐子，騙子等等統統住在附近。

就連一些沒有營業執照的暗娼也是在附近紮下來，那些賣苦力的，既討不了媳婦兒，又沒有錢去那花街柳巷購買快樂，便只能來到這裏，尋到暗門子，播種生命，撒下三瓜兩棗便可。

正因如此，草頭巷所在區域的房價幾乎是整個龍淵府最底的，比起遠郊的房價都要低上三都不止。

若是跟林家所在的城區繁華之地相比，更是相差了五六倍。

「窮人想買房，就選草頭旁……果然沒有說錯啊。」

李末跟著白老闆一路追到了草頭巷，不得不說這裏的環境確實讓人有種想要孟母三遷的衝。

腥臭的水在凹凸不平的冰冷石道上肆意流淌，剁碎的塊隨丟棄，除此之外各種污穢的垃圾到都是，引來蒼蠅陣陣。

毫不誇張的說，這裏的味道比起幽牢裏更加酸爽。

在這裏吃上一頓飯，能夠吐上三天。

「房價低是有原因的。」李末捂住口鼻。

就這樣的區位還有周邊的配套，這若是再前世，樓盤都能讓人給砸了。

「嗯？人呢？」

就在此時，白老闆的影卻是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喧鬧的草頭巷，各種家禽牲畜的喊聲並未擾李末的思緒，可是那陣陣怪味卻是讓他稍稍分神了。

「我在這裏。」

突然，一陣淡漠的聲音從後傳來。

李末轉去，白老闆如同鬼魅般從他後面走了過來，神依舊淡漠，好像沒有睡醒一般。

「你終於現了，我還以為你跑路了。」李末走了過來，也不遮掩了。

「你沒看見我留給你的紙條？」白老闆淡淡道。

「看到了，你說你數日便歸，這都多個數日了？」李末不依不饒。

按照白老闆做生意的方式，雖然關門大吉只是早晚的問題，可捲鋪蓋跑路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倒是真我的老主顧了。」

白老闆眸微凝，上下打量起李末，最終目卻是落在他後用黃巾包裹的赤龍刀上。

「幾日不見，你越髮結實了。」

「嗯？」李末眉頭一掀，聽著彆扭。

「還想買九爐妖心？」白老闆突然問道。

「你有貨？」李末心頭一，湊了過來，低聲問道。

「跟我走吧，你運氣好的話，我可以送你一顆。」

白老闆破了天荒，讓李末不由愣愣出神，下意識朝著天空看了看，確定了太沒有從西邊出來。

「送我？」

「走吧。」

白老闆也不解釋，繼續向著草頭巷深走去。

李末略一遲疑，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片刻后，兩人來到了一座大宅前，門庭兩旁竟然立著兩尊趴著的石豬，獠牙畢，樣貌猙獰，腳下著石頭雕的骷髏頭骨。

「這是什麼玩意？還有人用這東西鎮宅？」李末神怪異，說不出的彆扭。

自古以來，大宅鎮門都是用石獅瑞之流，神明護佑，便百無忌。

這兩頭石豬看著妖邪另類，不是良善人家所有。

「這不是用來鎮宅的，還是用來招煞的。」白老闆淡淡道。

「招煞！？招來幹嘛？」李末出古怪的神。

「招煞，可以磨刀……」白老闆凝聲輕語。

「磨刀？這宅子裏住的是人嗎？」

「你這句話就說對了……他還真有可能就不是個人……至不是好人。」

說話間，白老闆直接推開了宅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頓時，一腥戾的風從宅門橫貫而出，好似刀子般，颳得人深疼，可謂是腥風如刀，骨三分。

換做普通人來，不說當場昏死，回去以後也要大病一場，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可就不好說了。

