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逐漸妖魔化！小僧不能吃太咸（二合一）

羅浮山中，白骨魍魅，於月夜妖嬈，于山間遊走。

種種傳言在山門弟子之間不脛而走。

「據可靠消息，山鬼院蕭副座暗中畜養妖奴。」

「蕭副座？他不是剛剛獲得龍淵府表彰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不知道？前不久他還半夜盜墓，背了好幾回去。」

「……白骨……閉環了，之前我還對那些傳言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

「我看他不僅僅是養妖，十有八九是煉妖……可既是妖奴，怎麼不養個貓妖，狐妖之類的？」

「變態的心思你能理解……那你就距離變態不遠了。」

羅浮山上下，一眾弟子議論紛紛，言語之中，山鬼院副座漸漸被妖魔化，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實名舉報，蕭朝淵乃是妖魔幻化，目的就是霍羅浮正統，斷了這一脈的香火。

清晨，天剛蒙蒙亮。

幽靜的小院便闖進來一道影，虎步生風，著人逢喜事神爽的抒懷。

「老蕭……老蕭……人呢？」

趙東城春風迎面，滿院子尋覓著蕭朝淵的影。

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為同期門的好兄弟，他當然要登門看，好生安一番。

畢竟，蕭朝淵乃是一院副座，四星捉妖師，有頭有臉，平白背上了這麼大一口黑鍋，想來是不太好的。

「這裏……」

涼亭，傳來了蕭朝淵的聲音。

趙東城抬頭去，果然看見蕭朝淵一聲素袍，隨意披在上，正在亭中練字。

「不錯，這時候是該練練字，靜靜心。」趙東城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過去。

「老蕭，你最近怎麼回事？搞得滿城風雨，影響太壞了。」

趙東城顯得有些痛心疾首。

「你也聽說了？」蕭朝淵頭也不抬，淡淡道。

「廢話，現在是民怨沸騰，羅浮山上下全都是關於你的傳聞，要注意影響啊。」趙東城沉聲道。

「這幫弟子實在太閑了，我聽說得最兇的就是你們【吞火院】的弟子，你有沒有好生約束？」蕭朝淵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問道。

「有嗎？這件事我倒是沒有聽說。」趙東城搖了搖頭。

兄弟義比濃，兄弟出事我裝聾，這是自古以來傳下的老理。

「流短蜚長，隨他們去吧……不遭人妒是庸才，誰知道哪個紅眼病在王後詆毀。」蕭朝淵的心境在經歷過數次波折之後已然到了古井不驚的境界。

「你這樣可不行，流言真，負面山，如何才能進步？」趙東城痛心疾首道。

他可不能眼看著兄弟落後，便要做那黑暗中的指路明燈，將這迷途的羔羊從深遠中拉回來。

「嗯！？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在寫什麼東西？」

「我在寫升任首座的致辭啊。」蕭朝淵再次放下了手中的筆，瞇著眼睛笑道。

「升任首座！？」

趙東城先是一愣，臉上的表漸漸凝固，圓瞪的眼眸中流出不可置信的神。

「你要升任首座了？什麼時候的事？」趙東城近乎吼般地問道。

「估計快了吧，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

蕭朝淵咧笑著，自從山大戰之後，紀丹辰便萌生了退居二線的心思，至於繼任首座的人選，自然是氣運濃烈，風頭正勁的蕭朝淵。

「你怎麼可以……」趙東城徹底懵了，似乎難以接這樣的現實。

他跟蕭朝淵一同門，一同修行，一同為捉妖師，一同踏九重大境，一同為院脈副座，一同爭奪山門倒一……

按照道理，他們也應該一同升任首座才對，怎麼就……

「老趙啊，算命的說我四十歲以後，必遇貴人，一飛衝天，就無雙……現在看來，果然應驗了啊。」蕭朝淵站起來，面對老友，不由生出嘆。

他一聲大起大落，原以為此生便是如此。

誰曾想，李末的出現卻彷彿人生中的一盞指路明燈，在漫漫波濤之中將他拉上了岸，真是機緣來了，便再也擋不住了。

「老趙，今晚我做東，慶祝一下，喝個痛快。」蕭朝淵大笑道。

「喝你媽！」

趙東城的面掙得通紅，他一聲暴喝，轉便在，連半刻都不想多待。

「老趙，你慢點，回頭我送你點救心丸。」蕭朝淵在後關心道。

「救你媽！」

趙東城的聲音作獅子吼，從遠及近，隨著他的形消失在了清冷的小院。

可以料見，短期，他都不會也不願意出現在蕭朝淵的面前。

「人生啊……這就是人生……」

蕭朝淵悠悠嘆，低頭繼續書寫升任致辭。

……

當晚，蕭鹿瑤做東，在紅燈樓請李末和馮萬年了一頓。

「什麼？蕭副座真的要升任首座了？」

剛回來的馮萬年聽到這個消息也頗意外，據他的報，按照道理，蕭副座想要坐上這個位子至還要熬上五六年。

「暫定是這樣，你們先不要往外說，正式公佈估計還要有些日子。」

蕭鹿瑤早已將李末當了自己人，這樣的消息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如此一來，蕭副座便會為九院之中最年輕的首座了啊……」馮萬年不嘆。

