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小時後。
希臘,機場。
念再一次踏上這片土地,心比之第一次的時候,有著千差萬別的覺。
第一次來這裡,是來度月。
第二次來這裡,是滿懷著希,來尋找逃跑的丈夫。
走出閘口,念一湖藍的長,推著行李車走出來,邊來往的人羣不斷,走在中間,眼前不懷念起上次的畫面。
那時候,和他走出閘口,因爲邊各有側目者,彼此間還發生爭執。不喜歡有人覬覦老公,他肯定也不允許有男人看他老婆。
最後還是他說錯話,敷衍著回到酒店,事纔算完事。
如今還是站在這裡,卻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這種落寞的滋味,讓很難。
舉目眺過去,各皮的人都有,大家神愉悅,來到如此天堂般的地方度假,基本上都是三三兩兩的,有的是人,也有全家人,朋友一起結伴。
暗暗吐了口氣,念收斂起心底失落,推著行李走出機場。有事先安排好的車輛,在機場外面接,因爲時間不算早,只好先回酒店住一晚。
來到的酒店,還是度月住過的。套房,也是上次住過的那間。
酒店的服務生把行李給上來,上房卡後,屋子裡亮起燈,簡單的代一些後,服務生便轉離開。
念站在原地,眼睛環過四周,眼角泛起溼潤。往事涌上心頭,曾經有多快樂,如今就有多麼辛酸。
房間裡面的擺設,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充滿新婚的氛圍。沒有玫瑰花瓣,也沒有紅酒燭臺。房間的佈局,如同普通的套房,看不出什麼特別。
念這才明白,上次這裡的佈置,都是凌靳揚特別花過的心思,安排專門人弄出來,哄開心的。如今這房間清一的白,雖然乾淨整潔,可看在的眼裡,別有幾番失落。
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念計算了下時差,這個時候聿灃市那邊應該是半夜,不敢給家裡打電話,便編輯一條短信,給心發送過去,告訴自己平安到達。
把手機放在枕頭下面,念掀開被子躺下來,心底不平靜,也沒什麼睡意。滿腦袋想的都是凌靳揚到底來沒來過這裡,是不是選擇錯誤?
這樣琢磨著,迷迷糊糊間,竟然也睡著。這段日子以來,的神經都繃得很,如今心俱疲,強撐的意志力,也有打盹的時候。
這一覺睜開眼睛,窗外已經大亮。
念著眼睛坐起來,竟然驚奇的發現,昨晚一覺睡到天亮,沒有做夢,也沒有睜眼到天明,而是安安穩穩睡著,一夜好眠。
擡手輕著枕邊,念低低一笑,心想原來這房間有魔力。這裡曾經存在過他的氣息,所以住在這裡,格外覺得安心舒暢。
睡醒後的第一件事,念掏出手機,給家裡打去電話。聽到兜兜“咿呀”的聲音後,心底一鬆,有種莫名的安。
還有兜兜,還有的全家人,一定要找到凌靳揚,把他帶回家,告訴他,還有多人在等待他,也同樣著他!
洗漱後,念換上一條碎花的長,在酒店用過早餐後,便讓司機開車把送到伊亞,那個有著最落日的小鎮。
伊亞建在臨海的斷崖上,周圍白小屋,希臘獨有的風車,映眼簾的一切景,都是如此悉。
念來到上次那座藍頂的教堂,平靜的心湖忍不住激起來,手心裡冒出一層膩,心跳加速。
來到教堂,念按照上次的記憶走過來。周圍間或有人走過,不過都是遊客,也是來此觀賞落日的景。
念細細的看過去,把這座不大的教堂裡裡外外都找遍,沒有他的影。不死心,又沿著小鎮繼續找,把上次他們來時曾經遊覽過的地方都找遍。
這樣找尋下來,念帶著滿心的期待,卻又在失中絕下來。
沒有他的影,也沒有他的足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夕將要垂落。念無打采的回到教堂,邁步走上來,沿路這短短的距離,耳邊不迴盪起曾經他們的誓言。
“等到我們金婚的時候,你還要帶我來這裡看日落,好不好?”
“好,一言爲定。”
“五十年以後再來,你也要揹著我哦!”
“沒問題,你老公能力很想,五十年如一日!”
“噗……”
“凌靳揚,你不要臉!”
往日那些甜言語,不停的迴旋在耳邊。
念踏上教堂的空地,站在他們曾經站立過的地方,仰起頭看過去,只見遠的夕一點一點落下,周圍的時間彷彿停滯般,那璀璨的金,緩緩隕落消失。
當夕最後的餘輝消逝後,念忍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雙手環住肩膀,淚如雨下,哭的好像一個孩子般無助。
怎麼辦?他沒有來過這裡,他沒有承他們的金婚誓言。他當真走的如此絕?
如果這裡沒有他的足跡,念真的再也想不出來,他還會去哪裡?當初的信誓旦旦,此時都化爲泡影。開始害怕起來,這大千世界,如果要一個個地方去尋找,那要找到何年何月?而他們又會肩而過多次才能相遇?!
“嗚嗚……”念雙發,抱住雙肩的,無力的蹲在地上,淚流滿面:“凌靳揚,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淚水模糊掉視線,念整顆心劇痛,好似一把鈍刀磨在心尖,不停的撕扯,卻又不乾脆給一個痛快,無窮無盡的折磨著!
