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不信人間有別離!我教不了你(二合一)
這一夜的羅浮山格外安靜。
山泉潺潺,夜風習盪。
臨近黎明,一縷青碧的微自後山深衝天而起,化漫漫長空,轉歸寂滅無聲。
這一夜,李末終於煉化了【天狗妖心】,憑藉【九命法】正式踏【六寸之境】。
李末實力再度提升,凝練,息暴漲,道脈靈更是生長出新的變化。
第一寸,清靈之,混茫玄虛,代表著本命。
第二寸,明黃之,幻境朦朧,代表著黃妖。
第三寸,混黑之,森然霸道,代表著殭。
第四寸,赤紅之,純熾烈,代表著蠍妖。
第五寸,銀白之,詭異多變,代表著骨妖。
第六寸,青碧之,浩瀚玄妙,代表著天狗。
……
一寸長一寸強,這便是修鍊道脈靈的鐵則。
從五寸開始,比這個長度還長的就已經很了。
以李末如今的長度,別說在九重大境的高手之中,哪怕在男人堆里也足以笑傲振雄風,抬頭昂首進澡堂,引得側目敬鰲頭,看自盡低首。
「天都亮了。」
李末從後山山走出來的時候,東方剛好出了一抹魚肚白。
這次主要來回雲中坊耽誤了些時間,突破起來卻是駕輕就,水到渠。
六寸之境,李末還算比較滿意了。
要知道,兩年多前,他的修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與普通人無異。
如今卻已經為了堪比一脈首座的大高手。
畢竟,就連霸侯院首座霍千山也不過【七寸之境】而已。
對於李末而言,或許已經到了該走出去的時候,外面才有著更大的舞臺。
「玄天館的選拔考核之前,我應該不會再有突破了。」李末輕語。
如今距離玄天館選拔考核還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李末相信這應該會是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家底耗的他再也換不了多餘的妖心。
為此,他只要靜靜等待選拔考核開始便可,左右他已經獲得了提前晉級的資格。
到時候,李末便要與龍淵府其他晉級者一同趕赴京城,見識一番天下最頂尖山門的傳人。
那才是屬於他的舞臺。
「回去補個覺。」
李末晃晃悠悠,打算先去飽飽睡上一頓,開始慢慢接下來半個月的閑適生活。
「小兄弟,請問蕭朝淵住在哪裏?」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的話語從後傳來。
李末目微凝,晨曦微,一位中年漢子踏著石階走來,他穿布,鬍子拉碴,看著極為落魄的模樣。
「你是誰?找我們山鬼院的副座?」李末忍不住問道。
「多年不見,他已經為一院副座了嗎?果然是是人非。」鬍渣漢子了角,不由笑道。
「我是他的朋友,也是羅浮山的弟子……只是多年沒有回來了。」鬍渣漢子喃喃輕語。
「你也是羅浮山的弟子?」
李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模樣說他是要飯的都有人行,此人的賣相比起他來更不像羅浮弟子,說出去倒是有些有辱師門。
「蕭副座住在院。」
說著話,李末便在前面帶路。
「要先繞過這條小徑。」
「我在的時候還沒有這條路啊。」鬍渣漢子看著眼前的小路,不嘆是人非。
「這條路是十年前修的。」李末隨口道。
言下之意,眼前這個鬍渣男離開羅浮山已經有十年,甚至更久了。
「小兄弟,這麼早就起來,如今像你這麼勤勉的弟子可不多了。」鬍渣男看向李末,笑著道。
「我是獄卒,早起慣了。」李末淡淡道。
他總不能說自己苦修一夜,剛剛踏六寸之境,正準備回去睡懶覺吧。
「獄卒!?」鬍渣男有些訝然。
「前輩,你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上走,便是蕭副座清修的院子了。」李末指著路道。
