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蝶仙和梁言一夜激斗,回到客棧都覺疲憊。梁言先到柴房卷了鋪蓋,然后到唐蝶仙房間打起了地鋪,還其名曰“忠心護主”。不過唐蝶仙也不生氣,兩人各回各床,都是倒頭便睡。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睡夢中的梁言忽覺臉頰發,悠悠然睜開雙眼,卻見一只純白的大臉貓正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他頓時一愣,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于是這一人一貓,臉對臉,鼻尖鼻尖,大眼瞪小眼的僵在那里。
忽聽大臉貓后面傳來一陣咯咯的輕笑聲,梁言朝后看去,只見唐蝶仙正雙手捧著白貓肚子,將白貓的一張大臉湊到自己眼前。不莞爾一笑道:“哪里弄來的大臉貓”
唐蝶仙角一翹,說道:“可不是我尋來的,是它自己跳到我們窗前的。”
“哦有這種好事”梁言了道:“我以前經常在外面打野味,烤手藝一絕,這大臉貓膘脂厚,烤起來一定油香四溢”
唐蝶仙趕忙將手一,把白貓抱在懷里,嗔道:“吃你個大頭鬼,這里是客棧,要吃你不會去下面大廳里點菜嗎”
梁言原本也不過是和開開玩笑而已,聽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點了,便道:“天大地大,五臟廟最大,我們先下樓去點幾個小菜品嘗品嘗,再考慮接下來的事。”
唐蝶仙自然沒有意見,兩人洗漱完畢,便下樓來到大廳。只見大廳之,已經坐了幾桌人,分別是一個獨眼青年,一個鷹鼻男子,和一伙行腳商販。
那獨眼青年獨自一桌,桌上只有一盤花生米,一壺酒,正自酌自飲。而且獨眼之中目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至于另一個鷹鼻男子,也是獨自一桌,不過桌上菜品卻盛的很,他臉悠然,每一杯酒下肚,都眼睛微閉,細細品味,似乎十分。
梁言在大廳之中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修真者出現,便帶著唐蝶仙在西北角的一張空桌上坐下。他們剛一落座,就聽閔在柜臺后面喊道:“唐二,快去招待一下唐小姐,好生伺候著。”
后臺有人應了一聲,接著便走出個蠟黃面皮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歲,似乎久病纏,臉奇差,一邊走還一邊咳嗽,他來到梁言二人面前,恭敬說道:“兩位要點些什麼本店招牌菜有.......”
“行了。”梁言擺手打斷他,說道:“就你們店的特菜,隨便來兩個就。”
“好勒您稍等。”唐二得了吩咐,又慢慢吞吞的向后臺走去。
過不多時,幾盤致的小菜已經端上桌來,還有一壺酒,唐二說這酒是老板娘送的,是自家釀的,味道香醇還不容易上頭。
梁言微微點頭,他平時雖不飲酒,但這次也是店家一片好心,于是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也沒管唐蝶仙,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酒在間還未下肚,忽聽店外一個子聲音道:“初八初八”
原本懶洋洋地坐在唐蝶仙肩頭的大臉貓,忽然豎起雙耳往地上蹦去,接著后一蹬,三步并作兩步的往店外跑去。看其速度完全不像一只膘胖的貓咪該有的速度。
只聽店外“哎呦”一聲,接著便是一陣子的咯咯笑聲,“小淘氣原來在這啊”
梁言抬頭去,只見門口走進一名子,大概二十歲左右,材姣好,嫵多姿。此時正懷抱著一只胖白貓,那白貓被抱在前,瞇著一雙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那宮裝子進了門口,一雙妙目在大廳中一掃,便停在梁言上上下打量起來。
“哎喲,沒想到這里地偏僻,三面環山,竟然還有一個如此俊俏的小哥。”說著蓮步輕移,來到梁言這桌,挨著他旁邊坐下。
梁言眉頭一皺,頗為不適的移開了幾分。
那宮裝子非但不惱,反而嘻嘻笑道:“沒想到小哥還害,姐姐就喜歡你這盤菜。”
頓了頓又道:“我這初八平時就淘氣,之前似乎是公子好心收留,如此說來,也算我兩之間的緣分了。”
梁言還未開口,唐蝶仙已經一臉氣鼓鼓的說道:“你是哪來的貨,怎麼連人家的仆人都勾引”
宮裝子聽說得如此難聽,臉上卻毫惱怒之也無,只是吃吃笑道:“他是你下人,又不是你老公,人家聊聊還不行嗎”
