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小心翼翼的跟在孩兒後,走了十幾分鐘,來到靠近河邊的一城中村。
金陵這兩年發展勢頭很猛,像這樣的城中村已經不多見了,這應該是整個金陵城碩果僅存的幾之一,居住在這裏的,除了一些家境不好的戶主,大多數都是外地來打工的人。
到了城中村,並未走多遠,孩兒便進了一間小瓦房。
看來的境確實不太好啊。
目送著孩兒進屋,方毅停留在原地,聞著四飄散而來的各種各樣的味道,皺了皺眉頭。
「哎喲......」.
方毅正思量著,突然聽到一聲哀嚎,轉過頭便看到一個老太太摔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盆服和幾個架。
「老人家,您沒事吧?」
方毅跑過去,忙扶著老太太。
「唉,沒事......沒事......人老了,不中用了,端幾件服還能摔跤,呵呵......」
老太太在方毅的攙扶下站起,自嘲的笑了笑,又準備彎腰去撿服。
方毅見狀,急忙攔著:「我來幫您。」
他說著,三兩下就將服撿了起來。
「小夥子,謝謝你啊。」老太太對方毅謝道。
方毅擺了擺手,正要將服給老太太,突然眼珠子一轉,將盆收了回來:「老人家是要晾服吧?我幫您。」
似是沒想到方毅這麼熱心,老太太愣了愣,隨即搖頭: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事,晾哪兒?這兒是吧?」方毅說著,已經找到了晾服的地方,兀自晾曬起來。
原本被方毅扶起,老太太就已經心存激,此刻見到方毅這麼熱心腸的幫自己晾服,心中對他的好更是提升了不。
「小夥子,你不是住這兒的人吧?」
仔細打量了方毅幾眼,問道。
「您怎麼知道?」方毅好奇。
「我在這兒住了幾十年了,你是不是住這裏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老太太笑著道。
「您還真說對了,我確實不是住這裏的,我來找人。」
聽到方毅是來找人的,老太太心思頓時活絡起來,急忙詢問:「你找誰?說出來看看,說不定我認識呢。」
即便老太太不問,方毅也要向打聽孩兒的事,現在問了,正合他意。
「哦,我找......」方毅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剛才刀疤臉對孩兒的稱呼。
「李靖雯!」
「喲,你是靖雯的朋友?」聽到方毅說出這個名字,老太太一下竟有些激起來。
「您真認識?」
方毅問道。
「那可不嘛,靖雯這孩子,我可是看著長大的,跟我親孫兒一樣,怎麼能不認識?你是同學?」
老太太問道。
「額,是朋友......」
方毅道。
聽方毅這麼說,老太太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當看到方毅長得一表人才之後,不由揣測:「你......你不會是來追求靖雯的吧?」
方毅被老太太打量得渾發,正想著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引起懷疑了,突然聽到老太太說出這句話,頓時愣住,不過只愣了一會兒,他便靦腆的點點頭。
雖沒說話,但這答案顯而易見,老太太看了,也不笑起來,一臉「我就知道」的表。
「小夥子,用不著不好意思,靖雯這丫頭好啊,生得好,子也好,就是不太會打扮,你能追求,說明你很有眼。」
老太太讚賞的說道。
方毅聽了,更加「不好意思」:「我知道很好,就是總不跟我說自己的事,搞得我認識這麼久了對家裏的況卻一點都不了解......對了老人家,您知道家裏都有些什麼人麼?」
方毅問道。
老太太本來還興緻的,聽了這話后,神一下便落寞起來,嘆了口氣:「唉,死的死,瘋的瘋,哪還有什麼人啊......」
「啊?」方毅被老太太的話嚇了一跳。
看了眼方毅臉上的吃驚之,老太太再次一嘆:「說起來,靖雯這孩子命苦啊,三歲時父親就去世,後來母親也瘋了,剩下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是麼。」方毅目驚訝。
「這些都沒跟我說過。」
方毅喃喃說著,又道:「老人家,您能多跟我說些關於的事麼?」
老太太點點頭:「小夥子,我看你人不錯,心也善,就多跟你說說,也好讓你對這丫頭多些了解。
其實靖雯小時候家庭條件是不錯的,老子是京都大學的教授,母親也是文化人。
只可惜,在三歲那年,老子去國外參加一個什麼流會,回來的途中遭遇飛機失事,說是下落不明,依我看啊,多半是死得骨無存,母親不了打擊,一下就瘋了,這麼多年也沒好,一直關在神病院裏。」
方毅眉聳,也覺得有些凄涼:「家裏沒別的親戚?這麼多年是怎麼生活的?」
「他老子的爸媽死得早,那邊幾乎沒啥親戚,倒是母親娘家這邊還有人,有個外婆和舅舅,小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外婆生活,不過舅舅是個不的,整天遊手好閒,嗜賭如命,這些年來,不僅將自家的房子輸了,還把靖雯老子留給的房子也輸了。
連靖雯外婆也被他給氣死,靖雯外婆死後,他舅舅又嫌吃用得多,將給趕了出來,現在靖雯住的,是以前他們家的老房子,唉......」
說著李靖雯的家事,老太太連連嘆氣,聽在心裏,方毅也唏噓不已,他早就猜到李靖雯生活得可能不好,但也沒想到,竟會這樣慘......