「還真不是人住的宅子。」李末心裏泛起了嘀咕。

這地方果然都著邪乎。

李末剛剛踏進院子，映眼簾的竟然是一排懸空晾曬的豬頭，掛在一糊糊的大筋之上，每顆豬頭都散發著濃烈的妖氣，僅僅死後的餘威都要遠遠勝過當日的千歲。

「這些不會都是九爐……」李末雙目圓瞪，略數了數，足足有二十多顆豬頭。

除此之外，還有腌制晾曬好的豬尾，已經風乾的臘，豬灌好的香腸等等，幾乎全都散發著若有似無的妖氣。

「這是捅了豬妖窩了嗎？」

李末跟在白老闆後面，忍不住問道：「這宅子到底是什麼人住的？」

「屠夫……」

白老闆角輕啟，吐出了兩個字。

「屠夫？」

「天生萬，生死盡都掌握在地府幽冥，唯有豬，生死只在此人刀下。」白老闆淡淡道。

「他跟豬有仇？」李末不由道。

「我為屠夫，自當鎮世間一切豬。」

就在此時，一聲震耳的笑聲猛地乍起，引得李末耳滋滋作響。

接著，一位形獷的漢子慢悠悠地從後院中走了出來，腰間掛著一把平平無奇的殺豬頭，瞇著的眼珠在白老闆的上轉。

「殺豬，最適合磨刀。」

屠夫輕笑，悠悠的目掠過白老闆，又投向了李末。

「老白，多年不見，你怎麼還帶了個人來？你的小徒弟？」

「不，他是我的客人。」白老闆搖了搖頭。

「客人？」屠夫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李末，出了古怪的神。

他打量了一番，旋即緩緩收回目，道：「跟我來吧。」

白老闆一言不發，跟了上去。

「白老闆，這人什麼來頭？」李末隨其後，小聲地問道。

「不要多問。」

白老闆加快了腳步，將李末甩在了後。

不多間，兩人便被帶到了後院。

一顆巨大的魚頭足足有八仙桌那麼大，直接被丟棄在角落，圓瞪的雙目彷彿在訴說著死不瞑目。

「鯉魚！？」李末目凝起。

這條鯉魚的頭顱高高隆起，彷彿即將化出的犄角，這讓李末瞬間便想到了金鱗。

足足有七八丈長的魚被高高架起，一男一正手握短刀，極為練的從上面割出一枚枚魚片來。

一男一，看年紀與李末相差無幾，然而他們的手法卻極為玄妙，手起刀落，鋒芒如電閃爍，割裂出來的魚片薄如蟬翼，都能過其中。

突然有人進來，那位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年卻依舊沉浸其中。

刺啦……

突然，瞬息的分神，令手中的刀出現了一不和諧，掉落在盤子裏的魚片邊緣多了一個缺口。

「安歌，你分心了。」年手中刀閃爍，盤子裏那塊切壞的魚片瞬間碎裂，竟然化為一線，隨風飄灑。

「師哥，有人來了。」

許安歌並不在意，好奇地看著走近後院的白老闆和李末。

「那是老師的故人。」衛清明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們師徒三人不過是路過龍淵府，小住幾日而已，知道他們行蹤的人並不多，能夠讓他們的老師親自迎接，必是故人。

「師哥，這兩人的歲數好像並不大啊。」許安歌好奇道。

「後面那個倒還罷了……你沒看見老師邊那位嗎？他的眼神看慣滄桑，似生死不，若山海不覆……恐怕真正的年紀並不是看上去這般。」

衛清明眼毒辣，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他直接忽視了李末，瞧出了白老闆的不凡，這位才是他們老師等候的故人。

「多年不見，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嘗嘗吧，剛殺的魚。」

屠夫金刀馬般地坐了下來，指了指盤子裏剛剛切下的魚片。

映落，每一片都如同玉質般溫潤通，李末甚至可以看見那魚的纖維紋路，雖然已經切了下來，可是居然還在微微蠕。

李末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如此特別的魚片。

「小夥子，要不要嘗嘗，這可是好東西，一片能夠在龍淵府換一座院子。」屠夫打量著李末，微微笑道。

「什麼？」李末吃了一驚。

一枚魚片能夠在龍淵府換一座院子？

那這條魚得多值錢？

這一刻，李末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金鱗的影。

「這人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許安歌看著李末的神，心中暗自嘟囔，越發佩服起其師兄的猜想。

