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已想好,我也就不再多勸。”柳東林沉片刻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整個後山坡約一傾地的樣子,待我回去找出地契和地形區域圖就能知道確切的數字。”
“對了,東林哥,不知道與後山坡連著林的那個小山坳,可是咱們葛山村的?”蘇誠志見柳東林松了口趕詢問最重要的那件事。
柳東林點頭:“你是說那個不足三畝地的小山坳?那山坳也屬於咱們葛山村,以山坳那裡的山崖爲界,再過去就是林,那邊就不是咱葛山村的地界了,歸府所有。對了,我忘記與你說,無論誰買下後山坡那個山坳子一併歸誰所有,這個在地契和地形區域圖上都有著明確的說明。”
蘇誠志與蘇雲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喜悅。
山坡加山坳的地契和地形區域圖就在柳東林家裡存著,肅然這是大事還需經過村老們同意才能最終敲定,不過柳東林沒反對的事,又正值葛山村辦學需要費用,這種雙贏的事兒絕對不會再有問題。
果然當日下午申正時分,柳東林就給蘇家帶來了好消息,村老們一致同意將後山坡賣給蘇家,整座後坡包括那個小山坳,總共九十八畝三分地,按九十八畝計,一畝一兩銀,加上辦理過戶手續需要的費用,共計一百零八兩銀子。
也就是說,只要蘇家拿出一百零八兩銀子,隨時可以去縣衙辦理手續。
爲了表示自家的決心,蘇雲朵與蘇誠志商量一番,決定先付五十兩作爲買地的定金,說好十日之付清餘款,屆時由寧忠平與柳東林一起去縣衙辦理相關的過戶手續。
現在一切就緒只差銀子,只是說好五天就能將銀子送來的寧忠平卻爽約了,一直到第六日還沒見他的人影,這讓蘇雲朵十分擔心,還有些慶幸自己特地放寬了付款的日子,同時也很是抓狂。
擔心的是寧忠平的安危,慶幸的是還有四日時間可以轉圜,抓狂的是老宅那邊又開始鬧妖。
說起老宅鬧的妖,還得從兩日前說起,也不知哪個了口風,讓老宅那邊得知蘇家花一百多兩銀子買山地的事,這在老宅掀起了巨浪。
明明兩個月前,一家子還要死要活,拼著老命向老宅要吃要喝家徒四壁的三房,到底從哪裡冒出一百多兩銀子來?
“娘,你說會不會是寧氏另外藏了私房?”餘氏看著楊氏那張山雨來的老臉暗地問道。
“你瞎叨叨個啥!那可是一百多兩銀子,又不是十兩八兩,那得繡多才能在私底下存夠一百多兩?再說,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弟妹每次繡好的繡品都給咱娘收著,最後統一由大嫂送去鎮上或縣城的繡坊,何時弟妹接過銀子?”蘇二志瞪了餘氏一眼斥道。
雖然蘇二志說得是事實,卻激起餘氏的不悅,撇了撇還待再說,卻聽小楊沉著臉道:“二叔你這話說的,怎地讓人聽了不是寧氏在藏私房錢,倒像是我藏了私房錢了?!”
餘氏一驚,回味蘇二志的話,還真有這樣的意思,再想想家裡的繡品的確一直是小楊氏送去繡坊的,賣什麼價一直也就小楊氏說了算,這可真是藏私房的好差事。
這樣一想,餘氏看向小楊氏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對了。
小楊氏那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自己這番話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行,得趕補救,腦子一轉趕將話題從繡品轉開:“娘,你們說會不會是爺給老三留了什麼?”
隨著小楊氏的話,所有人的目刷地轉向炕上排排坐著的蘇富貴和楊氏。
經過幾日休養,蘇富貴的子倒是好得七七八八,可是神氣卻差了許多,只了楊氏的話,拿混濁的眼惡狠狠地瞪了楊氏一眼。
整日裡將心思放在琢磨這些個七八糟沒門兒的事,就不知道將心思放在教養兒上!
若獎心思都放在兒上,蘇澤凡又何至於犯那麼大的錯,白費了一家人的心。
想到這個,蘇富貴的眼神更加兇狠了幾份。
楊氏的目則死死地盯著蘇富貴,顯然與小楊氏有同樣的想法。
楊氏的目令蘇富貴覺得很不高興,眉頭更是了幾分,臉忽忽晴。
回想當年所發生的事以及爹孃去世前的叮囑,蘇富貴又狠狠地瞪了小楊氏一眼,爾後掃了眼滿屋子虎視眈眈的兒孫,這才沉了沉聲斥道:“盡知道胡咧咧!咱們家在北地的時候本就不算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當年能帶著你們兄弟幾個在戰中逃出生天已是萬幸,慌慌中能帶出多家財?
當初楊家並不比蘇家差,最終呢?除了你還不是全都丟了命!
當初若不是你們爺捨得散財,你們覺得你們能有幾條命躲過盜匪和強盜千里迢迢逃來這裡?咱們家最後落戶下來還能置辦起田地,那些銀子是你爺冒著被殺的危險塞在老三的襁褓中帶出來的。”
說到這裡,又想起那日蘇誠志的態度,總歸覺得氣難平,最後又加了一句:“就算有那也是老三該得的!”
若蘇富貴沒說最後那句話,就算楊氏幾個心有不甘,也許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偏偏蘇富貴又畫蛇添足了那麼一句,於是就給楊氏等人鬧事的藉口。
這次楊氏等人改變了策略,倒是沒有直接上門鬧,而是有意無意地與人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於是村裡就蘇家買地銀子的來歷傳出了好幾種版本。
第一種說法就是:寧氏這些年私賣繡品存下許多私房錢。
對於這種說辭,倒是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質疑:“寧氏自嫁蘇家,除了年裡回孃家拜年,幾乎被楊氏圈在家裡做繡活,做好的繡活全是小楊氏經手賣繡坊,你們說寧氏這是通過啥渠道將繡品賣掉存下那麼大筆私房的呢?”
立時就有人反駁:“想存私房還不容易?寧氏難道就不能通過其他渠道賣繡活?”
有人附和:“說得也是,寧氏那麼好的繡活,一年裡只需要藏下一幅繡屏,賣個十兩八兩不是問題,這十多年存個百來兩還不是手到擒來?”
有人附和就有人反對:“就楊氏婆媳那個明勁,寧氏能藏下繡品自己想辦法出手?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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