蕭朝淵今年才多大？五十歲都不到。

要知道，九院首座之中，最大的便是【扶風院】的韓重水，今年都七十三歲了。

最年輕的便數先前的【霸侯院】首座霍千山，五十三歲。

蕭朝淵如果在今年繼任山鬼院首座，便是羅浮山五十年來最年輕的首座，前途無量啊。

「估計得等到玄天館的選拔考核結束之後了。」蕭鹿瑤猜測道。

如今這算得上羅浮山，甚至是龍淵府的頭等大事，其他的事都要往後靠。

「我聽說，這些日子，其他六大山門已經蠢蠢，優秀的門人弟子已經開始嶄頭角，甚至在龍淵府都漸漸有了聲名。」馮萬年將他這趟出去的見聞也說了出來。

事實上，往年玄天館選拔考核之前也是如此。

七大山門的大熱傳人，種子選手都會被龍淵府的各大勢力關注，甚至登名造冊，將他們的信息一一記錄詳盡，名曰【潛龍冊】，一冊便要數百兩銀子，且供不應求。

畢竟，玄天館選拔三年一屆，算得上是龍淵府的大事件。

況且，能夠被記錄在【潛龍冊】上的人，即便不能進玄天館，將來也必定是各大山門的風雲人，假以時日，定會躋高層之列。

因此，歷屆【潛龍冊】也被視為龍淵府未來權勢風向標，不知多勢力會在這時候押寶下注。

「今年的【潛龍冊】應該快出來了，我們羅浮山估計也就齊羽榜上有名。」馮萬年沉聲道。

蕭鹿瑤聞言，瞥了李末一眼，沒有說話。

「不行，回頭我一定要搞一本過來。」馮萬年嗅到了商機。

「聽說一冊要三五百兩銀子，而且供不應求。」李末開口道。

「我有路子啊。」

馮萬年咧笑道：「我只要一冊，大不了花重金租一本……」

「我已經找好作坊了，只要有一本原樣，連夜開工，每天可以印出五百冊，我每冊就賣五錢銀子……到時候……嘿嘿……」

馮萬年的笑容著金錢的味道。

「盜版書商！？」李末撇了撇：「你真該死！」

「這些日子不要跑，可能會有其他山門弟子前來拜山。」蕭鹿瑤將話題拉了回來。

這也是歷屆的傳統，山門弟子間的拜會，彼此心照不宣，既是考核之前的熱，也算是底，對於真正的對手做到心中有數。

除此之外，最近羅浮山卻是有些不太安生，關於白骨妖魔的傳言雖然漸漸有些離譜，卻也獲得了高層的重視。

提到此事，蕭鹿瑤的神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蕭師姐，我聽說那白骨妖魔……」

說到這件事，馮萬年便來了興趣。

「不許聽說。」

蕭鹿瑤瞪了一眼，直接將馮萬年的話給噎了回去。

「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講。」蕭鹿瑤面稍緩：「山門對於這件事無比重視，已經組織了巡邏小隊，九班十六崗，日夜巡邏，定會將那裝神弄鬼之輩給揪出來。」