“你..........”唐蝶仙一時急,竟然想不出什麼話來。
“哈哈,妹妹,我逗你的。小子花十娘,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呀”
唐蝶仙瞥一眼,沒好氣道:“唐蝶仙。”
花十娘笑道:“真是好名字呀,正配上妹妹的花容月貌。”接著又一指梁言道:“方才姐姐幫你試了試這家伙。恩,坐懷不,倒是個正人君子喲,妹妹可以放心托付的。”
唐蝶仙臉一紅,急道:“呸呸呸,你嚼什麼舌,誰要托付.....托付給他了”
花十娘掩直笑,也不多言,將梁言面前的酒壺拿起,對著壺抿了一口,便施施然的坐到另一張空桌去了。
“這個你不準喝了”唐蝶仙眉頭一皺,沖梁言喝道,說著便抓起桌上酒壺,向門口甩去。
梁言苦笑一聲,還沒開口。就聽店外又傳來“哎喲”一聲,接著走進來一個著紫長袍,材胖的員外。
他手指上帶滿翡翠瑪瑙,頸脖上也掛著一條大金鏈,全服秀滿金銅錢,就連領袖口也都用金描邊,一大富大貴的樣子。
只是此刻其臉上和口,都是水汪汪的一片,手里提著個酒壺,高聲道:“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砸老子”
梁言看了唐蝶仙一眼,見其吐了吐舌頭,一副做錯事的表。只能微微搖頭,無奈起,朝著胖員外拱手道:“小子一時失手,打翻酒壺,沖撞了先生,這里給你賠罪了。”
那胖員外兩眼一翻道:“小子,你唬我呢打翻酒壺是這麼個翻法麼能飛出幾十米,飛到店門外”
梁言聳了聳肩道:“你要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胖員外冷哼一聲道:“我信你個鬼,哼我看出來了,你是專門來消遣你王大爺的,對不對”說著擼起袖子,竟然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樣子。
就在此時,忽聽店外又傳來一個男子聲音道:“相鼠有皮,人而無臉人而無臉,不死何為”
眾人朝門口去,只見進來的是一個落魄書生,頭戴綸巾,手持一柄折扇,正搖頭晃腦的繼續念道:“相鼠有齒,人而無恥人而無恥,不死何俟”
胖員外眉頭一皺,轉頭道:“落筆生,你罵誰無恥”
落魄書生哈哈笑道:“我罵渾銅臭之人。怎麼你一個名前輩,去欺負一個不及弱冠的年,難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哈哈哈,可笑可笑,簡直可笑”
胖員外聽后怒道:“落筆生,你自己好到哪里去還不是一輩子追求功名,卻求而不得,屢敗屢試,屢試屢敗”
那落筆生的書生聽后卻笑道:“求而得之也好,求而不得也罷,終究是讀書人的事,豈是一些暴發戶能懂的嗎”
胖員外似乎知道若論斗他絕不是眼前人的對手,沒有再繼續接口,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獨自一人在店找了一張空桌落座。
梁言心想:“這書生雖然滿歪理,不過好歹省了自己一番手腳,倒也謝謝他了。”想著對其友善一笑,點頭致意。
誰知落筆生卻似乎搭不理,自顧自的走到花十娘桌前,拱手笑道:“所謂窈窕淑君子好逑,姑娘一人獨飲,未免乏味,何不同飲一杯,共賞風月”
花十娘掩咯咯笑道:“公子倒是個妙人,只是小子卻不是什麼淑,只怕要公子吃不消的。”
落筆生卻似乎十分高興,兀自飲了一杯,哈哈笑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啊”
梁言搖搖頭走回座位上,剛要坐下,忽然地面一陣,只見門口又走進來一人。此人高有八尺,腰間拴著一板凳的鏈條,鏈條下面吊著個大鐵錘,正拖在地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這人進到店,往里面掃了一眼,便徑直走到鷹鼻男子桌前,在他對面大馬金刀的坐下,兩人似乎認識,也不說話,各自只管往杯中倒酒,開始痛飲起來。
不過這店之人,一個比一個古怪,到了此時,梁言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他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轉而開始專心起眼前食。
就在他倆飽餐一頓,正要離開之際,忽然梁言神一,眼神不自然的往店外一瞥。
只見店門口走進來一個麻老者,頭戴氈帽,腳瞪草鞋。腰間掛著一個算盤,手里舉著竹竿,竹竿上面掛著一塊破布,上書“神機妙算”四個大字。
“練氣四層巔峰”梁言雙眼一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