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兒出兩只小手，很努力地各抓了一把飴糖。

可一手也就只抓到兩三個，便邁開小步子，想去分給其他幾個娃娃吃。

只可惜，娃娃們都還太小了，只能一一婉拒了。

圣雅郡主蹲下，與小翼兒解釋。

“翼兒，弟弟妹妹們還沒長牙，不能吃糖哦，你自己吃。”

好吃的飴糖沒能分出去，小翼兒明顯有些不開心。

太上皇見狀吩咐道：

“在院兒里鋪上棉墊子，讓娘帶著孩子們，在一熱鬧熱鬧吧。”

“是，太上皇。”

宮人們將大墊子鋪好，小翼兒噔噔噔就跑了上去。朝娘們招招小手。

“弟弟妹妹來。”

娘們將幾個孩子都擺到了墊子上。小文茵一個翻，就起來到爬。

其他三個小寶寶看著著急，卻都還只能仰面朝天，揮舞著小胳膊小兒，咿咿呀呀說著只有他們自己能聽懂的話。

太上皇看著這麼多孩子，心莫名的好。

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更適合含飴弄孫了。

“擺膳吧。”

“是，太上皇。”

太上皇起，走到一旁的長桌前坐下，君凌云等人才依次落座。

宮人們邁著輕盈的步子，一一擺上香味兒俱全的菜肴。

一旁墊子上的翼兒，終于有機會，好好看看那幾個比他還小的寶寶。

看看那個正在滿地爬的妹妹，又看看躺著吃手手的妹妹。

咧兒一笑，就邁著小短兒，走到小悅兒邊跪坐下去。

長桌上的君凌云一抬眼，正看到翼兒撅著小屁，趴在他小公主的旁邊。

“吧唧！”

小妹妹是香味兒的，小翼兒高興得咯咯直笑。

君凌云：！

“噌！”

君凌云猛地起，將一桌人嚇了一跳。

不知道的，還以為大敵當前，楚文忠差點兒就要做戒備姿勢了。

就在他們驚疑不定的目中，君凌云幾個挪步，便已經到了小翼兒后。

小翼兒還想再趴上去親一口，就覺自己小小的子飄了起來。無辜地撲棱了幾下小胳膊小兒。

楚云溪看看被拎著后領子提起來的小翼兒，又看看瞇著眼散播寒氣的君凌云。

“凌，凌云，翼兒還小，不打的。”

嬤嬤們已經嚇得手足無措，跪伏在地。

們以為，這都是些不到兩歲的小娃，親熱親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便沒有阻止。

哪里能料到，皇上會瞬間冷了臉。

君凌云拎著小翼兒轉了個方向，讓他正對著自己。嚴肅道：

“只能看，不能！”

“為什麼不能？”

翼兒不到兩歲的小腦袋瓜兒，還想不明白這麼復雜的問題。

君凌云停頓一瞬，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小屁孩兒解釋，為什麼不能他寶貝閨。

“不能就是不能。”

“為什麼不能就系不能？”

小翼兒努力發揮他的語言天賦，跟上君凌云的話。

圣雅郡主捂眼，自家弟弟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世上敢跟君凌云掰扯的人，恐怕還沒有幾個。

君凌云與一個小屁孩兒講不通道理，干脆拎著小翼兒，一起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宮人很有眼地添了張座椅。

君凌云將小翼兒往座椅上一放。拿了一碟小孩子能吃的糯糕點，放到他跟前，生道：

“給你糕點吃。”

楚云溪笑著搖搖頭，突然有些擔心自家閨日后的姻緣了。

小翼兒果真手拿了一塊兒糕點，還很有禮貌地向君凌云道謝。

“謝謝伯伯。”

剛才那個太什麼，讓他伯伯的，這個應該也差不多吧？

“咳咳咳。”

圣雅郡主終于是嗆了，楚文錦忙忍笑給拍背。

君凌云斜眼瞟向小翼兒，算了，言無忌，他不與一個小孩兒計較。

楚云溪側頭看了看君凌云那張英俊的臉，眼眸輕眨，真是個年輕有為的，“伯伯”！

角彎起，眼眸一轉，也拿起一塊好看的糕點，送到小翼兒面前。

“翼兒，也嘗嘗這個。”

小翼兒很有教養，知道別人給他東西時，都要道謝。

一邊用另一只小手接過糕點，一邊脆生生道：

“謝謝姐姐。”

“哈哈哈哈。”

太上皇難得看到他這個冰山兒子窘迫的一面，突然開懷大笑，對楚家眾人道：

“今日既是家宴，都不必拘謹，盡興就好。”

“是，謝太上皇。”

楚家人想笑又不敢放肆笑，都是努力抿著，將笑留在眼底。

君凌云剛想糾正一下小翼兒，就見他已經轉過小子，先趴在椅子上，再將小兒耷拉下去，呲溜一下兒，便已經下了椅子。

又邁開小短兒，往小悅兒邊去。

噔噔噔噔，只是還沒跑幾步，又覺小腳丫踩在了空氣上。

君凌云看著手中的小家伙兒干蹬，壞壞地勾一笑，這次直接讓小翼兒站到了座椅上，他指著滿桌味佳肴。

“喜歡吃什麼只管說，朕讓人給你端過來。”

哪有小孩子不饞的？想必是方才坐著太矮，看不到罷了。

他就不信，這一桌子飯菜，吸引不了一個小孩子的注意力。

翼兒卻噘起小兒，下小眉，眼神朝上看著君凌云，的小臉上都是不滿。

他要去看香味兒的小妹妹，為什麼總抓著他不讓去？

君凌云挑眉，還敢瞪他？一大一小就這麼眼神對峙。

楚家眾人突然覺得，君凌云也不是看上去那麼高冷了。

太上皇嫌棄地看了君凌云一眼。

“你都多大個人了？不知輕重！仔細嚇著小世子了。”

楚家人一聽這話，紛紛低頭用飯。

孩子是越小越香啊，長大了就不香了，哪怕那個人是皇上，也得被太上皇嫌棄。

小翼兒瞪不過君凌云，一癟，那淚珠子就在眼睛里打轉。

君凌云：瞪不過就要哭？

太上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側頭對嬤嬤們道：

“把孩子們都抱到屋里去玩兒吧，仔細別磕著著了。”

“是，太上皇。”

嬤嬤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君凌云的表，見他雖冷著臉，卻沒有出聲反對，趕將他邊的小翼兒也抱走了。

只是覺背后一道冷颼颼的視線，一直目送他們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