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能怎麼辦呢?只能慢慢教。
他先看了的字,嗯,確實有了進步,而且寫的很穩,可見是沒有被今早的事所擾。
這讓太子殿下很高興,他獎勵了一塊米糕,然后坐在那邊想到底該怎麼去教。
卻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怎麼辦。因為他對父皇能裝,這丫頭對他可不會裝。
他只好又遞了一塊米糕過去,“吃吧,就當孤早上沒說,等孤想好了,再跟你仔細解。”
折筠霧就松了一口氣,吭哧吭哧把殿下給的米糕吃完,點頭,“殿下,奴婢都聽你的。”
不著忤逆就行。真的不想忤逆。
小心翼翼的對著殿下道:“但殿下,您也別擔心,奴婢可能還小,沒領會您的意思,等奴婢長大一些,沒準就懂忤逆您了。”
太子殿下本來煩悶的心就散了些悶氣,被逗笑了——肯定琢磨了一上午怎麼不恭順,怎麼去抗逆他。
不過這丫頭說的沒錯,還小,不懂,等長大了,許自然而然就懂了。
太子就再遞給了一塊棗糕,“你還是很聰慧的。”
折筠霧看他的臉,便覺得他是徹底好了,舒口氣,也給殿下遞塊棗糕,“這是楊公公糖做出來的,殿下嘗嘗,可好吃了。”
太子殿下就拿了一塊嘗,然后考校的功課,兩個人坐在榻上面,細聲說話,外頭的劉太監聽了,這才能松口氣。
早上殿下發脾氣,他差點嚇跪下,好在最終有驚無險,兩人看著跟往常一般了。
這時候,劉太監又佩服起折筠霧來。如今哄殿下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如今是九月,明年就滿十四了吧?
十四就算殿下沒有心思下手,那十五歲總可以了吧?大秦姑娘早嫁,十四十五婚是最正常的年歲,一點兒也不小了。
劉太監在那盤算,覺得東宮的后院要開始修繕了,別等到時候要住的時候,殿下還要心這些小事。
還有小盛,也要跟他好好的談一談,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去折筠霧那邊。
劉太監的算盤一套一套,將所有的事都盤算了一遍之后,便覺得自己算無疑,實在是厲害。
他滿意的甩了甩拿在手里的拂塵,然后去小太監給小盛從楊太監那里端碗梨湯過去。
李太監早就被劉太監掃地出門,沒有再出現在太子殿下面前。他開始用其他的太監來代替李太監。
他最新提拔的小太監是今年剛領回來的,這回長得不丑,但也不是很好看,是個相貌普通可仔細看一看還算好看的小太監。
小太監做劉四貴,從小就進宮,跟小盛一般大。這個年紀的太監什麼都懂了,調教起來就快。
因為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只要你能讓他看見好,他就會聽你的話。
劉太監干兒子已經有小盛了,就不想費盡心思去用“以德服人”,他只想又快又狠的把人給收服,那用權利和利益,便是最快的方法。
劉四貴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他來了之后,特意把自己的名字改了個姓——沒錯,他之前姓李,李四貴。
但是李這個字吧,正好跟李太監撞上了,劉四貴一尋思,就把自己的李字換了劉字。
換了一個姓氏,他倒是不覺得怎麼樣,畢竟之前姓李,也是跟著同屋的人姓的,他自己姓什麼,哪里還記得。
太監宮換個姓氏實在是稀疏平常,果然劉太監沒有說什麼,劉四貴就這麼了起來。
如今誰還記得他姓李?
他這般通,劉太監滿意,但是小盛對他還是有戒備之心的。見他親親熱熱的端了一杯雪梨湯進來,表面上笑盈盈,心里卻在罵娘,生怕劉四貴把自己的活計搶了去。
他早上聽說折筠霧抱著給太子殿下提膳,心里就松了一口氣,但此刻見著劉四貴,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小盛這病來的急。
馬上就要十月了,晚上天冷,他是因為心中有清鶯的事著,整晚整晚睡不著,沒有蓋被子,所以著了涼。
當早上起來發現自己打了個噴嚏之后,他就害怕起來。如今見了劉四貴,心中更加害怕,暗中發誓以后不會再生病。
劉四貴知道小盛防備著他,他也不惱,做太監的嘛,尤其是像他這樣本來在冷宮掃地的太監能突然調到東宮來,也是花了大力氣的,他掏出攢了不知道多年的銀子打點了賀公公,這才能來這里。
這般來之不易的辛苦,又突然得了劉太監賞識,讓他進溪繞東伺候,劉四貴覺得一定是自己那不知在何方的祖墳冒了青煙,這才有了這般的大造化。
他這種人,得了機緣怎麼能把它放走?于是就算小盛皮笑不笑,他也要笑得很歡喜。
小盛不喜歡他在這里,劉四貴雖然可以走,但是走只是下策,他還得表示出自己的誠心,于是去廚房打了熱水,灌了湯婆子塞進小盛的被子里。
然后還打了盆水過來,要給小盛洗腳,完全把自己看作是小盛的奴才,嚇得小盛趕給他拿了幾塊糕點,送了他出門。
劉四貴本來是想做出一番誠意來,但是看小盛的臉,他好像還更加戒備自己,便覺得自己可能是弄巧拙,就嘆了一口氣,不敢再去給小盛洗腳。
倒是小盛因為劉四貴的刺激,咳嗽馬上好了,又回到溪繞東伺候。
他確實更加忌憚劉四貴——他們兩人年紀一般大,劉四貴卻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要來給他洗腳,這般的人,城府深,小盛不敢信他。
好在還算聽他的話,他一害怕,子還就好起來了,便趕過來伺候殿下,折筠霧關心他,“你算是好了吧?要不要再休息兩天?”
