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范來之前便知道通堂是金海城守鄭準的產業。
也正因此,這里能占據赤沙大道的中心位置,從金海三大豪強手上要到丹藥配額。
所以縱然未曾蒙面,他也能猜到這位麗的份。
鄭準的獨鄭芙蕖。
另一邊,鄭家千金則習慣地掃了眼店中客人,目在洪范上落了片刻,就轉上樓。
“蓮藕,剛剛樓下那人,就是上次安寧街上邀戰的洪范吧?”
等到上了二樓,鄭芙蕖突然住了腳步,側首對丫鬟問道。
“是的,就是他。”
蓮藕篤定回道。
的記不怎麼好,時隔十日,見過的大眾臉未必能記得。
但以洪范容貌之出挑,反倒是想忘都忘不掉。
“我這幾日倒也有聽人提起,說他有中上天資,未來說不定是能進渾然境的。”
鄭芙蕖復又邁步,微一挑眉,語氣卻不以為然。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勝哥哥的弟弟,我也不該吝嗇提點。”
走到里屋坐下,出手指點了點臉頰。
“這樣吧,你下去說一聲,不管他來買什麼,都給他九折。”
話一口,又像是不認輸般補了一句。
“另外,叮囑他一句,就說讓他好生修煉炎流功;既然有些天賦,就別把時間浪費在拳腳把式上。”
“蓮藕,你覺得如何?”
鄭芙蕖問道。
“我覺得很好啊。”
丫鬟回道。
“小姐未來要出嫁,金海城,無非也就三四人可想。”
“依我看,勝公子就是最好的。”
“所以小姐照顧他弟,當然是好事!”
蓮藕歡聲說道,臉上泛起促狹笑容。
“就你會胡說。”
鄭芙蕖橫了一眼,呵斥一聲,但心中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蓮藕轉下樓,徑直便往洪范走去。
“可是洪家范公子當面。”
以陳述的語氣,發了個問句。
“是我。”
洪范回道,安坐椅上。
“我家小姐與范公子兄長勝公子好,是故有代,今兒范公子的單子,全都九折。”
蓮藕淡淡說道。
“那可要多謝貴小姐好意!”
洪范聞言,立刻起,微微回了一禮。
這下子,約莫十三四歲的小丫鬟臉上才多了些笑意。
“此外,小姐還有一言贈公子。”
蓮藕坦然了一禮,又說道。
“公子既有武道天資,便該專注功,不應把時間浪費在拳腳把式上。”
洪范不明就里,只覺得這話有些沒頭沒腦。
但他還是頷首應下:“替我謝謝鄭小姐。”
若是尋常一朝得勢的年人,或許會有不忿,覺得我們素不相識,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但洪范早不是這個年紀。
人家給省了二十兩銀子,就是過來罵他兩句,他也只會覺得超值。
丫鬟見狀點了點頭,轉上樓。
不多時后,侍將打包好的丹藥干送了過來,還額外退回了一張二十兩面額的銀票。
省下了這筆錢,洪范的日常消費,能多不余祿。
背起東西,他將小桌上奉送的酪小食幾口吃了個干凈,大步出門而去。
此時臨近中午,金海城中行人漸,炊煙漸多。
通往洪府的一道小巷里,孩子們用樹枝在地上劃分方塊,大呼小著跳起了房子。
其形制玩法,去前世大同小異。
洪范停下腳步,久久地注視他們,仿佛在隔著一個世界,聆聽年的回音。
許久后,他拐出巷口,再次步大道,心中平靜而踏實。
······
三日后,五月十四。
夜。
水流般的月華自枝葉灌木的隙中淌下,引得渠邊青蛙、草鳴蟲大驚小怪,聒噪不止。
洪范閂了屋門,在手指間凝聚熱力點燃引香,又取了一小塊鑿齒干叼在里。
及至在床上端坐,鼻端嗅著了濃郁香氣,他才含干,發力大嚼。
前幾口下去,鑿齒的就譬如一塊石頭,堅且無味。
但隨著質纖維被臼齒碾開,唾又點點滲,一略帶腥味的鮮甜便在齒間漾開。
吞下沫,洪范如同飲下一口烈酒,有灼熱沿著食道直抵腸胃。
然后,本就在推宮丸作用下充分活泛的氣,越發熾熱激昂。
借著三種武道資源之力,洪范澄澈心神,引導炎流真氣一次次循環沖擊道。
時間點滴逝去,直到后半夜,他才覺得力疲乏,無以為繼。衛鯹尛說
至此,手厥心包經的第三個大“曲澤”已經松大半。
幾日修煉下來,洪范對于目前的進步速度已有大概評估——打通一條完整正經,大約需要兩個月時間。
這速度比起單有推宮丸時又快了差不多三四,相比穿越前的原主,差不多是整整四倍。
【假設沒有任何外力助益,以這軀的資質,六到八個月能打通一道正經。】
洪范心道。
【確實是中上的資質。】
貫通境十二道正經,八個月通一道,滿打滿算不過需要十年時間。
似乎三十歲前進渾然境是按部就班的事。
但洪范知道現實和紙面潛力永遠是兩碼事。
就像前世dota、lol等游戲一樣,修行武道也講究一個滾雪球——同樣的裝備和經濟,相差三分鐘到手,對局勢的掌控力完全不同。
越快突破,越能匯聚資源,越能保障充足的修行時間。
如果傷猝死相關的一切沒有發生,原本的洪范恐怕會黯然離開族學,然后深陷于日常生活的旋渦中,為食住行無盡奔波。
到時候,他每天連練武時長都無法保證,別說八個月,一年半都未必能貫通一道正經。
久而久之進境緩慢,難免散了心氣,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練武的料。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本就是一步慢步步慢。
正因如此,當日面對求德,洪范才有“只爭朝夕”四字。
一夜過去,五月十五。
洪范剛用完早飯,便等到一位發須花白、拄著拐杖的客人。
族負責人事雜的洪善。
“范哥兒,我這回過來,是有些不太好的信兒。”
洪善在石桌邊坐下,說道。
“上回你說要去朱騎,我也覺得是十拿九穩的事。”
老頭略有些不好意思,連劉嬸泡來的茶水也沒沾。
“但昨日我又去確認,那邊卻不置可否。”
洪范聞言,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是有什麼特別的說法嗎?”
他一口飲干茶水,問道。
ps:本書到現在還沒有一條噴的帖子,說明我的水平比上本書開頭時期有進步。
就還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