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汀其實也算得是個世家公子——只要落魄了的世家還能稱之為世家的話。
俗話說,落凰不如,他們這種世家公子,也就上被人說幾句客氣話,暗地里也要被稱一句破落戶,偶爾朝親戚借一借銀子,還要被親戚說上一句打秋風來了。
但人家說人家,你畢竟拿了人家的東西,只被說一說已經很好了。
在這群世家公子里面,褚汀借東西就要容易一些。他臉長得好。
這個臉好,不是說一句客氣話,而是真真正正的好。曾有人看了他一眼就魂不守舍,吵著鬧著要嫁給他,但是褚汀其實沒想過婚生子。
他對佛家還興趣的。家里面有佛經,他聲音好聽,念起來韻律聽,他自己滿意的。但是當他頂著這張臉,用這樣的聲音出念經,方丈住持卻不愿意收他。
褚汀有些不理解,“為何如此待我?”
方丈哪里能直接說你即便剃了頭發,披上袈裟,也不像個和尚。那些來聽經的人,到時候就不僅僅是聽經了。
說到底,人好看到一定程度上,佛祖也是不收的。
收你做什麼呢?他日只要有一個人看上你,你即便不從不愿,但人家日日來鬧,那這寺廟的名聲還能要嗎?
方丈搖搖頭,心道這個人堅決不能收。但又怕他糾纏,只好拿出萬金油的話,道:“施主,你塵緣未盡,此時出家,為時尚早。”
褚汀就不太高興的回去了。他娘見他回來,還不知道他去了寺廟里面想當和尚,只一門高興的道:“住在西邊那個姚婆今日上門給你說親,那姑娘家世好——”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兒子道:“糟了,會不會是因為有人給我說親,所以了姻緣線,所以方丈才說我塵緣未盡。”
褚汀他娘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想要做和尚。做和尚有什麼好的!
嚇壞了,“你何時有了這種念頭?阿汀啊,你可不要嚇阿娘。阿娘膽子小。”
褚汀一本正經,“可我真的很想念經。”
他對婚沒什麼興趣的。
他娘今日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心思,見他如此堅定,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想來已經是打定主意了。就哭道:“你怎麼能如此想呢?你要是做和尚去了,阿娘怎麼辦?辛辛苦苦的養了你這麼大,難道就要舍棄了嗎?”
褚汀安:“兒子還是會養你的,聽聞主持的銀子不,養你一個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家里落魄之后,也就是剩下幾個老仆,再加上他們孤兒寡母了。
褚母惱怒,“我要你娶妻生子!我要你的銀子做什麼!你要是能娶妻生子,我就是現在死了去,也比看著你做和尚強。”
褚汀因為相貌好,也聰慧,從小到大,除了家里驟變之外,還沒有遭過什麼打擊。如今他想做和尚,阿娘卻不愿意,在他看來,難免是了些挫折,便去買酒。
只是囊中,打酒的時候也摳摳搜搜。
出了三文錢,央求掌柜的:“多給一勺吧?”
掌柜的看他長得好,雖然沒有見過,但也大概知道他是什麼人。便笑著道:“褚公子想要喝酒還不容易麼?您若是就坐在老朽的鋪子里面喝,你想要喝多,便有多。想要喝什麼酒,就能上什麼酒。”
褚汀其實是借酒消愁。但他并不喜歡喝太多酒。掌柜的說的話對他沒有什麼吸引力,但是想來想去,發現如果按照掌柜說的話去做,他就可以省下三文錢。
三文錢也是錢,一個時常要去打秋風的世家公子,為了三文錢也是可以折腰的。
于是就坐下來,坐在那里一邊喝酒一邊還幫著掌柜的吆喝,“這里的酒好喝——大家都來試一試。”
掌柜的還是懂事,見他這般賣力的吆喝,便給他上了一壇上好的兒紅。
酒配人,掌柜的道:“你若是無事,便可以天天過來。”
即便吸引不來客人,用幾壇子酒看一看這般的人,也不算什麼虧本的買賣。
褚汀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飲,結果喝著喝著,就見前面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很惡心。
褚汀看見這個人的第一眼,就這麼覺得。
他自己是個人,人是有點潔癖的,遇見惡心的人就想走。
那人眼睛里面的都要冒出來了,卻還在裝著風霽月,文縐縐的問他:“在下姓齊,不知公子貴姓?”