「對了老人家,您先前問我是不是的同學,怎麼?還在上學麼?」
想起先前老太太的話,方毅問道。
老太太點點頭:「在上學,讀大一了,就在咱們金陵大學。」
「哦?」聽到老太太說李靖雯就在金陵大學讀大一,方毅有些訝異,金陵大學是他曾經所在的學校。
訝異過後,他便面恍然。
難怪先前自己幫了,提議要送回家時遭到拒絕呢,既然是在金陵大學讀大一,那必然是認識自己的,半年前,方毅在金陵大學可謂臭名遠揚,沒幾個學生不知道的。
方毅先前還以為是李靖雯太過向,所以拒絕自己的提議,現在想來,只怕自己在心中的印象,並不比刀疤臉等人好多才是。
「小夥子,靖雯這丫頭命苦,從小的經歷也使得如今有些自卑,你以後若真跟往了,可要好好對。」
老太太說完,見方毅陷沉思,不提點道。
方毅聽了,連連點頭:「會的。」
說話時,方毅已經將服給晾好,老太太又多說了幾句,才慢悠悠的回屋了,只剩下方毅一個人站在房檐下,看著李靖雯的家怔怔出神。
從老太太的口中,方毅知道李靖雯過得很苦,一邊讀書,一邊在兼職打工,打工的錢,除了要支付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之外,還得負擔母親在神病院治療的費用。
方毅先前只是好奇李靖雯的生活狀況,在知道了這些事后,好奇心打消了,可心頭卻籠罩起了另一層霾。
因為李明哲的緣故,自己在短短幾天便積累了百萬家,不出意外,日子會越過越好,可是在自己日子越過越好的同時,恩人的兒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現在知道了,方毅怎麼能袖手旁觀?
思量了半晌,方毅決定幫助李靖雯,算是報答李明哲對他的恩,不過他並不打算親自出面。
也不知道殺死李明哲的人有沒有盯上李靖雯,自己要是無緣無故的幫,很容易被有心人懷疑,而且,以自己曾經在學校的風評,恐怕就算出面,李靖雯也不會接他的好意,搞不好還會以為他圖謀不軌。
幫是肯定要幫的,至於用什麼辦法......還得琢磨琢磨......
李明哲的死,讓方毅有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覺,如非必要,他本不想和李靖雯有任何接,他決定回去好好思量思量辦法。
走出城中村,方毅很快就回了家,到家時,言小蕊也已經回來,高三的課業很繁重,方毅只是簡單和言小蕊聊了兩句,便讓做作業去了。
晚上又翻了翻那本講解玉石的書,十一點左右睡下,第二天一早,吃完飯,方毅便出了門,來到和凌大海約定好的地點:城西,金陵商廈。
金陵商廈是金陵市老牌大廈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就建起來,至今有二十多年,外觀看著老舊,可這裏的名氣,二十年來,從未消減半分。
金陵市但凡有重要的政府招標,商界會談,大型拍賣,以及各種流大會,基本都會在這裏舉行,沒人知道金陵商廈的背後是哪家企業,但在這裏舉行過的大會,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方毅從凌大海口中得知,這次的玉石流會很隆重,金陵市大半的玉石好者基本都會來。
大會九點鐘開始,方毅八點三十到的時候,便看到有不人在陸陸續續的進。
「學長!」
正準備打電話問凌大海到了沒,便聽見凌茜雪的聲音,方毅轉過,恰好看到凌茜雪和凌大海朝自己走過來,在凌大海邊,還跟著一個三十幾歲戴著眼鏡的男子。
想來這人便是凌大海口中的玉石鑒定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