只是不太明白，如此普通的男人怎麼有資格能夠來到這裏？

「嘗嘗吧。」屠夫招了招手，臉上堆滿了笑意。

就在此時，白老闆走來，擋在了李末的前。

「鮮魚生冷，他胃口不好，吃不了這東西。」白老闆目微凝，沉聲道。

「屠夫，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話音剛落，屠夫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瞇起的眼睛彷彿一柄屠刀，磨刀霍霍，寒芒畢。

「老白，都是人，彼此知知底……你說句話就想帶走那【一頁書】，難不屠夫的名字多了……」

「真以為我只會殺豬！？」

話音剛落，李末便到一可怕的意境撲面而來。

偌大的院子頃刻之間如同屠場，漫天，殺伐織，似有狂徒磨刀，熒飄搖。

「這麼說只能手了。「白老闆索著手中，淡漠的臉龐依舊不顯喜怒。

「嘿嘿，那倒不是……」

屠夫話鋒一轉，突然咧笑道，周圍的力頓時消散。

李末神古怪，越發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極度地不正常。

「多年故，殺人斬首……只怕我心中過意不去……」

屠夫眼睛微微瞇起，凝若一線的目突然落在了李末的上。

「這樣吧，讓小傢伙手怎麼樣？」

「嗯！？」李末眉頭一掀，下意識地看向白老闆。

他可是跟著過來看熱鬧的，怎麼了熱鬧里的當事人！？

「好。」

白老闆毫不猶豫，點頭應下。

李末愕然，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白老闆為什麼要帶著他了。

甚至於，李末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讓自己發現他的行蹤。

「此間事了，便送你一顆九爐妖心。」白老闆的聲音在李末的腦海中幽幽響起。

遲疑片刻之後，白老闆又補充了一句：「當我欠你一個人。」

此時，李末並不知道這個人的分量有多重，如今他是趕鴨子上架，似乎已經沒有了拒絕的餘地。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顆九爐妖心。

「跟他打！？」

就在此時，許安歌忍不住失聲道，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末，眼中卻是噙著一遲疑之。

說實話，為屠夫的弟子，一般的同齡人實在不值得他們出手，更不用說是龍淵府這樣的偏僻之地。

眼前這位白老闆雖是他們老師故，可是旁邊這位好像沒有見過太多世面，不像是高手調教出來的樣子。

與這種小角手，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以強弱。

「丫頭，你練練手吧。」

屠夫一聲令下，許安歌只能勉為其難，手中握著晶瑩剔的白刃，緩緩走到了李末的前。

這一刻，許安歌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磅礴的息衝天而起，似刀鋒出鞘，然竟與手中的白刃產生了共鳴。

可怕的刀氣比起那日的寧絕劍不知道強大了多。

「九重高手！？」

「安歌，不要傷他命。」衛清明出言提醒，畢竟是老師客人帶來的，如果真的死在這裏，便是失了禮數。

「放心，我會拿好分寸。」許安歌凝聲道，凌厲的目卻是早已將李末鎖定。

「三招……只需要三招……三招過後……」

許安歌晃著手中的白刃……

轟隆隆……

赤炎衝天而起，一聲刀鳴炸裂，呼嘯的罡風幾乎灌滿了整座院子，瞬息之間，許安歌手中的白刃猛地碎裂，如同那割裂的魚片般四散濺落。

「快退！！！」衛清明的聲音豁然乍起。

赤龍刀如蛟魔出海，卻已經抵在了許安歌的咽之。

「三招過後……怎麼樣來著！？」

李末如高山橫絕，在許安歌的前，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