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的份,上回咱已經有了猜測。”
賀良駿說道。
他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子,這時居然也有些拘束。
“大概率是姓蕭的,只是不知道是外頭那幾支中的哪一支。”
無人說話。
聚義廳里火把搖曳,照得巖壁影影幢幢,人心神。
“大哥,說句泄氣的,如果這兩人上門要討回賞格,還真有些棘手。”
賀良駿突然怪笑道。
“按我的說法,還是趕搞了儀式,把龍用了,一了百了!”
余開誠聞言大點其頭,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我上回隨口一問,沒想到讓你們這般擔憂。”
見兩位結義兄弟如此忌憚,萬霽反而靠在椅背,傲然挲雙頭刀柄。
“那兩人姓甚名誰其實也就是一說,江湖上到底還是拳頭說話。”
“他們若有先天的戰力,或立刻能喚來氣境高手,要誰、殺誰、試探誰,親自去就行,哪里還用得著我們?”
這話說得在理,讓二人稍稍安心。
萬霽繼續開口。
“龍當然要用。輔藥都是我親自去聯系的,最后一批還有七日就到。”
“等材料齊了,我們立刻就做儀式。”
聚義廳里的氣氛立時明快起來。
“一碼歸一碼,散伙的事你們也要用心——行走江湖,武道是刀劍,義氣是鎧甲。”
萬霽又囑咐道。
“這些天我讓老十一把東西都清點好了;不算那些有價無市的,連錢帶貨差不多有八萬兩銀子。”
“按我的想法,二十一個貫通境的兄弟,一人五百兩;三百來個嘍啰,一人五十兩,銀貨參半。”
“這個價碼是起步,立過功的、資歷深的,還要再加。”
“最后剩個三四萬兩財貨,我們帶走……”
“這些你們倆要親自定下條目,只是消息先別出去,免得人心不穩。”
一通推心置腹后,兩位當家各自離開,獨留萬霽在大廳。
沒了旁人,后者剛剛還穩如泰山的面轉為沉。
按照時間推算,吳廣志早該接到消息。
可這麼久過去,既不見人也不見信,萬霽心中不安。
“許是有別的況耽擱了……”
他猶豫片刻后,卻是深夜不睡,出門把山頭上下的崗哨防衛又細細查驗了一遍。
······
十二月初七,晌午。
洪范端坐床上,行功已有六個時辰。
自會獵歸來,他的氣魄便于極端活躍的狀態。
哪怕自己不作觀想修煉,真氣也自然運轉,松經沉疴,遠超藥石外之效。
再經過數日苦修,命星俘獲之元氣便盡數轉為扎實修為。
前夜,足太脾經四十二位全數貫通,就七道正經修為。
今早,足厥肝經“膝關”沖關功,第八道正經十四大已破一半。
巳時正(上午九點),洪范對著銅鏡檢查,發現背后傷口全部結痂,骨雖未痊愈,但只要不外力打擊,已經不影響作。
從他評估,一方面是命星助力,另一方面也是所用斷續散、黑木膏神效驚人。
回頭想來,洪堅明明深居簡出,對治傷用藥之嫻到,卻好似長期五勞七傷、泡在藥罐子里一般。憾綪箼
穿上武服,洪范止住胡思想,步院中。
他已經收到洪勝告知,明日出征海上飛有自己一份。
也算預料之。
恰好修為又有突破,他便打算在今日將本就差臨門一腳的“非牛頓流甲胄化(v3.1)”一舉完。
朝日院中,湯大個在屋后劈柴,桃紅柳綠都跟著劉嬸去市場買菜。
洪范仔細對照之前的試驗記錄,稍稍調整“沙、水、空氣”參數后,在左臂上塑造出十幾公分厚的沙盾。
右掌緩緩。
譬如水,細、、冰冷……
而后驟然拔臂。
沙盾先是微,剎那后碎一地。
“常態下的相很好,說明包裹的空氣量足夠。”
“但剪切增稠的質不明顯,度還要調整。”
“自然界流沙差不多就是如此。”
“可我的沙重甲需要更高的瞬時度……”
洪范提筆在當前的參數組合后頭打了個叉,然后記下評語。
“修為提升后,對砂礫的控制力顯著增強,試驗方便了很多。”
“功乃萬技之本,教習所言不虛!”
調整后,他再次嘗試。
從巳時初練到巳時正,一個小時里他重復了近百次,終于將流沙的比例拿到正好。
休息片刻后,洪范站到院中,全力驅沙世界。
大沙團自他腳下拔出地面,沿著雙上行。
僅僅幾個呼吸,院中已無人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尊一米九高度、魁梧強壯的沙鑄武士。
“呼吸口還算通暢,視野有些窄了……”
一個沉悶聲音從甲下傳出。
重甲武士一邊活肢,一邊調試面甲的眼寬窄,直到最優。
“甲胄平均厚度在三公分,積是前世重板甲的十五倍以上,但由于度差距,重量只有一百斤出頭。”
“常規姿態下真元消耗不大,我可以堅持一刻鐘。”
“中近距離作戰可以同時布置沙霧,作為知替代。”
“只是消耗會大一倍。”
洪范自言自語道,隨手拔起院中一棵枯草。
炎流勁然發,將沙鑄手甲加熱到四百度。
草葉很快焦黑碳化。
“沙世界負責防,炎流勁負責殺傷,我這臺沙機甲1.0居然還是個混……”
洪范揚了掌中草灰,哈哈大笑。
他散去重甲,對屋后喊道:“老湯,替我取馬刀和角弓來,然后再去洪福。”
“就說我要找他試招!”
湯大個應了一聲,進門拿了兵,又出門去。
不多時,小胖子就到了。
關了院門,洪福眼見族兄幾秒就化作一尊明黃巨人,嚇了一大跳。
“這是我新琢磨出的絕招,你來幫我試試威力。”
洪范說道,指了指擺在邊上的各式兵。
洪福點點頭提起一把馬刀,上步就是全力縱劈,沒有毫擔心——就沙重甲這個賣相,小胖子就不覺得自己能破防。
他的想法果然沒錯。
馬刀劈中肩甲,只切不到一公分,能已經耗盡。
“這手好奇怪……”
洪福吃力地拔出刀來,撓了撓頭。
“第一下明明還不力,卻突然就進不去刃了。”
“再來,各個部位都試試。”
洪范說道。
接下來的一刻鐘里,洪福把所有兵用了個遍,都未曾破防。
威脅最大的,只有一步外出的十字開刃重箭,以及帶著沖鋒勢能的馬槊。
“好家伙,范哥兒,你這是刀劍斧槍全無敵了啊!”
洪福氣吁吁地放下馬槊,一屁坐在地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