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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孫!”
滿屋子人都喜笑開,宮嬤嬤親手把剛剪了臍帶的孩子接過來,去穿裳。這邊接生婆和在玲瓏等人監視下,先后都看了看無雙的況,為理后續。
屋里的靜,屋外也聽見了。
這下紀昜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往里去,福生和福來忙上前攔他。
福生道:“殿下,先別進去,再等等。產婦不得風,對,婦人生孩子不能風,您再把風帶進去了。”
焦急之下,時間過得格外慢。
過了好一會兒,宮嬤嬤抱著襁褓出來。
“恭喜殿下,是位小皇孫。”
紀昜連孩子都沒看,就往里面去了,還是福生站出來主持場面。
“去,給宮里送個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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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賞月宴剛至尾聲。
太和帝站了起來,正打算說一句諸位卿今日就散了吧,突然有個太監跑了過來。
馮喜正要訓斥,就聽那小太監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魏王府來信了,魏王妃喜誕麟兒。”
太和帝一愣,接著是喜:“這麼快就生了?”
“魏王府的人說魏王妃懷相好,孩子也不大,所以生得快,但小皇孫很是康健,哭聲可響亮了!”
“好!好!好!魏王妃有功,立了大功,賞魏王妃各絹綢一萬匹,賞銀五千兩,賞玉如意一對,再從藥房挑些靈芝老參過去,給魏王妃補子。”
太和帝連說了三聲好不算,還給了這麼多賞賜。
其實賞賜的這些東西,若論價值也不過幾萬兩銀子,關鍵是太和帝的態度,當年秦王妃生下太和帝的長孫,也沒見他喜這樣,更何況這麼多賞賜了。
一時間有人目詫異,有人目晦,有些人則看向工部尚書方緒,要知道秦王妃便是方緒嫡,陛下如此區別待遇,方尚書可好想?
方緒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被這些人這麼一看,也不有些黑了老臉。
有大臣站起來向太和帝道喜,一時間道喜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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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孩子生出來,就松快多了。
雖然下還疼著,但無雙格外覺得輕松了不。
是真的很累,疲力盡,但腦子里卻又十分清醒,仿佛耳邊還響著接生嬤嬤蘊藏著節奏的‘使勁兒’。
忽然有一種注視,睜開雙眼,就見他站在床邊,似乎想手來,卻又一時不好下手。
“殿下,王妃還沒收拾好。要不,您也先出去,等收拾好再進來?嬤嬤說了,替王妃收拾需得趁早,趕用熱帕子把臟污凈,等過了這勁兒就不能再了。”拿著熱帕子的玲瓏,略有些尷尬道。
無雙一聽這話,想到自己出了那麼多汗,如今上還黏糊著,趕忙攆他:“你先出去,先去看孩子,等我收拾好你再來。”
紀昜只得出去,這時才想起去看看他兒子。
小點點一個,皮子紅彤彤的,眉眼都看不清楚,眼睛也地閉著。被包裹在紅的襁褓里,越發顯得小。
“好丑。”
宮嬤嬤笑道:“小殿下長得很俊呢,只是現在剛生下來,模樣還看不出來。當年殿下剛生下來時,就長這樣的。”
紀昜懷疑說假話,他剛生下來時長這樣?
又看他小拳頭地握著,放在臉旁,他出手去撥弄了下。
真是太小了,他一指頭快趕上他一個拳頭。
“他怎麼還有指甲?”
奇特的不是娃有指甲,而是娃的指甲讓紀昜來看,有點長了。
“在娘肚里就在長,自然長得長,不過現在還不能剪,要滿了月才能剪。”
磨磨蹭蹭,無雙終于收拾好了,而產床上也收拾得一新,溫暖又舒適,接下來一個月,無雙就要在這里度過坐月子的一個月。
靠坐著吃了點東西,宮嬤嬤就不讓再坐了,讓躺下睡。
紀昜也該走了,但他卻有些不想走。
“為何本王不能在這睡?”
一見‘魏王’又無狀了,福生忙揮手讓眾人都下去,房里只剩了無雙和紀昜兩人。
“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婦人剛生完孩子,要排惡,”說著,無雙也惱了,攆他,“你回正房去睡,等我出了月子就能回去了。”
其實產房就設在東廂,兩邊就隔著個抬腳就到的距離。
見神還算好,但臉有些蒼白,再加上腦中還有人念經似的跟他‘講道理’,紀昜也不好再留了,了臉道:“那你睡,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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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太和帝的神正旺,本來按理說吃了酒,該回寢宮歇息,他卻又回到紫宸殿批閱奏折。
只批閱之中偶爾發怔,說明他心思也許不在奏折上頭。
“也不知那孩子長什麼樣?是不是跟昜兒當年剛生下來時一個樣?”
馮喜目一閃,道:“陛下要是想看了,等過幾日,讓魏王妃抱進宮來給陛下看看?”
“婦人生產要坐月子,現在天也涼了,孩子還小,若是著涼了怎麼辦?”
馮喜也不知太和帝為何對婦人坐月子如此慎重其事,但話音的意思是聽得懂的,忙又改口道:“那等滿月了再大點抱進宮,讓陛下看看小皇孫長什麼樣。”
太和帝倒是失笑了下,繼續又批閱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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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夜無眠的又豈止是一人兩人。
胡太妃剛回到壽康宮,就聽宮說晉王妃來了。
“你怎麼來了?”胡太妃很不悅,但即使不悅,也都藏在溫和中帶著一愁苦的面孔之下。
“太妃可聽說魏王妃生了,生了個兒子?”
