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白老闆的妖心！天狗食日（二合一）

這一夜，李末睡得格外香甜。

夢鄉中，他甚至見到了許沉鋒，對方托著腸子，懇求他一定要幫其尋到殺人兇手，大恩大德，他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李末的恩。

說到最後，許沉鋒直接三口九拜，當場就給李末磕了起來。

最終，李末答應許沉鋒，當然會將殺害他的兇手找出來，後者方才含笑九泉，瞑目而去。

「做好事的覺真好。」

清晨，李末回味著昨晚的夢境，覺撿了十萬功德似的，來到了幽牢。

剛進門，李末便瞧見馮萬年捧著一方緻的禮盒，正用松鎮【水星坊】上好的銀錦緞包裹著。

「這盒子裏裝的什麼東西？你可真夠大方的，用上好的銀錦緞包著？」李末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忍不住道。

銀錦緞用料考究，而且極耗人工，就這麼掌大小的一塊緞子便要五錢銀子，抵得上他們獄卒一個月的薪俸。

「這你就不懂了……」馮萬年咧輕笑。

「貨品好不好，包裝不了，貨品貴不貴，包裝用的對，價格至翻三倍。」

「什麼貨？」李末好奇問道。

「你知道跟我買貨的是什麼人嗎？」馮萬年不答反問。

李末搖了搖頭，馮萬年的路子很廣，是不是從幽牢撿取從妖鬼上落的部位，能夠練寶貝的就賣出去。

因此，顧他的人不，李末倒是不太清楚。

「松鎮的快刀劉！」

「原來是他！」李末出恍然之。

此人的名號他在山上都聽說過。

傳聞快刀劉原本乃是一個屠夫，練就了一切的本事，手起刀落，切下的薄如蟬翼，可以，牛被切了一年還是皮外傷。

屠場的老闆極為惱怒，便將他給辭了。

誰曾想，快刀劉另闢蹊徑，開了一間牛麵店，生意火，只用了三年，便為了鎮里數一數二的富戶。

「怪不得你願意下本，他跟你買什麼？」李末追問道。

他可以想像，這筆買賣如果做了，馮萬年又能大賺一筆。

「前兩天，他找到我渾是傷，尤其是下半，纏著厚厚的繃帶，他說如何才能心無旁騖，全心全意地去一個人。」

「我就問他怎麼了，快刀劉告訴我，那天他依照慣例，帶著禮去見心的人，可是到了後半夜……」

「當我躲進柜子裏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個比我更有資格的人回來了……」

「當我被發現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個是藏不住的。」

馮萬年複述者快刀劉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踏馬……他心的人是別人家的！？」李末緩過神來，面變得古怪起來。