貝齒咬著脣瓣,念蹲著痛哭,任由周圍人朝著投來好奇的眼,毫也不在意。許久後,等發泄過後,才能稍稍平復下心底的波。
不能灰心,也不能放棄!如果連都絕,那麼凌靳揚該有多麼悲涼?!
擡手乾眼淚,念屏住呼吸,卯足一口氣,想要站起來,可雙腳一陣麻,這才發覺是蹲的太久了,不循環,雙都麻掉。
手扶住眺臺的邊沿,念正要站起,眼神下的那個瞬間,看到什麼,雙眼倏然收起來。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將屏幕開後,把亮對著牆壁的下沿照過去,這面牆寫寫畫畫塗大片。似乎來遊玩的遊客,都想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便把這面牆當作許願牆。
念舉著手機,視線一點點下,當看清楚居中那一行的跡後,眼底的淚水再度傾瀉而出。
白的牆沿下面,有一行黑的小,跡蒼勁有力。那悉的筆,讓悲涼的心,再度燃燒起暖意來。
那行,整整齊齊,寫的只有一句話:祝凌靳揚和念金婚五十年快樂,5211314。
最末了的日期,標註的是他們五十年後結婚紀念日的年月日。
這是凌靳揚的跡,念可以肯定。而那筆記彌新,應該是寫上去不久的。
凌靳揚來過這裡,他一定是來過這裡。
念雙手撐著牆沿站起,雙,等到恢復知覺後,急忙小跑著離開教堂。以教堂爲中心,沿著四周開始找人。
整顆心咚咚跳,有種莫名的知。裡有種強烈的預,他就在周圍,並且距離很近很近。
一口氣從教堂跑下來,念左右巡視,見到人抓著就問,激的言辭都有些混。這一激,英說的七八糟,過往的人也聽的腦袋發懵,回答給的都是搖頭,一臉不知。
眼見問不出什麼,念索也就放棄,自己繼續往前走,繞著教堂附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這裡的房子,多數都是白的屋頂,所以一眼看過去,從上至下,錯落有致的圓形白屋頂,層層疊疊,煞是好看。
念定定的站在原地,仰頭往上看去,眼底豁然映一道影,讓的眼眸,瞬間定格住,隨後再也移不開。
深深吸了口氣,念穩住心底的慌,沿著小路走上去,來到那座白小屋前。
白的圓頂小屋,面積不大,屋前的空地上,種植著各的小花,豔麗。念走上去,順著所站的角度看下去,恰好能夠見到落日的景。
院中擺著一張藍的長椅,男人背對著而坐,他此時面朝著大海,似乎還在回味著剛剛夕垂落下去的景。
念呆呆的站在他後,不說話,也沒有作,只是這麼靜靜的著他,好像自己一旦開口,他就會被嚇走。或者還不敢置信這是真的,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從睡夢中驚醒!
坐在長椅中的男人,微微低著頭,他出的側臉線條分明,雋永的五深邃俊,讓人看著依舊怦然心。
垂在側的雙手了鬆開,鬆開又握。念反覆平息心底的怒火,挑眉看過去,只見他擡手輕著無名指的戒指,目久久的落在那上面,許久都不曾移開。
直到有人推著一輛椅,朝著他走過來。
“先生,天氣很晚了。”走來一位三十幾歲的男人,是東方人,面容白皙溫潤。
念見到那張椅的時候,整個人如遭雷擊,怔怔的愣住,腦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隨後眼睜睜的看到,那個男人把椅推到凌靳揚面前,手將他扶上去,而後又細心的拿起一條毯子,蓋在他的上,低聲與他說了句什麼。
凌靳揚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表,只是漠然的點點頭。
間涌起一陣熱流,念想要張喊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擡起的雙手,頹然的停留在半空中,出的弧度悲傷。
最先發現的,是那個男人,他見到有陌生人過來,下意識的停在原地,朝投來探尋的目。
半響,凌靳揚似乎意識到什麼,他緩緩擡起頭,側目看過去,那雙深邃的眼眸見到那道悉的影后,卻也只是片刻的波,隨後又恢復平靜。
對於他眼底的平靜,念異常氣憤,一手指過去,怒聲吼道:“凌、靳、揚!”
聽到暴怒的聲音,凌靳揚沒什麼特別的表,淡淡的開口,卻是對著後的人,道:“推我進去。”
男人不敢質疑,推著椅就要進去,卻被念幾步過來,用的擋住。
“站住!”
念雙手按住椅的扶手,俯下盯著坐在椅子裡的男人,吼道:“凌靳揚,你還敢給我躲?你能躲到哪裡去?!”
“我不想見你。”這句話,男人回答的理直氣壯,異常平靜。
卻把念深埋的所有緒,一下子激發出來:“凌靳揚你這個混蛋你自私膽小無無義你說走就走有沒有想過我的覺有沒有想過兜兜要怎麼辦我怎麼會上你這麼個混蛋男人……”
一口氣吼完,說到最後差點沒把自己噎住!
“推我進去。”
凌靳揚目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爲的話,眼底浮現出半點波。他抿著脣,再度開口,依舊是對著後的人吩咐道。
聽到他的話,護工一愣,也不敢多問,把他推進屋裡。
念氣得差點冒煙,說的口乾舌燥,他態度毫未變。這個男人,就是有能夠把人瘋的本事啊!
轉也踏進屋裡,念一把搶過護工手中的椅,沉聲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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