胡太妃看了一眼,去椅子上坐下:“聽說了,聽說陛下龍心大悅,賞賜魏王妃了不東西。”
晉王妃臉上閃過一抹嫉妒,“既然太妃知曉,為何還能坐得住?”
“我為何坐不住?”胡太妃挑了挑眉,“魏王妃生子乃是好事,皇家又添新丁,闔宮上下都該高興才是。”
晉王妃握手:“難道太妃忘了殿下臨出京之前所托?”
胡太妃認認真真地端詳了一眼,直到看得晉王妃都略有些不自在,才道:“王妃都無能無力,又豈是我這等死之人能做到的?太后以整頓宮紀為由,又是殺又是罰,還放了一批人出宮,期間打落了多人,即使我有幾個人在手,如今也所剩無幾了。”
慢悠悠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都是阻止不了的事,就像魏王妃生子一樣,晉王妃有功夫在這計較這個,不如想想如何替晉王殿下生個嫡子才是。”
“你——”
晉王妃想發怒,卻在胡太妃沉如枯井的眼中退卻,反而生出一種心虛之。
說不出示弱的話,扭頭就走了。
等走后,胡太妃才皺起眉頭:“當初就不該讓奕兒娶了。”
檀香在一旁道:“武定侯為人老謀深算,又提督五軍營,當時是最好的人選,當初太妃也是考慮到這些,才會讓晉王殿下娶了武定侯之。”
“此目短淺,只知拈酸吃醋,計較些蠅頭小利,卻連個嫡子都生不出!難道不知有沒有嫡子,在那群大臣眼里也極為重要?若不是胡攪蠻纏,若奕兒早能有個嫡子,說不定奕兒如今已坐上那太子之位!”
難得見胡太妃怒,一旁的冬葵也勸道:“聽說那位白側妃已懷有孕,太妃您也不要太過生氣,指不定這胎就是個皇孫。”
胡太妃深吸一口氣,失笑道:“也是,我與這等癡傻之人計較什麼。最近應該不會再來了,你們都警醒些,太后如今盯得,萬萬莫落了人耳目,也免得徒生是非,就是不知奕兒什麼時候能回來了。”
“晉王殿下所領的差事是最簡單的,若說趕回來,應該是他先趕回來。”
當初那幾位皇子只想挑功勞大,晉王不想與他們爭,其實也是爭不過,落了個滅門貪腐大案在手里,當時胡太妃可是氣得不輕。
滅門貪腐大案?
再是大案,晉王又不是提刑,哪怕辦也落了下層。誰知峰回路轉,如今俱都反應過來了,急著想讓人回京時,反倒是晉王占了便宜。
“希他能早些回來,我就怕殿下高興之下……應該不會的,以陛下格,心知此時提出立太子,恐會招來無數勸阻,他素來事謹慎,不是有十足把握,輕易不會作。
“一個貴妃阻了我兒,一個宸妃阻了奕兒,紀家的男人生在帝王家,卻偏偏出種,魏王不死,旁人出不了頭,他為何不死?有時我總是希他死了,哪怕奕兒贏不了他人,也總比這麼僵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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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妃誕子,陛下當場就賞了無數東西下去。
洗三時,又是一通賞賜,還給魏王的兒子賜了名——祚。
若說之前的賞賜只是讓人羨慕,這個名字賜下來,可是炸開了一堆鍋。
祚字的含義,只要讀過書的人都明白,連無雙這個打小讀誡的都不免有些恐慌,問魏王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好吧,無雙其實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畢竟前世就是魏王登基承繼大位。
只是害怕,本就有人一直想害,如今太和帝這麼一弄,更顯得他們母子扎眼,甚至懷疑有人在家里給母子扎小人,就想咒死他們母子。
“你不用管這些,好好坐你的月子。”魏王道。
“可是……”
“你和祚兒在府里,是不會有事的,安心養子。”
意思就是出了府就保不齊有危險了唄。
不過無雙本就是個心大的,膽小認,慫也認,害怕了那就不出門,如果實在避免不了要出門那就做好萬全準備。
這麼想想也沒什麼可怕的,見襁褓里的娃又在哼哼唧唧,忙趕在玲瓏來之前把娃抱了起來,拉開襟給喂。
見魏王一直盯著自己,又忙從一旁扯了個帕子來,把那片雪白和娃兒的臉遮住。
魏王清了清嗓子道:“哪有自己喂的,娘都備好了,讓們喂就是。”
似乎看出他有點不高興,無雙干笑道:“等出了月子,我就不喂了。”
其實一開始無雙也沒打算給孩子喂,京里但凡是個富貴人家,就沒有讓主母自己喂的。
可也不知是參湯喝多了,還是養得太好,生完孩子的當天夜里就下了。那醫與說,就算回也要等出來以后,不然堵著對子不宜。
當時實在漲得難,醫幫按,得生疼,后來就把孩子抱來吸,孩子吸了會兒,就通了,當時正是半夜,索自己直接喂了。
這一喂就收不住了。
也是奇怪,孩子一哭,就漲,也有做娘的天在,就喜歡看小娃吭哧吭哧使勁兒吃,就跟安嬤嬤商量要不就讓先喂一喂,等出了月子就不喂了。
當然娘也不閑著,平時娘哄孩子時,就讓娘喂,漲了,就抱來自己喂。
知道自己給孩子喂,紀昜倒還好,就是魏王似乎不太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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