「有勞了。」鬍渣男點了點頭,一步踏出,化為勁風呼嘯,徑直竄向了蕭朝淵的居所。
「高手!」
李末目微凝,不九重大境,絕不會有此等法。
而且,剛剛此人近十步,李末居然都沒有發現,很顯然對方的修為比他要高,而且高出不。
「至達到七寸……甚至更強……」李末心中有了判斷。
這天下果然大得很,保不齊從哪裏就冒出來一位高手。
「回去睡覺!」
李末搖了搖頭,徑直走向了自己的窩。
……
就在當天,一則消息傳出,山鬼院有高手歸來,要在九院弟子之中挑選一位傳人。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羅浮山炸鍋。
因為這位高手,不僅僅是修【道脈靈】的強者,而且早已九寸圓滿,只差一步,便可以踏靈息境。
最關鍵的是,這位強者在外遊歷多年,曾經拜在玄天館一位高手門下。
換句話說,如果為他的弟子,將來很有可能能夠進玄天館。
這對於許多沒有把握通過考核的弟子而言簡直就是天賜的機緣。
「九寸強者啊……如果能夠拜在九寸強者門下,那簡直就是一步登天。」
「這位強者跟玄天館還有香火之,如果被他看中那就是自己人了啊。」
「機緣啊……沒想到此生此生,我竟然還能夠進玄天館?」
「等等,你踏馬是不是燒糊塗了?那位前輩還沒有決定收誰為徒呢?」
「抱歉,我上面有人。」
這一日,羅浮九院都顯得熱鬧無比,哪怕是那些已經全力衝刺玄天館考核的弟子都躍躍試,想要爭取到在這位強者面前表現的機會。
「九寸強者?莫不是今天白天我見到的那位?」
當天,蕭鹿瑤前來邀約李末,直言他父親有位至好友遠遊歸來,讓他晚上一同赴宴。
事實上,蕭朝淵如此安排還有另外的考量。
一方面是想讓李末與蕭鹿瑤多親近親近,畢竟李末是他們父兩的機緣,將來一步登天,說不得便要靠著這位年妖孽。
二來,他也想讓李末見見那位故友,若是得到賞識,在選拔考核之前指點一二,對於李末而言定然也是有極大裨益。
「九寸之境的高手……」李末倒是生出好奇。
這已經時息境巔峰,再也沒有人能夠比他更長了。
如此境界的強者,李末確實想要見識一番。
「放心吧,我們作為小輩,只管吃喝,不會讓你臉的。」
蕭鹿瑤知道李末的子,沒有好堅決不冒頭。
「我考慮考慮!」
「我爹說你要是能來的話,他把他那株珍藏了三十年的百年參送給你。」蕭鹿瑤補充道。
「是今晚嗎?」
……
當晚,明月高懸。
清幽的小院。
蕭朝淵一聲素,臉上卻已經顯出微醺的紅潤之。
「想不到啊……江左柳……你踏馬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蕭朝淵舉著酒杯,破口大罵。
江左柳了滿臉的胡茬,看著羅浮山天空的明月,眼中儘是緬懷之。
「人啊,上了年紀就喜歡想以前的事,回來看看。」
當年,蕭朝淵,趙東城,還有江左柳三人一同門,學藝十年。
只不過江左柳在三人之中天賦最高,心氣也最盛,很早便離開了羅浮山,外出闖,一走便是十七年。
「可惜啊,老趙不在山裏,否則我們三人又可以聚在一起,喝得哭爹罵娘了。」蕭朝淵大笑道。
他們年的時候,便經常一起下山喝花酒。
「醉春樓的賬給我還了嗎?」江左柳笑著問道。
那時候,年荒唐,吃了一次霸王,現在想來實在不該。
「早就還了,男人這輩子,三種債不能欠,一是債,二是債,三是賭債……我為你積了大德了。」蕭朝淵笑罵道。
「小紅呢?」江左柳仰頭,笑著問道。
「早十年就找了個老實人……嫁了。」
「真好啊……」江左柳喃喃輕語:「年時,春風得意馬蹄疾,不信人間有別離,回頭來,卻已經數十寒暑,許多人都不再了。」
「嗯!?」蕭朝淵斜睨了一眼,醉醺醺道:「你這次也算是榮故里了,不愧是我們之中天賦最強的……」
兒時竟覺星可摘,抬頭不見年郎。
如今的蕭朝淵貴為一脈副座,江左柳也就九寸極境,未來靈息有啊。
