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靠岸。眾人下船行至一片山林,樵夫才道:“小郎,大叔只能送你到此。”
江凡拱拱手:“樵大叔,多謝。”
樵夫點點頭道:“大叔雖然有些事不方便,但人也不能都讓打漁的還了。”
說著走到山林邊,向著里面道:“不必藏頭尾,在岸上尾隨一路,出來見見!”
九熊大驚,紛紛亮出武,警惕的盯著山林。
然而那林子幽深,卻毫無靜。
樵夫仰天哈哈大笑:“既然不出來,便不要出來了。”
說著向江凡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小郎,眼前這林子不太好走,我給你開條路出來。”
說罷,探手從腰間摘下那把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砍柴斧,一斧頭向著林中砍去。
江凡等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轟然巨響中,一道寬有兩丈的壑將樹林從中分開,就似一條筆直的道路。
而與此同時,眾人也分明聽見里面傳來幾聲驚呼,接著十幾條人影倉惶逃竄而去。
丁安等人面面相覷,這條壑長達百十米有余,生生貫穿了這片林子。
上午漁翁一竿釣船,下午樵夫一斧開路!
對九熊來說,今天一天的震撼超越了過去這麼多年。
熊三看看手中的板斧,再看看樵夫手中那普通的短柄柴斧,心頭生出一片熾熱。
樵夫似乎到熊三的心:“你也用斧,我看你資質雖不算超凡,但也上佳,這上面記載了幾下我砍柴的把式,且送予你吧,好生保護小郎。”
說著,將一卷竹簡扔給熊三,也不顧后者激的渾抖,向江凡微微頷首,轉唱起樵歌大步而去。
“那個,姑娘,你自己保重,我們也該啟程了。”江凡微笑著向那落水說道。
此時已經換上一件新服,是白小翠的,長短倒沒問題,只不過前繃的很,江凡都擔心衫裂開。
大眼睛眼淚汪汪,神凄楚:“我……我不知道往何去……”
生的極,卻不似白小翠那種,而是一種嫵中著楚楚可憐的風。
江凡道:“回家啊,給你些銀錢,自己回家去吧。”
豆粒大的淚珠從那雙大眼睛中滾滾落下:“我們……舉家搬遷,誰想到遇上臭名昭著的黑帆匪,全家慘遭毒手,我拼死跳江,被卷激流僥幸逃生,如今家鄉已無親人,我……”
越說越傷心,最后竟忍不住泣起來。
都說人尤其是一哭梨花帶雨,而這更堪稱絕,如此悲切自然更加讓人心生憐惜。
黑山九熊這幾個傻大個哪見過這陣仗,看的手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這里江凡說了算,他們雖然有心讓這姑娘同行,可須得江凡點頭。
“那也不能跟著我們,你也看到了,我們正在被追殺呢,黑帆水匪也是其中一撥,你難道還想和他們頭?”
江凡瞇著眼說道。
神明顯畏一下,卻很快變得堅定,銀牙咬:“我,我和黑帆賊不共戴天!他們殺了我全家,我一定要報仇。我知道,你們和黑帆賊是對頭,只有你們能幫我,求求你們,讓我跟你們走吧。讓我干什麼都行……”
“這個理由……”江凡著下:“這理由倒是不錯,黑帆賊確實我們共同的敵人,可是……”
可是啥啊!幾頭黑熊都急死,那小姑娘多可憐,你這猶猶豫豫的就不能痛快點嗎?
“可是……”江凡嘆口氣:“說實話啊,你幫不上忙啊,還只能拖后。”
“俺,俺來照顧!”熊五憋紅了臉,拍著脯說道。
江凡搖搖頭:“五哥,別鬧了,我們的對手可不一個黑帆賊,還有不知道多躲在暗的,自都難保,跟著我們更危險。”
“可……”熊五還想說什麼。江凡卻打斷他:“就這樣吧,到了前面找個有人的地方,你就自己離開吧。”
邊哭邊哀求:“天涯茫茫,我一個小子又能往何去,如今已經走投無路。求求你,帶上我,我能幫忙的。”
江凡看那模樣,似乎也有些意,開口道:“哦,那你會什麼?”
趕忙胡拭幾下眼淚,看看幾人:“我,我會會煮飯,還會服,還會,會跳舞……”
江凡擺擺手:“姑娘,你這些本事適合相夫教子。算了你還是走吧。”
頓時哇的一聲痛哭起來,那一個撕心裂肺,看的熊五實在不忍心,趕忙安:“姑娘,跟著俺們確實危險,你要會武功還好,俺看你也不像,你放心,黑帆賊我們會殺,你還是投奔親戚去吧。”
哭的越發傷心:“我沒有親戚了。我,還有的,我生長在河邊,水好……”
江凡只是搖搖頭,“這也沒啥大用啊,還是就此別過吧。”
大急,“我,我,我還有呢,我家常年行走滄瀾江做生意,對地形很,對你們有大用。”
“嗯?”這似乎提起了江凡的興致,著下想了想:“這個倒是有大用……好吧,你就暫時跟著吧,但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若有危險未必顧得上你。”
連忙抹了抹眼淚:“只要你們肯帶著我就好,我不會拖累你們的,就算有危險也是我自己選擇,與你們無關。”
“好吧!那就這樣。那麼姑娘怎麼稱呼?”
道:“我姓魏,魏小紅,幾位恩人我小紅就好。”
“哈?”江凡神古怪的瞅瞅白小翠。一個小翠,一個小紅,得,紅花綠葉都湊齊了。
白小翠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劍眉挑了挑。嚇得江凡趕道:“這樣,小紅姑娘,你的任務就是照顧白小翠,比你大些,姐姐便好。”
魏小紅趕忙對著白小翠斂衽施禮:“小紅見過白姐姐。”
“接下來又要靠自己了啊……”
穿過樹林,江凡瞅著面前的滄瀾江嘆氣道。
丁安慢慢走過來,“你既與這等絕世高手相識,為什麼不邀請他們送你去青云?”
江凡搖搖頭:“人家還要打漁、砍柴,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