「咳咳咳……」

就在此時，李末一口酒水沒有兜住，被嗆得不行。

「怎麼喝口酒還嗆住了呢！？」馮萬年拍著李末的後背，給他順了順氣。

「沒事，沒事。」

李末乾笑了兩聲，看來這些日子他在山中祭煉【白骨寄生符】實在太過肆無忌憚了。

不過，他打造的白骨行骸已經趨於完，不可能就此放棄。

「今晚去山下實驗，聽說那裏還有一片葬崗。」李末心中盤算著。

……

夜深了。

月黑風高，羅浮山下。

破舊的觀宇前，篝火熊熊騰苒，映照在眾人的臉上。

一鮮的羊已經烤得滋滋冒油，外皮脆，顯然是到了火候。

蕭鹿瑤取出孜然，鹽等調料，均勻地撒在羊上，頓時濃烈的香陣陣撲來。

「蕭師姐，我們巡邏怎麼跑到山下來了？」

此刻，一名二星捉妖師盯著羊，忍不住道。

「聽說那白骨妖魔只在山中出沒。」另外一名形小的也忍不住道。

他們這八人乃是從各院調，由蕭鹿瑤帶領巡山。

「妖魔狡詐，不可能日夜待在手中，我們在山腳守株待兔，或許會有收穫。」

說著話，蕭鹿瑤忍不住側頭，看向西邊。

那裏可是藏著一片葬崗，那妖魔既是白骨幻化，或許會將那裏作為巢。

蕭鹿瑤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澤，隨手掏出一柄匕首，準備分割羊。

眾人見狀，頓時食慾大，在這荒野山下，黑冷寒夜，能夠用一頓烤羊也算得上是苦中作樂了。

「阿彌陀佛，羔羊本無罪，何惜燒烤來？」

就在此時，一聲佛號大震，從黑夜中悠悠傳來。

蕭鹿瑤目微凝，抬頭去，只見月下，一位年輕的僧彌踏步而來，形彷彿融風中，轉眼間便到了跟前。

那僧彌年紀不大，眉清目秀，腳踩草履，神慈悲，澄澈悲憫的目卻是落在了那烤得滋滋冒油的羊之上。

「阿彌陀佛，多放辣椒放鹽，小僧不能吃太咸。」

僧彌雙手合十，佛號悠悠，回在黑夜之中。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似乎沒有回過味來。

就在眾人錯神之際，那僧彌卻已經到了篝火前，右手探出，徑直抓向了羊。

「哪來的瘋和尚！？」

蕭鹿瑤秀眉微蹙，手劍訣，雄渾的息宛若劍氣吞吐，直接擊向了僧彌的手腕。

嗡……

那年輕僧彌看也不看，手腕輕輕一抖，恐怖的息如狂風呼嘯，吹得篝火獵獵，無匹的力量恍若暮鼓晨鐘，竟是直接破了蕭鹿瑤的劍指。

可怕的餘波橫掃肆，居然將眾人全都震飛了出去。

「九重高手……你是……西禪山！？」蕭鹿瑤花容失，眸中流出震驚之。

天下佛法，西禪為尊。

那可是天下最頂尖的山門之一，與葯神山，武道山等齊名。

當今【玄天七絕】之一的【僧王】便是出自西禪山。

僧王年輕的時候，為了一睹【黑劍】昔日風采，也曾經遠來羅浮山，坐觀百日，得羅浮上下噤若寒蟬。

眼前這僧彌年紀輕輕，居然便修九重大境，除了西禪山，蕭鹿瑤實在想不到其他地方能夠調教出如此妖孽。

「施主，好眼力……」僧彌輕語，只收拿起烤羊，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口宣佛號。

「小僧無，來自西禪山。」

「你西禪山的和尚跑到我們羅浮山做什麼？」蕭鹿瑤驚異不定，眼前這和尚的實力恐怖的沒變，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夠對方喝一壺。

天下頂尖山門果然名不虛傳。

「小僧尋前人足跡而來……」

無輕語，他所謂前人，指得自然便是當年的【僧王】。

「你們……」

蕭鹿瑤銀牙咬，一時氣急。

當年僧王也是如此，言語佛法無邊，普度眾生，行為卻是殺伐霸道，得羅浮山上下都抬不起頭來。

如今這小和尚深夜拜山，剛一照面，便顯武力，實力之強，讓蕭鹿瑤等人戰戰兢兢，不敢逾越半分。

這般聲威，倒是不負西禪山的名號。

「阿彌陀佛，山不在高，羊略！」

無吃得滿流油，將啃得只剩下骨頭的羊丟在了一邊，他雙手合十，口宣佛號，眼中唯有慈悲。

「你……」蕭鹿瑤一時氣急。

這和尚當真狂傲得沒邊，吃了他們的羊，竟然還如此挑剔。

「施主，帶路吧。」無輕語。

「你要幹什麼？」蕭鹿瑤心頭咯噔一下。

「西行遠遊，特來拜會。」無凝聲輕語。

「和尚，你……」蕭鹿瑤咬牙切齒，話未說完，突然，愣住了，圓瞪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遠，悄的臉龐流出不可置信的神。

「白骨妖魔！？」

眾人聞言，俱都容，紛紛轉去。

果然，月下，一道詭異的白骷髏，踏步而行，似乎到眾人的目，森然的頭骨卻是輕輕轉，空的眼窩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嗯！？」

面對這樣的場景，無也不流出古怪的神。

在這羅浮山下，竟然會有妖魔出沒！？

這一趟應該是白來了。

「阿彌陀佛，大骨濃湯，味醇香！」

無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形一，竟是奔向了那白骨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