「我快死了!」
江左柳神平靜,吐出了一句話。
蕭朝淵握住酒杯的手掌猛地了一下,他彷彿沒有聽清,可是臉上的醉意卻已經散了三分。
「你……你說什麼?」
「我快死了……」江左柳又道。
「哈哈,老左,你醉了……這麼多年不見,喝酒一道,你終究是敗給了我。」蕭朝淵舉著酒杯大笑道。
「大約還有三個月的命。」
嘭……
酒杯應聲落地,急促清脆的聲音彷彿向湖水中投了一顆石子。
蕭朝淵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看向江左柳的眼神掙得通紅。
「你踏馬的……你踏馬的……」
蕭朝淵口起伏,似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裏,想要宣洩出來,卻又無從著地。
「生死有命,我看淡了……這次回來,只想找個傳人,然後……落葉歸……」江左柳平靜道。
「你看得淡,我看不淡……你踏馬的……讓你逞能?當年拼了命地留你,老趙都快給你磕上了,你踏馬傲氣……要去見見這天下……見……見踏馬的鬼……」
蕭朝淵猛地站了起來,他大聲地罵道,漸漸,聲音越來越小,眼睛卻有些發紅。
多年不見,故友重逢,卻將是訣別,縱然已經看慣了人間生死別離,可是這樣的事落在自己頭上,總是無法承。
「好啦,你踏馬不是男人了?娘們唧唧的,我不是還在嗎?」江左柳淡淡道。
「想要讓我走得安生,就給我找個傳人。」
「怎麼回事?」蕭朝淵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我遇見高手了……」江左柳的眼神顯得有些落寞。
「這天下大得很啊,在那極高……哪怕是九寸之境也如同螻蟻……可惜,我再也看不到那等境界的景了。」
蕭朝淵眉頭皺起,還要再問,卻被江左柳抬手打斷。
「我倒是看中了一個,雖然只是獄卒,不過我卻覺得頗有緣分。」江左柳突然道。
那畢竟是他回到羅浮山遇見的第一個人。
他命不久矣,更相信命運緣法之說,此刻挑選傳人,更看中自己的心意。
「獄卒!?」蕭朝淵心頭咯噔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多想。
不遠,蕭鹿瑤卻已經帶著李末走了進來。
「嗯!?」
當江左柳見到李末的時候,不眼前一亮。
「小兄弟,我們果然很有緣分。」
江左柳不由地站起來。
這一刻,他更加有了一種福至心靈的覺,眼前這個年郎果然與他頗緣分,或許這是冥冥之中定下的師徒之分。
「讓我來看看你的骨如何。」
江左柳一步踏出,手指如電,竟是直接抓向了李末。
在他眼前,即便骨差一些也沒有關係,接下來三個月,他會傾囊相授,將自己所有的寶貝統統用在這個徒弟上。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徹底悉李末的。
勁風呼嘯,雄渾的息如驚濤滾滾,纏向了李末。
「老左……」蕭朝淵不容,剛要開口。
轟隆隆……
剎那間,一恐怖的息從李末的衝天而起,這是一種本能地抵,超出李末知之外。
遇強則起,遇兇而生,不明自,圓通靈明。
「這是……」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江左柳面驟然變化,那凌雲如月般的息,那衝天震地的氣勢,恍惚之間,竟是從眼前這個年人的上浮現。
以江左柳的眼力哪裏還看不出,這是九重大境,道脈靈。
而且,息修鍊到這般爐火純青的地步,簡直是奪了山月華,合了二變。
這等境界只怕比起他邊的這位山鬼院副座都要厲害許多。
「想不到我羅浮山竟然出了如此妖孽。」江左柳緩緩收手,看向李末的神變得無比複雜,最終只能化為一抹苦笑。
「我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