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只要能許這三條，其餘什麼都可以答應。”左老大嘆氣道。“這些年攢下來的家財，公也好，私也好，都可以盡數拿去……甚至我可以答應朝廷指派人進幫中，做個監督，從此停了東海的鹹魚買賣。”

這一回到張行沉默了，因爲他猛烈的意識到，對方的反應是矛盾和不符合邏輯的。

首先，李清臣的倨傲和強是本出演；

其次，曹林的談判條件是不存在的，人家堂堂皇叔，一代宗師，怎麼可能會跟這種地方豪強開條件？

那是張行按照計劃說出的餌。

實際上，按照張行、王代積、陳凌三人共同參謀的方案，事的關鍵只有一點，那就是千方百計迫左家老二現，然後讓白有思一刀砍了，追殺到底。

只要左老二死了，什麼長鯨幫，什麼左大爺、左三爺就是菜板上的一頓，最好的計策就是抓住重點，然後用簡單的方法置了。

而無論是白有思的退避三舍，還是李清臣的辱，又或者張行此時的談判，本質上都是在圍繞這一點進行迫和引，努力將左老二從東海喚回來面。

但是，左老大表現的非常分裂。

一方面，他好像比誰都清楚事的本利害，知道自家老二纔是一切的本，是左氏真正的裡子，所以一直在繞著老二說，別看他開口就是什麼祖宗之地不可棄，但實際上還是捎帶拒絕了關於自家老二左纔將的相關條件。

可繼續說下去，他又好像糊塗到了極致，除了左老二的條件外，居然又提出了許多額外的東西來，好像有什麼倚仗可以跟朝廷對抗一樣。

這是不可能立的。

在江淮這種朝廷的腹心之地，沒人對抗得了的朝廷……東夷大都督開著自己的捕鯨船進來都是送死！而且東夷大都督也進不來，因爲據張行所知，江淮和東境一樣是有一條龍的，只是不知道是在淮水裡還是東海里。

那麼，左老大爲何敢在知曉利害的況下，還如此強的提出不可能被朝廷接的條件呢？他們已經在芒碭山了馬腳，失了遮蔽，便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刀纔對。

不想著避開心臟，反而扯開口說，這三個地方不許捅？

“張白綬……你看如何？”左才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張行依然沉默了一陣子，方纔搖頭：

“左老大，你太自以爲是了……你須知道，朝廷想砸了你們長鯨幫、鏟了你家祖墳易如反掌，你二弟也攔不住，因爲我家巡檢就在汝，只是存了先禮後兵的路數，才讓我先過來……你能跟我談妥了，就不來，談不妥，就是倚天劍直接揮過來的……也早就是丹期，在觀想什麼玩意了，而且已經定了西苑的伏龍衛常檢之任。換言之，你那個二弟本不是倚仗，只是籌碼。”

這便相當於談崩了，而且有直接最後通牒的意思了……故此，左老大直接氣急：“如此說來，不就是讓我們引頸就戮嗎？！”

“不是的。”張行猶豫了一下，忽然一字一頓，認真以對。“左老大，咱們還是有機會的……你跟我，現在是你跟我直接做主，你不要管什麼左氏，不要管你二弟、三弟，我不要管靖安臺，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告訴你，我想要什麼……咱們都只提本條件，說不定是能達合作的。”

左老大怔了一怔，旋即苦笑：“我既是家裡老大，便是要爲符離左氏全盤考慮……”

“那就只考慮最本的東西。”張行打斷對方。“我知道決心難下，但不急，最起碼能等到你傳信給你家老二，等他言語……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你可以再來找我，聽聽我想的到底是什麼！說不定，咱們其實沒本衝突呢？你覺得如何？”

左老大一時驚惶，半晌方纔來問：“張白綬這是要送客？不等我家老三了？”

“左黑綬到了，讓他先歇一歇，明日再面來見。”張行手示意。“今日就不見了。”

左老大猶疑一時，只能拱手起離去。

左老大既走，片刻後李清臣忽然從側室闖，顯得極爲不耐：“張三郎，這跟說的不一樣，你節外生枝幹嗎？他左才侯是家中老大，怎麼可能會跟我們合作，賣了兄弟？”

“我知道。”張行本沒有起來，而是直接回復。“關鍵是他的反應委實不對。”

“哪裡不對？”李清臣蹙眉以對。

“他便是以自家老二爲倚仗，也不該這般強的。”張行認真以對。

李十二郎爲之一滯，繼而恢復冷靜，甩手離開。

而張行卻忍不住到了腰中羅盤……當然，很快又放了下去……因爲事還沒理清楚，左老二左纔將自是此番主目標，卻遠在東海一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拿起羅盤後到底需要知道什麼事，找什麼人？

PS：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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