「所以他才來找我買了妖犬牙。」馮萬年晃了晃手中的錦盒。

妖犬牙，乃是取自犬妖的牙齒，經過特殊理之後，一顆埋在院門外，一顆掛在屋，只要有人靠近院門，屋的牙齒便會震示警。

古時候，有些捉妖師出門在外，專門以此作為夜宿荒野的警戒。

事實上，有些厲害的犬妖，上到都是寶貝，而且能夠修鍊到極高的境界。

因此，從古至今，犬妖歷來都是捉妖師豢養的不二選擇。

「有了這件寶貝，快刀劉便可以心無旁騖地他的人了。」馮萬年忍不住嘆道。

「有錢人的癖好果然與眾不同。」李末凝聲輕語。

像快刀劉這般有錢的財主，偏偏好上了有夫之婦，實在是……

「其中的滋味你又怎麼能夠知道？」馮萬年輕笑道：「況且這跟錢財無關，無論什麼樣的人，所求也不過兩件事而已。」

「哪兩件事？」李末好奇地問道。

「一日三餐。」

「只要滿足了這兩件事，任何人都會對你死心塌地。」

「這不是一件事嗎？」

「你再數數。」

「你踏馬……」李末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說起來，男人也只求這兩件事。

「等我做了這筆買賣，紅燈樓，我請客。」

馮萬年捧著手裏的緻錦盒，已經打算狠狠宰上快刀劉一刀。

咔吱……

就在此時，班房的門開了，一道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齊羽！？」李末掃了一眼。

最近這些日子，齊羽似乎天天都要進來幽牢一趟，繼不關押妖鬼，也不提擒妖鬼。

每天都要在幽牢裏面呆上半個時辰，也不讓人跟著。

「有勞了。」齊羽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

「齊師兄客氣了。」馮萬年趕忙起，拿起鑰匙，領著齊羽進了幽牢。

不多時，馮萬年獨自一人，走了回來。

「他進去幹嘛？」

「誰知道？人家是宗門的大紅人，誰敢多問？」馮萬年低了聲音道。

「而且我聽說，齊羽貌似抱上了天師府的大。」

「天師府！？」李末聞言，出深思之。

「你沒看到霸侯院的霍首座現在將他當作寶貝疙瘩嗎？」

「我又聽說，現在齊羽在霸侯院基本就是大師兄的地位……」馮萬年獲取消息的路子確實不。

「不是說他上回試煉出來之後，修為退轉了嗎？」李末忍不住問道。

「真真假假，誰知道呢？他這種級別的天才不是我們能夠過問的……」

說著話，馮萬年抱起桌上的緻錦盒。

「這年頭，搞錢最重要。」

說著話，馮萬年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幽牢。

「搞錢……對了……」

突然，李末一拍腦門，頓時響了起來，他還有一批貨在白老闆那裏。

對方可是欠著他一顆【九爐妖心】呢，算算日子，也該兌現了。

「別再給跑了！」李末嘟囔著。

在見識過師叔祖的種種能力之後，他對於息境之上的境界簡直嚮往到了極點。

如今的李末雖然也算得上高手，可也只堪堪達到了【五寸之境】而已，距離【息通靈】尚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今晚就去。」

