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這個時代名喚蕭朝淵！江湖路遠（二合一）

這個天下很大，大到如江湖爛漫。

蕭朝淵也曾乘舟漂泊，見過浪迭起，見過驚濤萬丈，見過怒海游龍……

年時，他京城繁華之地，領略過天下山門真正天之驕子的風采。

然而，那樣的風采放在如今的山，放在眼前的年前，卻顯得黯然失。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江湖依舊風波起，總有新人換舊人。

這一刻，蕭朝淵著李末孤立的影，眼中的彩卻是前所未有的熾烈，許久不曾波瀾的似乎漸漸滾燙。

「終於找到了。」

蕭朝淵沉默不語，心卻彷彿有著一道聲音在吶喊。

石壁留痕，後山偶遇，妖大戰……從那時起，蕭朝淵便知道這個神年便是他一生最大的機緣。

此時此刻，蕭朝淵的目有些迷離，腦海中那些早已死去的記憶漸漸復活過來。

當年，他進京城，參加玄天館的選拔考核，結果大敗虧輸，僅僅一便被淘汰。

遭人折辱，流落京城，只能終日買醉，媽自己。

畢竟當初他可是帶著所有人的期許拜別山門，在大家的心中他進玄天館早已是板上釘釘。

甚至於在有些親友的極力宣傳之下，他早已被玄天館定，天之驕子，一飛衝天，就連酒席都大擺了三天三夜。

羅浮山宗主都找他談話，龍淵府的府主都前來恭賀……

在這種毫無退路的況下，當時的蕭朝淵如何有臉返回山門。

就在此時，那一夜，年的蕭朝淵在京城街頭遇見了一個瞎子。

那瞎子說他半生庸碌浮塵，四十歲之後，必遇貴人，一飛衝天，就無雙，可為一宗之長。

蕭朝淵半生大起大落，回到羅浮山之後，一心清修，早已斷了年時代的念想，過往種種，恍然如夢。

對他而言，那揚名天下的執念或許只是大夢一場。

然而，李末的出現卻彷彿他人生中的一盞明燈，江湖無盡，波濤起伏，卻是讓他見到了亮。

「四十歲之後，必遇貴人，一飛衝天，就無雙……」

瞎子的話回在蕭朝淵的腦海之中，他的目越發熾烈，儘管他認定的這位貴人只是位年紀與蕭鹿瑤相仿的年。

可是那又如何？足夠貴便足夠了。

「你……我總算找到你來……」

蕭朝淵走到了李末的前，一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爹，你也認識李末！？」

就在此時，蕭鹿瑤走了過來。

「李末？這是他的名字？」蕭朝淵的心中一陣激，彷彿抓住了後半生的前程。

他費勁心思，將門中九院所有三星，二星……甚至一星捉妖師的名冊資料都翻了個遍，就是為了這個名字。

「蕭副座……我師姐沒有殺人。」

李末開口了，第一句話便是維護起燕紫霞來。

「你師姐？」蕭朝淵一愣，他連李末是什麼來路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他師姐是誰？

「燕紫霞。」蕭鹿瑤從旁提醒道。

「燕紫霞是他師姐！？」

蕭朝淵心頭咯噔一下，眼前這年果然就是他們山鬼院的。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駭然之便越發濃烈。

他們山鬼院的祖墳可是大火焚天，居然出了如此妖孽的弟子，天賦之高，直追當年的黑劍。

「殺了同門，有人證……」蕭朝淵輕聲嘆道。

燕紫霞狂大發，有一活口逃了出來，如今重傷，癲狂不止，尚且山門之中。

更何況，後來聚妖鬼，可是被羅青巖等十幾名弟子看到了。

這些事無論如何都是遮掩不過去的。

「我師姐是被陷害的……這裏可是山，妖鬼眾多，那些弟子道行淺薄，了蠱也是理之中。」李末淡淡道。

他的話倒是也提供了一個可能，只是……

「證據呢？」

「我說的話便是證據。」李末眸凝起，沉聲道。

他以夢之法在燕紫霞的夢境中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是何人出手，但是那些慘死的同門確實不是死在燕紫霞的手中。

「我明白了。」蕭朝淵點了點頭。

他哪裏看不出來燕紫霞對於李末的重要。

既是如此，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蕭朝淵很清楚，當個人的能力大到一定程度，便會無形之中無視許多世俗中的羈絆。

