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在凡人面前從來不是無敵的。
不說專為限制武者開發的鐵網、強弩、狼牙筅等等,狹窄地形下,只需數位配合默契的重甲步兵,就足以圍殺貫通好手。
但在小規模戰中,一位恃強凌弱的貫通境足以為敵人難以承的失點。
手持大刀的沙匪正擴大戰果,便聽到耳后傳來清亮劍鳴。
他架刀上肩,倚寬闊刀為盾。
錚鳴聲乍起。
沙匪撤刀回,到擴散開的螺旋風波拂過面孔,再手一抹刀面,發現擊明顯形變。
“雷鳴劍?”
他抬眼看向來人,沉聲問道。
穿梭戰場極速殺來的李須陀高聲回應:“正是你李家爺爺!”
聲音才口,第二道雷鳴劍又至。
沙匪大步前沖舞刀,將破空而來的無形漣漪一打。
真氣散開,危險卻毫無減。
關鍵時刻沙匪偏頭側,只聽耳邊風聲一閃而過,先是兜帽前側豁開,再是左肩皮甲斷裂。
珠沿著臉頰淌下。
“逐風劍的滋味如何?”
李須陀看見對手臉上半寸深的傷口,大聲嘲道。
但他的笑容很快凍結。
風將沙匪兜帽掀開,李須陀這時才依稀認出,與他手的哪里是無名貫通境,分明是海上飛三當家。
“斷鋼”方天縱。
他發現得太遲了。
距敵五步之遙,方天縱不再藏實力,渾然境功力發而出,頂著來的雷鳴劍全力出刀。
這一刀的速度相比之前快了近倍,使人避無可避。
迸,李須陀大聲慘,腹竟是被一刀破開。
“李家老二的骨頭,砍起來也沒有比別人更。”
方天縱單手提刀,隨手扯下被氣劍轟爛的皮甲,立于雪地。
“你的頭顱老子先借走了。”
他說著一腳踩住李須陀的側臉,發力將大刀貫下。
箭飚出三尺,慘嚎戛然而止。
眼見此行中數得上的高手數招之已然授首,方天縱周一時無人敢近,形圓形真空。
遠,瞥見親弟橫死的李神機目眥裂。
然而四臂夜叉以一手搬攔拳法糾纏不止,讓他無法馳援。
方天縱拔出大刀,躍上馬車頂端。
“還有九顆頭顱,其中有一顆是指名的。”
環視戰場,他很快就找到了特殊的那一個目標。
板車已碎一地爛木。
讓開打來的金瓜,洪范反手劈刀命中,只崩斷了數片鋼甲葉。
著全重甲的沙匪銳咧惡笑,頂著橫刀不退反進,轟出重拳。
然后被洪范叼住手腕。
烙鐵手發,三以上高溫燎出大片水泡。
沙匪吃痛后退,冷不防被洪平從側面撲倒在地。
湯大個跟而上,須臾間,此人鐵甲隙已中數刀。
溢出。
“你們沒事吧?”
洪范低聲問道。
….他扯開吸滿了的襟,鼻端縈繞不去的腥臭反而更重。
“沒事。”
洪平息著回話,剛一起余便瞥見遠一人正挑起斷劍,而后朝這邊大力踢出。
速度快到他來不及開口提醒。
好在他驟然收的瞳孔,讓洪范察覺到了危險。
五指握拳,沙流匯聚。
高速來的斷劍命中懸空沙盾,寸寸崩斷。
“洪家小兒,我們第二次見了。”
豪嗓音響起。
洪范回頭去,便見一位赤膊大漢手提大刀,大步穿越戰場。
此人臉上被開了個口,渾熱氣升騰,將沾雪花輕易化開。
“方天縱。”
洪范臉越發凝重。
“你們去西邊幫洪赦。”
他推開洪平二人,不容置疑地下令。
炎流勁和沙世界全力運轉。
“你還有余碌關懷別人?”
方天縱瞬步近,閑庭信步般連劈兩刀。
洪范左開右格倒退三步,額間已然見汗。
但他心中清楚,對方恐怕遠遠未出全力。
“上回你襲暗算,殺我手下五人。”
方天縱平舉大刀,以刀尖指向洪范。
“你說我該如何報答?”
他厲聲喝問。
洪范面對刀鋒,冷笑以對:“不過隨手之勞,三當家不必掛懷。”
方天縱忽然斂去怒容。
“我也不算利息,待會就砍你五刀如何?”
他輕聲說道,屈指彈飛頜下半凝固的滴。
“啵”的一聲輕響。
正當洪范視線不自覺被紅點吸引的時候,方天縱悍然出刀。
這一刀來勢突然,速度卻是平平,最后只劃破外便被躲開。
與其說是殺人,更像是驚嚇與戲弄。
果然,失手后的方天縱不急不怒,反而緩緩搖頭。
“有欠有還,天經地義。”
“說好了你欠我五刀,這五刀你便不能躲,也不能擋!”
他拄刀在地,笑容熱烈而猙獰。
“否則我砍空一刀,就殺一人!”
他說著拔起邊無主短矛,旋擲出。
二十幾米外,一位遲家子弟應聲倒地。
“看到了嗎?這小子是因為你而死的。”
方天縱恣意笑道,饒有興致地觀察洪范的表。
沉凝重,卻依然太過鎮定。
他不滿意。
于是方天縱掄起大刀,又一次劈向洪范左臂——不致命,只致殘。
洪范以王不留行撥開來刀,飛再退。
第二刀又空了。
“沒想到洪家星君竟是如此冷之人!”
方天縱高聲哂道。
“我看不如馬驚沙遠甚!”
他當著洪范的面轉踢出腳邊斷刃。
中刀者口被貫穿,踉蹌數步方才倒地,隨后被邊上的沙匪梟首。
在過去多年的沙匪生涯中,斷鋼用這招玩弄過不初出茅廬的年俠客。
只可惜洪范前世扳過的電車軌道拉桿實在太多。
….“洪家小兒,這一人也是你殺的!”
方天縱轉回目,嬉笑著向洪范。
但在后者漆黑的眸中,他沒有看見任何搖與掙扎。
只有蔑視與譏諷。
“方天縱,瞧瞧你這自說自話的蠢樣。”
洪范搖頭哂道。
“你選的兵,你挑的目標,你的手……”
“然后說兩句蠢話,就我殺的人?”
話說一半,洪范忍不住嗤笑出聲。
笑聲散開,使方天縱暴怒。
“你說我蠢?!”
他用腳尖挑起一把短匕,正再殺第三人,卻被洪范打斷。
“我有個建議。”
“接下來這個,你就說是天榜上的武圣們殺的。”
“因為他們沒跪請你當大華皇帝……”
“如何?”
聽聞此言,方天縱手里的匕首竟是甩不出去。
他很想反駁,很想繼續道德綁架,但舌頭在里兜兜轉轉,最后卻一個屁也放不出來。
因為洪范說得實在很有道理。
方天縱沉默了。
這套言語詭計他屢試不爽,自以為難解。
此時被輕易穿,讓他本就不多的腦容量有些過載。
洪范又挑眉發問。
“你們此來不就是要取我命。”
“現在又拖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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