褚汀不想理他。他長這幅樣子,自然知道什麼是意和。畢竟,十個人里面有八個人見了他之后,都會出這種表。
但是,這些人又各有不同。之心,人人有之,有些人看見他出欣賞的目,他是可以接的。但是一件面就出這種□□的,他就會覺得惡心。
這位姓齊的不是第一個出這種表的人,也不是他第一個惡心的人,褚汀看也沒看他走了之后,只甩了甩頭,就把這個人忘在了腦后。
他還想回去勸勸阿娘,讓他去做個和尚念經。如果不行,那他就干脆不去寺廟了,自己把頭發剃了,向朋友借點銀子,買一袈裟,直接做方丈。
褚汀如此打算,正準備在家里面跟阿娘斗智斗勇,心里還打著去哪個朋友家借銀子的主意,結果腦袋一痛,就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是金碧輝煌的大殿,幾個穿著看起來是太監的人跪在下邊,一個人手里捧著裳,低頭指著給他換。
褚汀當時就知道壞了。他又想起了今天下午遇見的齊姓公子。
這里有太監,太監是宮里面的。宮里面有皇帝,皇帝姓齊。
如今他們這位天子,是新皇。做皇帝還沒有多久。
褚汀就坐在床上想對策。他一點兒都不想彈,只覺得自己倒霉頂了,竟然被個皇帝盯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算是想要將來做個和尚吧,可能還要去別國才行。
但是他這張臉,怕是去了另外的地方,也一樣不得安寧。所以說,若是將來能逃出去,他一定要找個山,再把阿娘帶上,他念經,阿娘給他做飯吃,簡直是兩全其。
這樣一想,就覺得將來的日子還能過得去,此時此刻大殿里面靜得可怕,就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褚汀深呼吸,覺得萬一走了狗屎運,還能出去的話,去山里面當和尚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好的不靈壞的靈,也許是佛祖聽他許愿的時候錯聽了地方,把山里聽了宮里面,所以當那位年輕的帝王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他會在宮里面為他筑一座寺廟之后,就開始對他手腳。
人有□□,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但是,當□□上了權勢,而且是被一個人所完全擁有的時候,他仔細想了想,發現這件事只能算自己倒霉。
果然,無論他說什麼,這位年輕的帝王正是擁有權勢的時候,所以他什麼都不聽。那他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
褚汀也不愿意再說下去了,只問,“不知道草民的母親是否還安好?”
皇帝道:“你若安好,就安好。”
褚汀就覺得自己這張臉實在是沒有長好。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會去劃破自己的臉。
他覺得不值得。
有可能是皇帝察覺到了,他竟然有劃破臉的心思——雖然最終沒有做,但這種心思讓皇帝十分恐懼。他就不僅用他的母親作為威脅,還剃了他的頭發。
這下子,褚汀就真的為和尚了。但是他一點都不高興,他連念經的心思都沒有了。
從前喜歡做和尚,那是因為真的喜歡。如今被著做和尚,卻開始厭惡。
但其實,直到這時候,皇帝也沒有侵犯他。他似乎是等著他喜歡上自己,心甘愿的把服了,然后去床上躺平。
褚汀其實也想過順從,或者是先小意討好,至先把目前混過去再說。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非但做不到,還看一眼皇帝都覺得惡心。這種惡心是直接能讓他吐的。
而皇帝卻道:“你不是想要做和尚嗎?如今朕都如你所愿了。”
褚汀當著他的面翻了一個白眼。他甚至懶得去解釋自己為什麼不愿意,為什麼不喜歡,他只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完了。
果然,沒過幾天,這位帝王就開始展了自己的權勢和。
褚汀想,即便此時此刻,他愿意做這個和尚,他也已經算不得一個干凈的和尚了。
除了讓他念經,讓他做一個和尚外,皇帝其實對他還不壞。褚汀已經算是個想得開的人了,但依舊發現自己每天晚上一旦夜幕降臨就會覺得郁郁寡歡。
他嘆氣,這種日子過得實在是艱難。而且他好后悔,當初自己聽從母親的話去娶了姑娘,去婚生子,說不定自己真的沒有了當和尚的念頭,也許過的還不錯?