李末如此維護師姐，至說明他是一個重重義的人。

這樣的話，蕭朝淵倒是心安不。

他就怕遇見那種天賦異稟，卻目中無人，甚至獲得力量，便將人命視為草芥的狂傲冷冽之徒。

古往今來，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有些直接將山門親友當做跳板，一旦毫無價值，棄之如敝屐，義絕滅，還自詡大道無。

「這件事我會理，定然會還清白。」蕭朝淵點了點頭，給予了承諾。

此刻，他不是以個人的名義，而是山鬼院副座蕭朝淵的名分。

「有勞蕭副座了。」李末抱拳，旋即轉走向山。

蕭朝淵張了張，想要住，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現在有很多問題要先弄明白。

這決定了以後對待李末的態度。

目送著李末進，蕭朝淵方才緩緩收回目，看著遍地廢墟，滿目狼藉，他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這位寶貝兒的上。

「瑤兒，這裏剛剛發生了什麼？」

「山鬼姥死了！」

蕭鹿瑤開口一句便是語出驚人，不說驚得蕭朝淵心臟驟停，也讓他剛剛癒合恢復好的腸子了幾。

「你說什麼？山鬼姥……死了！？」

蕭朝淵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那位讓羅浮山上下都頭疼不已的山之主死了？而且還是死在這裏的家門口？

這簡直不可思議。

山鬼姥為何如此難纏？就是因為佔據這山地利，修鍊妖法，能夠調融合玄兇煞之氣，這種力量對於人類乃至於捉妖師而已實在太致命了。

然而，這樣的山鬼姥居然沒了！？

「不會是……」蕭朝淵想到了一個可能，他下意識地看向，卻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死在了李末的手裏。」蕭鹿瑤長長嘆了口氣。

這一夜，早已麻木。

「真是他……」

蕭朝淵深吸了一口氣，的眸中泛起深深的異彩。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年。

山鬼姥，兇名赫赫的大妖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這不是戰績，而是奇跡。

蕭朝淵不知道李末世怎麼辦到的，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李末的價值比他想像得更加巨大。

「時來運轉……當真是時來運轉……他果然是我的機緣啊……」

蕭朝淵平靜十幾年的心前所未有的起伏，江浪反覆，無法平靜。

他知道，屬於自己的時代或許真的來了。

從今以後，羅浮山的時代名喚蕭朝淵。

對了，他看重什麼？燕紫霞？不就是給洗白嗎？

如今這種事在蕭朝淵眼中已經是必須完……不……是已經完了。

別說燕紫霞沒有做過，就算是真的做過，蕭朝淵也給洗得白白胖胖，。

一個重傷的瘋子的話怎麼能信？昏昏沉沉，又是從山這種鬼地方跑出來的，保不齊哪天就死了，胡言語而已，不足為信。

羅青巖他們看到了什麼？

不就是看到燕紫霞為了保護眾人，以飼妖嗎？

這般為了斬妖除魔，保護同門，不惜犧牲自己的大義難道不該到嘉獎嗎？

從這個角度來說，燕紫霞應該為羅浮九院上下所有弟子學習的榜樣。

此刻，蕭鹿瑤毫不知，在他爹的籌劃之中，燕紫霞已然為了羅浮山全捉妖師的楷模。

「瑤兒，記住了，今天看到的事，一個字都不要往外。」

就在此時，蕭朝淵恢復如常，鄭重地提醒道。

「爹，這麼大的事，瞞不住吧。」蕭鹿瑤忍不住道。

山鬼姥隕落，這麼大的事必定震三山之境，連龍淵府的玄天館怕是都要過問。

誰殺了此妖？總會有人問起。

更何況，李末斬殺山鬼姥，一戰名，這是好事啊……如果傳出去，他們山鬼院也將臉上有，再也不用跟吞火院爭奪倒一倒二了。

如此喜聞樂見，本沒有什麼好瞞的。

「這當然是好事……可是不同的時機公佈，效果可是天差地別……」蕭朝淵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芒。

為山鬼院副座，他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

如此年紀的息境九重高手，足以斬殺山鬼姥的存在……傳出去，最多便是獲得一些榮耀名聲，甚至是玄天館微不足道的獎勵。

這並非利益的最大化。

相反，如此搶眼的李末或許還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要知道，玄天館的選拔考核已經快開始了，這時候跳出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最重要的是，如果此時亮明了李末的份，這一切的榮耀跟蕭朝淵毫無關係。