如果不是為了馮萬年代班，李末打算現在就過去。

……

當晚，李末趕到雲中坊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了。

坊市的鋪子都已經關上門戶，走到街角，老遠便能瞧見白老闆的鋪子還亮著等，門前的白燈籠顯得格外眨眼。

如此詭異的氣氛，倒像個棺材鋪。

「我就說不是正經鋪子，誰家鋪子這麼晚還不熄燈。」

李末嘟囔著，推門直，清脆的鈴鐺聲隨之響起。

白老闆托著下，靠在櫃枱前，聽見靜，抬眼來。

「你怎麼來了？」

「……」

李末無言以對，每次他來都是這麼一句，好像他就不該來。

「我來看看我的九爐妖心。」

李末可是有一大批貨在白老闆這裏，其中就有斬殺青白二蛇獲得的缽盂，還有蛇皮，蛇骨，蛇膽等寶貝。

其他都不多說了，那口缽盂乃是六品符文兵，論品質與李末的赤炎刀相當。

這些寶貝一天不換【九爐妖心】李末都覺得是丟了。

「你早一天都算白跑。」

說著話，白老闆從後的櫃枱取出了一方玉制的盒子，鎏金鑲邊，最上面還有一顆碧綠通的玉珠。

這盒子的賣相可比馮萬年那個破盒子好太多了。

「這貨的價值非同小可，至於價格……」白老闆拍了拍玉盒，開始鋪墊。

「打住，這盒子我不要。」

李末抬手示意，弄個盒子價格翻三倍，這裏面的門道，他豈會不知。

白老闆掃了李末一眼，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將玉盒打開。

剎那間，一道月華般的暈從中出，照亮了半間鋪子。

濃烈的妖氣中，一枚青碧的心臟緩緩浮現，就如同烈日映照下的蒼穹。

「這是什麼妖心？竟然如此特別？」李末忍不住問道。

迄今為止，他總共煉化過四顆妖心。

黃妖的幻境朦朧，妖的森然霸道，蠍妖的純熾烈，骨妖的詭異變化……它們氣質各有不同，卻沒有哪一種像眼前這顆九爐妖心一般，浩瀚深邃，彷彿充斥著無窮廣大。

「這是天狗的妖心！」

「天狗！？」李末微微容，忍不住道：「天狗食日！？」

「不錯！」白老闆點了點頭，將玉盒的蓋子蓋上。

「真有這種妖鬼！？」李末一直以為這僅僅只是傳說而已。

「尋常所見的妖鬼，藏於深山大澤，或潛紅塵凡俗……以人為葯，以葯為食，修鍊皮相而已。」

白老闆淡淡道：「可是這世上還有些妖鬼天賦異稟，採取自然氣，專修，就無上道果玄妙之境。」

「山鬼！？」李末心頭微，瞬間便想到了這個名字。

山鬼就是採取山修鍊，也屬於自然氣的一種。

以至於後來山鬼轉世，為兔子，拜月修行，依舊屬於此列。

只不過無論是山，還是月華都屬於比起溫和的自然氣。

可是【天狗食日】卻是不同，吞吐天地至之氣，引純修，霸道剛烈，古來有。

要知道，凡是妖鬼，最怕烈日天雷，但凡能夠藉助此二修鍊者都是狠人。

天狗，便屬於此列。

「還真有這種妖鬼啊，竟然直接藉助大日修鍊……」李末忍不住道。

「所以它死了。」

「嗯！？」

「吞日修行，豈是那麼容易，引火自焚，大劫便至……」白老闆淡淡道。

在他看來，天狗也有等級之分，最低級的也能汲取大日之氣修鍊，卻也要等到落日時分，火氣最弱的時候。

哪怕如此，也要按部就班，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滅頂之災，引火自焚。

像這顆九爐妖心便是這麼來的。

唯有真正的大天狗，能夠吞滅大日華，至此大日不見，如墜無邊黑暗，純湮滅，太驟升。

值此便是人間易變，生死顛倒之機。

正因如此，天狗食日，一切盡黑暗，再無所有。

所以，有句話說，天狗一出，一無所有。

在古時候，也有用天狗來形容一個人對某件事或者人鍥而不捨的追求，到頭來卻是一無所獲。

時間久了，便傳了狗。

「真是好東西啊。」李末盯著白老闆手中的玉盒，兩眼放。

「拿走吧。」

白老闆揮了揮手，便將盛有天狗妖心的玉盒推到了李末跟前。

「嘖嘖，白老闆就是爽快，我就不客氣了。」

李末心滿意足，抱著玉盒轉便走出了鋪子。

「苦恨天狗食日近，徒為他人做嫁啊。」

白老闆悠悠輕嘆，門前的白燈籠變得越發明亮，在夜風中搖擺生姿。

……

黑山。

流雲隨風橫渡，襯出一弦月。

痛苦的哀嚎聲彷彿來自幽冥煉獄，從黑山之巔傳來。

黑的烏從枯朽的古木中掉落，化為清瘦的人形，他在腥臭的泥土中翻滾，如同野般，猩紅的眼眸泛起瘋狂的殺意。

「該死……該死……」

千歲咬著牙，發出了最怨毒的嘶吼聲。

「這是……黑山老爺的鎖心咒……」

臭蟲妖蜷在角落裏，看著如同在地獄中沉淪的千歲，猙獰醜陋的臉上湧起無限的恐懼。

黑山老妖之所以能夠為黑山獨一無二的著，乃至於諸妖群鬼聽到那個名字便會本能的恐懼，便是因為這【鎖心咒】。

所有加黑山的妖鬼，都要喝下黑山老妖的心，這是一種認可，能夠提升自的妖氣和實力。

同時，這也是一種詛咒，生生世世都要到他的奴役。

除非黑山老妖魂飛魄散，否則他便能掌控群妖，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是說轉世了嗎……怎麼還能……」臭蟲妖嚇得渾抖，黑山老妖時代的恐懼如水般，再次湧來。

「我沒有殺……我沒有殺什麼天師府……」

千歲仰頭嘶吼，片刻后，那種痛苦似乎才消散了一些。

他知道，這僅僅是一種警告，來自上位者的警告，這樣的痛苦也僅僅只是敲打，讓他知道什麼做尊卑有別。

「等著吧……給我等著吧……要不了多久，天狗食日，黑天舍利……到了那時候我們再來看看……」

「誰是主人！」

千歲低下了腦袋，朝著羅浮山的方向，出了最謙卑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