小盛搖頭,“已經好了才敢過來,再者說,每天躺著我心里不安,無所事事的。”
這種覺折筠霧懂,沒有多問,只是說起余貴妃娘娘明日要辦花宴的事。
“聽聞還邀請了皇后娘娘和殿下,但是兩人都拒絕了,可是端王肯定得去,那五皇子六皇子還有七皇子有九是去的,你說,二皇子和四皇子會不會去?”
這就是明確的站隊了。
小盛覺得應該不會去。他道:“我瞧著,二皇子和四皇子殿下時常來東宮,有時候還會帶點小酒過來,比以前隨多了,這就證明他們關系好。”
本來奴才是不應該議論這種事的,但是從春的里面聽出來這一次賞宴是給端王找王妃,順便也給剩下的皇子們看一看將來的皇子妃,畢竟京都的貴就這麼多,若是從京都里面找,那也就是這些了。
春還道:“許是這些人里面能把皇子們包圓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折筠霧就覺得可能這些貴們之中還有未來的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的家世定然是好的,才自然也是好的,不然怎麼能配得上殿下呢?
認真的道:“可一定不能被端王先看上啊。”
好姑娘是他們殿下的!
小盛:“……”
你還沒開竅,你說這個我沒法說。
他只搖搖頭,道:“只希太子妃是個好相的。”
……
太子本來是不去賞筵的。
第二日他早早的起床,很高興二哥和老四跟著他一起沒去余貴妃的賞筵,他就想著今日拉著他們要好好喝一杯,筵席就設在竹林,到時候他去小廚房宰一頭羊來,三人吃吃喝喝,再詩作對,豈不盡興?
誰知道還沒出門,皇帝就親自停了南書房讀書,上所有皇子去了賞筵。
太子當時臉就沉了下來。劉太監戰戰兢兢,因為他瞬間明白過來一件事:這次賞筵,所有的皇子公主們,還有后宮有頭有臉的嬪妃,更有宮外的權貴眷,青年才俊都到了,但是陛下沒有皇后娘娘。
太子自然也想到了這事。這時候去還是不去,已經作用不大了,這是皇帝在給皇后沒臉,歸咎原因,便最能追溯到的是皇后罵了余貴妃。
可皇后罵余貴妃也不是什麼大事,因為皇后常罵。這回皇帝重責,太子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是為什麼。
但皇帝這般給皇后沒臉,太子卻不能讓皇后為整個皇宮的笑話。他在去賞筵之前,親自去了太后那里,讓將皇后帶到邊聽戲。
他認真的跟太后道:“孫兒知道母后總是做錯事,說話辦事落人口詞,但再怎麼樣,也是孫兒的母親,孫兒在余貴妃娘娘那邊賞,卻讓獨自一人人口舌,心里便不好。”
“父皇正生氣,孫兒不知道去找誰能幫扶一把,只能來求您。”
太后能不心疼太子?雖然哪個孩子都疼,但最近尤其疼太子。端王有余貴妃在給他打算,沒了英國公的姑娘,這不,馬上就有人打算了。
但太子的蜀陵侯家侄卻被皇后作沒了,太后對皇后也氣的很,但再氣,太子好不容易開一次口,自然不能拒絕。
而且太子不明白皇帝為什麼這般生氣,太后卻是能懂的。無非就是去皇后宮里的小太監是皇帝在的時候親自喚去的,那罵余貴妃不就是罵他麼?
其中小宮為什麼去的遲,余貴妃又是怎麼跟皇帝轉述的,太后都能想得到。但是能想到是一回事,想不想幫皇后又是一回事,便由著余貴妃去,誰知道皇后一點反抗都沒有,除了罵罵人,什麼都做不了,如今還要太子來求。
太后想到這里就嘆氣,讓人去樂坊了一支舞來,親自帶著皇后看。
他們在這里看戲,太子到了賞筵后,便閉口不言,只偶爾跟二皇子和四皇子說說話。皇帝其實太子幾人來,也沒有太多的意思,無非就是今日貴多,萬一能有出挑的?
他太子來,也是好心,但是太子轉頭就去了太后那邊,頗為讓他不喜。他是一片慈父之心,太子卻把他看了洪荒猛,倒是傷了他的心。
但見太子坐在那邊不說話喝悶酒,端王卻左右逢源,邊帶著三個弟弟四去說話,跟個花蝴蝶似的,皇帝又覺得太子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喜歡和不喜歡就要表出來才行。
皇帝就再次慨了一番太子的子孤傲難尋。他嘆氣,心道罷了,太子臭脾氣又倔又,這般生悶氣估計又要好幾天,他要是再不開解開解他,估著還要氣更久。
皇帝就了太子來邊,賞賜了一盤葡萄下去,“你嘗嘗,很好吃。”
太子早就悉他這般的打一掌給個甜棗,他不僅要吃,還要吃的高興,于是道了一句:“多謝父皇。”
余貴妃坐在皇帝邊,看著那葡萄,覺得眼珠子都是疼的。忍了忍,覺得今天最重要的事是給端王找王妃,把排場做的這麼大,將皇帝都搬了來坐陣,自然是有自己的念頭。
余貴妃瞧上了折明珠。
想過了,雖然說將折明珠做兒媳婦有些不可能,畢竟皇帝之前是想把說給太子的。
但是萬事在與人謀,只要慢慢謀劃,折明珠也不是絕對不會做端王妃。
就將眼珠子從葡萄上移開,放在了折明珠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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