他需要好生經營，讓李末獲得最大化利益的同時，自己也能夠沾沾。

當然，蕭朝淵還有一重考慮，李末在羅浮山如此聲名不顯，如果一旦將此地的事傳出去，如此高調，他是否喜歡？

蕭朝淵的考慮涉及到方方面面。

「那宗門裏若是追問起來……」蕭鹿瑤忍不住問道。

這種大事想要捂得嚴合，似乎不太可能。

「乖兒，這裏面的事你就不用問了。」蕭朝淵冷笑。

他這麼多年的山鬼院副座可不是白當的。

「對了，李末在我們山鬼院到底擔任何職？」

就在此時，蕭朝淵隨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查遍門中捉妖師的膽敢都沒有找到李末的檔案。

「幽牢獄卒！」

「什麼！？」

蕭朝淵立地不穩，險些晃倒，接著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看向那深不見底的。

……

古幽深，瑩白的月過穹頂的小口灑落，映照在燕紫霞的上。

「師姐……」

李末走來，卻發現燕紫霞已經蘇醒，徹底從鬼門關前轉了回來。

青披散，月好似一層薄紗披散在的上，遠遠去，說不出的人。

「末末……」

燕紫霞轉過來，看向李末，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的笑容。

「九重大境，力殺鬼姥……你當真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燕紫霞喃喃輕語。

「我卻不知道，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到了如此高度。」

「運氣而已。」李末拉著燕紫霞的手。

「師姐，我們回去吧。」

燕紫霞玉手抬起，過李末的臉龐。

「你長大了……再也不需要師姐護佑了……」

「師姐……」

燕紫霞的眼中著一欣，一不舍。

轉頭看著穹頂上空的月。

「我要走了。」燕紫霞突然道。

「走？去哪兒？」李末微微怔，不由問道。

「雲遊天下……這或許是我的宿命。」燕紫霞回過頭來，淺淺一笑。

「師姐，你……練降魔寶印了！？」李末眸凝起，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唯有練降魔寶印，燕紫霞才會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嗯。」燕紫霞點了點頭：「這多虧了你。」

「捨得生死參玄妙，化寶印降妖魔……」李末喃喃輕語，終於窺伺到了這門印法的真正奧。

不噬妖鬼，不煉人命，捨得生死，方能道。

至此一途，方為玄門正宗。

這是燕紫霞的機緣，雲遊天下，見諸妖鬼，從而開啟悟道修真的不二法門。

這才是此印法真正的修行途徑。

「恭喜師姐了。」李末由衷歡喜。

他知道這是燕紫霞的機緣，別人求都求不來的造化，自羅浮山祖師之下，也唯有此一人而已。

人生便是如此，有人來，有人走……

江湖路遠，不知道在未來某再次相逢。

這便是滾滾紅塵，留有期待，心中懷。

此刻，李末縱有不舍，更多的卻是為燕紫霞到高興。

「末末，將來你的就必定會在我之上，年功業，揚名天下……」

燕紫霞看著李末，臉上噙著笑意。

「三年之後，我去京城找你。」

燕紫霞心裏清楚，以李末的天賦和修為，進玄天館本沒有任何懸念。

「好，三年之後，我在京城等著師姐。」李末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一夜，風波俱靜。

燕紫霞背負長劍，懷揣著對李末的期許遠走他方。

這一夜，山荒蕪。

曾經的山之主和同塵，永久地留在了這絕地。

這一夜，羅浮震。

九院首座齊至，商討著此次風波的影響和後事。

當然，一個最大的疑問擺在了他們面前。

到底是誰斬殺了山鬼姥。

……

黑夜漫漫，無邊無際。

圓月西落，東風似乎已經有了亮。

無盡的廢墟之中，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來，踩在那碎裂的爛木之中，發出咯吱聲響。

「山之主啊……就這樣死了，羅浮山還是有能人啊……」

輕輕的嘆息緩緩落下，沒有半點的緒波。

殘落的月，映照出一位清秀年的臉龐，赫然便是羅浮山第一天才齊羽。

「真是可惜了。」

他喃喃輕語，手掌覆在蒼涼荒蕪的地面之上，接著傳來「咕咚咕咚「般的飲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