反正哪一種可能都比現在好。
而且,有時候想多了,他還恨那個讓他坐在酒館里面喝酒招客人的掌柜。
畢竟,他招來了一個讓他完全毀了自己終的人。
怨天怨地,怨完了所有人,褚汀想,他還得怨恨自己。僅僅是為了三文錢,這輩子都毀了。
他嘆氣,一抬頭,就看見皇帝邊的周太監正沖著他搖了搖頭。
褚汀一愣,然后就聽見有人氣勢沖沖帶著太監宮闖了進來。
是太后。
褚汀便把希寄托在了的上。他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事告訴了,道:“還請太后娘娘明鑒,草民并不是想要迷陛下,請太后娘娘做主,放草民出宮,草民會帶著自己的母親從此不再出現在世人面前。”
他直到這個時候,其實還都是想活的。被一個男人侮辱了,他覺得惡心,但畢竟這個世上,除了惡心的事之外,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他去做。
他就道:“草民會一輩子吃齋念佛,求佛祖保佑你一輩子福壽安康。”
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他這張臉會被太后直接看上。
他也是后來才知道,太后出不高,這輩子謹守宮規,沒做過什麼糊涂事,更沒有做過什麼逾越的事,但是唯獨上他,卻起了歹念。
反正他真是倒霉了。
褚汀又被帶去了慈樂宮。他被關在一間小屋子里面。
里面什麼也不缺,還給他像模像樣的布置了佛祖,佛經,佛豆。
褚汀跪在佛祖的面前,都覺得十分愧。念經是一件非常誠心誠意的事,也是曾經讓他心愉悅的事,如今卻變了污糟糟一團,什麼都了裹著泥的東西。
洗不干凈了。
他嘆氣,跪在佛祖面前想,他其實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只不過阿娘還在世上,自己若是死了,阿娘肯定活不。
活不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他們孤兒寡母的,終究是要全部死。
這也太慘了,他死了不要,阿娘還是活著吧,阿娘如今也算不得很大,聽聞這個年紀的婦人還可以有機會再生一個孩子。
再生一個孩子,就不要長得像他這個樣子了。像他這樣不好,活生生被人糟蹋了。
這是一件非常委屈的事!褚汀每晚每晚睡不著,沒過幾天,整個人都不行了。
皇帝和太后都來看他,他只有一句話想說: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會再省那三文錢。
真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太后悔!
好在他生病,太后和皇帝倒是不著他念經。人生得半日閑,他坐在院子里面曬太,這日的太真的很好,但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他豎著耳朵聽,大概是知道皇后來了。
藏拙十五年,花芷原以為自己可以做一個最合格的世家千金安穩一輩子,可當花家大廈將傾,她不得不展露鋒芒出麵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拋頭露臉是常態,打馬飛奔也常有,過不去了甚至帶著弟妹背著棺材以絕戶相逼,不好惹的名聲傳遍京城,她做好了家族一朝反目戳她刀子的心理建設,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獨獨沒想到會有人在出征前盔甲著身向她許終身!好稀奇,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娶她!?
【文案一】容舒嫁顧長晉時,并不知他心有所屬,更不知她娘為了讓她得償所愿,逼著顧長晉的心上人遠嫁肅州。成婚三年后,顧長晉被當朝皇后尋回,成了太子,而容家一朝落難,抄家罷爵,舉家流放肅州。容舒連夜去求顧長晉,卻被他囚禁在別院。入主東宮后,他更是連夜去了肅州,接回那位剛和離的心上人。容舒忽然明白,一切都非偶然。三年的冷遇,早已讓她看清了顧長晉的心,他恨她。容舒飲下了皇后送來的毒酒,在顧長晉歸來之時,笑著同他道:“怪我當初招惹了你,如今我將正妻之位還與她,只求殿下高抬貴手,容我母親安享晚年。”再一睜眼,容舒回到了與顧長晉成親後的第一日。她望著躺在她身側的俊美郎君,心如止水,只想著,該如何將他那位心上人接回上京,而後與他和離,從此一別兩寬。 【文案二】新科狀元顧長晉生得芝蘭玉樹,貌若潘安。雖出身寒門,但因才貌出眾,被承安侯相中,娶了侯府嫡長女容舒為妻。人人都道顧長晉運道好,卻不料成婚不到一年,這對金童玉女竟然和離了。然最讓人吃驚的是,沒多久,顧長晉竟搖身一變,成了東宮太子。京中貴女無不嗟嘆容舒運道差,不僅太子妃之位沒了,還得罪了未來的皇帝,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喲。彼時誰都沒想到,那位矜貴冷峻的太子,有朝一日會立在侯府門外,於簌簌風雪中,求娶容舒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